“你說什麽?連秀妍是被文慧殺的?”連母不可思議地大聲問道。


    站在一旁的小舞有些恐懼地點點頭,“的確是義母做的。是小舞親眼看到的。


    還有,姑姑的這個戒指,最開始也是在義母手裏。


    當時,義母和大舅舅還有秋菊姐姐受傷昏迷,我也剛從那戶人家逃出來。


    我清楚地記得,姑姑的戒指就在義母手邊,後來她把戒指放在了項鏈吊墜裏。


    再後來,義母就設計讓秋菊姐姐和大舅舅親眼看到戒指從那個老人身上掉下來。”


    “如此就說得通了,我還奇怪,以連秀妍的膽量,都到那種程度了,她怎麽可能還死抓著戒指不放。


    原來都是文慧做的。還有別的事嗎?小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連蓉蓉輕輕拍了拍小舞的肩膀,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小舞為難地看了看連蓉蓉,又轉頭看了看氣得不輕的連母,半晌才仿佛下定決心般地開口說道:


    “還有南城外,義母得瘟疫那次,也不是偶然,是她偷了糧食去臨近的村去賣。


    這才感染了瘟疫,不僅如此,姑姑會生病好像也不是單純地被傳染。


    但義母到底做了什麽,我不知道。”


    “還有什麽?”連母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出聲問道。


    “還有……還有五糧城!”


    “五糧城也是文慧做的?”連母的音調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是。”小舞答道:“但這事也是我被抓進大牢後才知道的。


    當時我被送到義母所在的那間牢房,我這才發現義母竟然和官兵勾結。


    後來義母讓我找姑姑,說官府又多加了千兩黃金,我不敢違逆義母的命令,便隻能誆騙姑姑。”


    小舞的臉上滿是內疚和自責,“姑姑,對不起,但我真的不敢不聽話。”


    連蓉蓉看著小舞可憐的樣子,腦海中又不禁想起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


    但有一點,連蓉蓉還是需要確認,她看著小舞,輕聲問道:


    “姑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姑姑你說。”


    “當初院中的那些糧食出現又消失,你為什麽沒有半點意外的樣子?”


    小舞聞言心中竊喜,因為連蓉蓉既然能問出這個問題,那便說明,她對自己的懷疑已經大大減少了。


    小舞沒有猶豫,直接對連蓉蓉答道:“不是我不意外,而是……”


    “而是什麽?”


    “是義母提前就告訴過我,她說姑姑的戒指是個寶貝,可以隨意變出或變沒任何東西。


    而且,義母還說,姑姑可能也是妖物,所以才會有那些本事。


    那日小舞見到那麽多東西,心中是好奇的,可我不敢表現出來,我怕姑姑真的是妖物。”


    小舞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真的害怕連蓉蓉把她吃了一般,如此表現的確符合一個六歲女孩的特點。


    “可是,後來我發現姑姑根本不像義母說的那樣。”小舞再次抬起頭,眼中都閃著光。


    “姑姑善良,會救濟那些苦難的百姓,姑姑對小舞也好,從不打我罵我。


    所以,即便姑姑真是妖怪,那也是個好妖怪。


    小舞不想義母傷害姑姑,也不希望姑姑記恨義母,所以才私底下常常勸說義母。


    可……”小舞拉起袖子,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就那樣赤裸裸地展示在連母麵前。


    “她因此而虐打你?”連母心中的文慧善良懂事,可這一刻,所有的假象都崩塌了。


    “祖母,小舞不疼,小舞還很高興,因為每次義母出完氣後,都不會再找姑姑麻煩了。”


    小舞天真的笑著,隻是那笑看著讓人心疼。


    “文慧呢?把她找來,我倒要問問我們連家哪裏對不起她了?”


    連母大怒,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連蓉蓉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上前對母親說道:“娘,文慧她……死了!”


    “死了?”連母聞言一驚。


    連蓉蓉點點頭,繼續說道:“是被公主賜死的。今日她在公主府咬定我與李元祁早在大晟就已暗通款曲。


    沒想到,最終害我不成,卻搭上了自己的命。”


    連蓉蓉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文慧已死的事實,至於她被五人玷汙,最終被淩遲致死之事,連蓉蓉隻字未提。


    因為連蓉蓉明白,不管母親有多氣,她畢竟疼愛文慧多年,這樣的慘景還是不知道的好。


    果不其然,當連母聽到文慧已死的消息時,雙眼還是忍不住微微泛紅。


    “屍體呢?”連母問道。


    “在義莊,公主賜死,後事不敢大操大辦。隻等明日下葬便是。”


    連母聞言點點頭,許久都沒有再言語。連蓉蓉擔心地看著母親,生怕她受不了刺激,誘發舊疾。


    “娘,你沒事吧。”連蓉蓉走到連母身邊,輕聲詢問。


    連母拉著連蓉蓉的手,聲音中有著幾分哽咽。


    “蓉兒,娘糊塗啊。是娘輕信文慧,幾次讓你置身險境。是娘錯了!”


    連母的話讓連蓉蓉心中感動,她本以為母親沉默是在惋惜文慧的死,原來竟是對她的愧疚。


    文慧之事已了,連蓉蓉的心也總算安穩了幾分。


    阮念之回來後,第一件事便是給連母號了脈,事發突然,連母多少還是受了些刺激。


    好在並不嚴重,幾副湯藥便能調節。阮念之為細心地開好藥方,而後才與連蓉蓉一同離開了連母的房間。


    “阮大哥,去我屋裏坐坐吧。”


    阮念之明白連蓉蓉有話要問,故而也不推辭,點頭應了一聲“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連蓉蓉的房間,福寶還在林初月那裏,故而這房間內並沒有其他人。


    連蓉蓉關上門,而後轉身對阮念之說道:“阮大哥,請坐。”


    阮念之微微頷首,緩身坐下,他沒有說話,隻等著連蓉蓉來問。


    “阮大哥,你應該知道,昭陽是個很危險的人。”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


    “我有我的理由。”


    “不能說?”


    “並非想瞞著你,隻是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既然阮念之不想說,連蓉蓉自是尊重他的選擇,可一想到福寶的預言,連蓉蓉還是忍不住對阮念之問道:


    “可以不做太醫嗎?”


    “不行!”


    “阮大哥!”


    “蓉蓉,這是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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