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雅間內響起一聲響亮的掌摑聲。


    “你個小賤人,是以為本宮瞎的嗎?你有沒有看祁哥哥我會看不見?”


    怒極之下,昭陽也不再顧及隱瞞身份,臉上的笑也瞬間變成憎惡和惱火。


    連蓉蓉平白無故吃了一個巴掌,心裏自然也是不爽的。


    若是按著她的脾氣,便該狠狠地打回去才是,可眼下連蓉蓉還不能。


    她知道父兄還要將李元祁帶回去,可眼下李元祁的態度還是個迷。若她冒然出手,隻怕會壞了父兄的計劃。


    連蓉蓉強壓住反手給昭陽一巴掌的衝動,抬頭看向昭陽,施禮道:


    “公主殿下,您和駙馬乃是金童玉女,情比金堅。


    這事整個殤國誰人不知?民女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萬萬不敢覬覦駙馬啊!


    您的確是誤會民女了,民女真的就隻是給駙馬遞咖啡罷了。”


    昭陽雖然怒氣未消,可聽到連蓉蓉說自己和李元祁金童玉女、情比金堅,心裏也不免有些得意。


    不過這點得意還不足以讓她放過眼前的女人。


    “你很聰明,說,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本宮是公主了?”


    昭陽的臉上再次浮起笑容,她伸出手,輕輕挑起連蓉蓉的下巴。


    連蓉蓉被迫微微仰頭,從這個角度,她剛好可以看到李元祁的神情。


    本以為李元祁至少會有一絲不悅吧,可他就那樣淡然地喝著杯中的咖啡。


    眉頭雖然微微蹙著,卻仿佛隻是因為咖啡的苦澀。


    連蓉蓉心中傷感,暗笑著諷刺自己實在太天真。


    都到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指望李元祁為她挺身而出?真是可笑至極。


    “公主,不是民女聰明,是您的貴氣太過驚豔了。


    民女這間小店,還從未接待過如您這般的貴人。再加上您方才自稱‘本宮’,民女這才猜出您的身份。”


    連蓉蓉把心一橫,狗就狗吧,反正這馬屁拍起來除了惡心也沒有什麽別的症狀。


    “小丫頭說話真好聽,本宮當真是喜歡得緊。”昭陽雙眼微眯,而後對一旁的胡阜吩咐道:


    “這丫頭的舌頭本宮甚是喜歡,割下來吧。”


    昭陽的話說得雲淡風輕,可越是如此卻越讓人覺得殘忍。


    胡阜應了一聲,隨即上前押住連蓉蓉。連蓉蓉最後看了李元祁一眼,那人仍是未有動作。


    可就在胡阜真的準備下手時,李元祁卻忽然抬手摔爛了手裏的杯子。


    瓷器碎裂的聲音嚇了昭陽一跳,昭陽轉頭看向李元祁,“祁哥哥,你……”


    “隻是割了舌頭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李元祁微微抬眸,對上連蓉蓉的眼睛。


    “公主難道不是應該把她的眼睛也挖下去嗎?哦,對了,還有她的手,也一並砍了吧。


    畢竟她方才遞咖啡過來的時候,手也離本王太近了些。本王懷疑她就是想勾引我!”


    李元祁說這話時,連蓉蓉簡直就想破口大罵了,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李元祁話音剛落,昭陽卻忽然換了一個態度。


    “祁哥哥,對不起,是我沒控製好自己的脾氣。”


    昭陽雙唇微微抿起,看樣子倒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


    而李元祁卻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利落起身,轉身就走,沒有半點回頭的意思。


    昭陽見此忙拖著裙擺追了出去,胡阜依舊押著連蓉蓉,見主子走了,便喊道:


    “公主,這丫頭的舌頭還割不割了?”


    “胡總管,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放人了。


    上次就因為公主挖了洛雲的眼睛,駙馬便一個月不曾理她,今日既然公主都認錯了,你還不趕緊放人?”


    一個看起來很有話語權的侍衛對胡阜說道。


    胡阜的眼珠轉了轉,最後還是把連蓉蓉放了。


    連蓉蓉下樓時,昭陽和李元祁已經走遠,一樓大堂除了連景淮和連奕承外便隻有幾個不明真相的小姐和剛剛進來的客人。


    連景淮和連奕承見連蓉蓉臉色難看,忙上前詢問狀況。


    可連蓉蓉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對二人說道:“爹,二哥,沒事。


    走,咱們回家,娘看到你們一定很開心。”


    父子二人點點頭,於是便跟著連蓉蓉一同回了新安街的宅子。


    連母見到連景淮和連奕承時,激動地雙眼通紅,若不是周圍還有外人在,隻怕連母就要落淚了。


    一家人見麵很是感慨了一番,連景淮也得知了母親去世的消息。


    征戰沙場多年的將軍也不由得英雄垂淚。


    “我對不起娘,我不孝啊!”連景淮雙眼通紅,眼淚落在手上。


    “老爺,娘走得很安詳,三丫頭和老大媳婦把娘的後事辦得很體麵。


    你不要自責,先有國,才有家。尋大殿下回國乃是國事。你忠君愛國,娘又怎會怪你?”


    在夫人的安慰下,連景淮的情緒總算好了一些。然而僅僅幾個月的功夫,母親和妹妹就都沒了。


    不僅如此,還有連家那些忠心耿耿的護院和丫頭們。


    連景淮隻要一想到那些人的臉,心裏便忍不住生生的疼。


    縱使見慣了生死,可見慣與麻木終究是不同的。


    “秀妍的事是我做的決定,老爺可怪我?”連母坐在連景淮身邊輕聲問道。


    連景淮歎息一聲,終是言道:“我怎會責怪夫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那麽多人命啊,隻是我實在想不通,秀妍她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夫婦二人說話的功夫,另一個房間內,文慧與連奕承相對無言。


    盡管文慧對連奕承曾有過情意,可多年的消磨早已不剩什麽了。


    可不管二人是否有情,如今總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夫君此番想來定是受了不少的苦,看著都清瘦了許多。”文慧先開了口。


    然而連奕承卻並不願意同她虛與委蛇。


    “咱們之間就不必這般假惺惺了。”說完這句話,連奕承便起身準備出去。


    而此時,小舞卻端著茶走了進來。


    “幹爹,喝茶。”小舞十分有禮地把茶盞遞到連奕承麵前。


    連奕承本能地接過,看著小舞的表情卻滿是狐疑。


    “你這小丫頭,叫我什麽?”連奕承笑著問道。


    連奕承本就喜歡孩子,不管是侄女茹兒還是外甥福寶,連奕承都當做寶貝一樣寵著。


    如今忽然有個孩子對著他喊爹,怎能讓他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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