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清婉離開的背影,柳玥也深深的歎了口氣,總覺得跟她說話有些累。有時覺得她太過愚蠢,頭腦簡單,跟她說話自然也費力一些。但是有時她卻又十分清醒,說出來的話,讓自己也會感到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自己會跟這種人一起合作。


    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段時間自己都沒有休息好,想來今日時間還早,就早些上床休息。優雅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手在空中懸浮著,海棠見此便立刻搭了上去,緊跟著那人便開口開始指示,“先扶我去沐浴更衣,再命人給本宮鋪好床鋪,本宮今日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


    海棠點點頭,表示她的吩咐自己一定會讓人照辦。隻是想到剛剛林清婉的話,她也忍不住開始擔心起來,“娘娘,這種日子可還是要過多久?娘娘您成日受的這些委屈,奴婢看了都替您覺得著急,娘娘怎麽就不生氣呢?”她越說著,眉頭變鎖的更加緊了些。


    那林清婉是什麽人?隻不過就是仗著父親和兄長在前朝得力,便如此在宮中橫行霸道。也不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麽人物,還敢跟丞相家的大小姐在這兒大喊大叫的,沒有一點規矩。越想起來剛剛的場景,海棠便是越覺得生氣。


    這樣忍氣吞聲的日子,自己都不想再過了,何況是自家娘娘。娘娘為了皇上已經受了百般委屈,如今竟連孩子都不能懷上。可是皇上卻連來陪娘娘都不來,如果是說前朝事忙,那又為什麽成日都要往降雪閣跑呢?娘娘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可皇上卻連正眼都不想給娘娘一個。自己自小跟娘娘一同長大,看著她受這樣的委屈,自己心裏實在不忍。


    原本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千金大小姐,丞相府隻有這一個孩子,在府裏受盡老爺夫人的恩寵。如今在宮裏卻受了這樣百般的委屈,成日作戲不說,就連休息飲食都尚且不如再丞相府裏。現在竟然連林清婉那樣的人,都敢對自家小姐大呼小叫的。


    柳玥卻絲毫不把林清婉剛剛的無禮放在眼裏,絲毫不在意,也一點影響不了她現在的心情。寬衣解帶時,漫不經心的對著旁邊的海棠說:“這點委屈算得了什麽?你要記住,隻有耐得住寂寞,忍受得了苦楚的人才能夠成大事。先苦後甜,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懂。”


    柳玥雖然已經說的這麽明白,這些道理自己雖然也都懂,但是卻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在宮裏這樣受委屈。現在的氣焰顯然是比剛剛低了許多,自家主子都低調做人,自己又何必還仰著頭,一副凶巴巴的樣子。“可是奴婢看著娘娘這樣,心裏實在是替娘娘委屈。”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好似還帶著些哽咽,委屈巴巴的樣子。柳玥轉過頭,看到卻輕笑一聲。“本宮都還沒有覺得委屈,你且這麽難過做什麽?既然要達到目標,這些也隻都是鋪墊罷了,不必那麽在意。隻有嚐過苦楚的人,才能知道後麵的甜。”


    她說著,眼神也變得更加堅毅,仿佛這件事情是她認定的,就不會再改變一般。海棠聽著她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娘娘在和林清婉計劃著什麽,但是隻要娘娘不受委屈,做什麽事情他都是支持的。“奴婢知道,娘娘說的話,奴婢也都懂,”


    沒有在繼續往下說,停頓幾秒後,把衣服放在架子上。看著柳玥比剛進宮時更要纖細的身姿,她一陣陣心疼又湧到心頭。“娘娘這段時日休息不好,進的也不香。人可是要比剛剛進宮的時候,整整瘦了兩圈,還要多上許多。奴婢看在眼裏,真是心疼。”


    “雖說娘娘現在已經停了那香料,但終歸還是傷身體的,每日就算是泡著這陽花湯也不知管不管用。”看著浴盆裏上麵飄著的花瓣,柳玥隻覺得自己身寒勝過於天寒。不知是誰在宮裏伺候,連自己的差事都做不好。這隔間竟有一扇窗子是開著的,柳玥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海棠隨著目光看去,發現的那個沒有關上的窗子,眉頭緊皺。


    “哎呀,這是誰做的差事,竟連窗子都不知關好,不知娘娘要沐浴更衣嗎?”她生氣地訓斥著站在隔間裏準備伺候的宮女們,宮女們見犯了錯都低著頭不敢吭聲,一個個像是悶葫蘆似的。但海棠並沒有因為她們不說話,而就此放過,繼續怒聲訓斥著。


    “若是娘娘著了風寒,皇上知道了,訓斥下來你們的腦袋還要不要?”這話落在一旁柳玥的耳朵裏,她忍不住苦笑出聲,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會要了她們的腦袋。隻是簡單的訓斥兩句,說他們做事不當心也就算是完了,根本就不會心疼她。


    但是轉念一想,這件事情若是發生在謝曼曼身上,想來就真的要像海棠剛剛說的一樣,有人就要掉腦袋了。一想到這,她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凝住了,整個人都散發著冷氣。憑什麽隻有謝曼曼可以,自己卻不可以,哪怕隻是一點點可憐都不會得到。


    耳邊海棠訓斥宮女的聲音還不斷的朝自己傳來,但是她卻沒有心思聽,隻是木訥得將熱水灑在在自己的胳膊上,身上。這水明明是熱的,自己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好似這水如同雪山上剛剛融化的雪水一般,打在自己身上,竟感到十分的寒冷。


    “罷了。海棠,不要再訓斥她們了。”柳玥淡淡的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腦袋低垂著,看著背影倒顯得有些可憐。“讓她們都出去吧,以後你一個人服侍我就夠了。”


    “多謝娘娘恩典,多謝娘娘恩典,奴婢們以後定當小心行事,絕不再犯。”說完之後便灰溜溜的離開了隔間,就隻剩下的柳玥和海棠兩個人。“娘娘,她們做錯事本就該罰,娘娘怎麽不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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