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辰隻是失笑著看著謝曼曼忙前忙後的,隻為了掩蓋她現在的尷尬和害羞,最後坐在他旁邊鎮定自若的喝著杯中的茶,但是慌亂的眼神和她臉頰掛著的紅暈,還是未能遮蓋住她現在心中所想。


    見她如此害羞,宇文辰也不好再繼續調侃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桌上拿起筷子,“今日去啟祥宮,怎麽跟頡嬪說了這麽久的話?你們兩人感情還真是親如姐妹。”


    宇文辰夾了一塊謝曼曼最喜歡吃的紅燒肉,放到她的盤子裏,濃油赤醬,那腐乳汁染過顏色的肉現在正泛著赤紅的顏色。湯汁收的很濃稠,那筷子剛剛粘上肉,便拉出紅色的絲。


    說到這個謝曼曼筷子一頓,突然覺得嘴裏的肉也不香了,對於這件事情,她還是心懷愧疚的,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向宇文辰解釋。也不知聽了她這麽說,宇文辰心裏會不會怪她。


    她麵色沉重,緩緩的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整個人眼睛裏好像帶著些落寞。印製筷子在觸碰到托盤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宇文辰緊緊盯著謝曼曼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興高采烈吃著飯,現在怎麽做出這樣嚴肅的表情?看著謝曼曼的樣子,宇文辰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放下筷子,一臉正色的看著她。


    隻不過怕是謝曼曼想起來什麽傷心事,所以現在麵色這樣難過,他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想著也能緩解到謝曼曼的情緒,“夫人,這是怎麽了?臉皺起來比今早的包子還要難看。若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盡管告訴我。”他空下來的手輕輕撫摸著謝曼曼的手背。


    語氣很輕很輕,也很溫柔,看著謝曼曼的眼睛裏也好似閃著靈動的亮光。謝曼曼看著宇文辰這副樣子,反倒更不敢說話了,隻覺得自己內心更加愧疚,好像有一團亂麻一樣。


    她向來是不喜歡亂想的,但是好像每次關於宇文辰的事情,她心裏都會百般糾結。現在這件事情,宇文辰還尚且未知可否。總是會擔心,他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因此而生氣。


    “前兩日,頡嬪身子不適,我今日帶去了很多補品,想讓她好好補補身子,”她越往後說著聲音越小,原本這麽做是做了件好事,但是現在在宇文辰看來,她就好像是辦了件壞事一樣。


    隻聽這謝曼曼繼續往後說,宇文辰的臉色也更加凝重起來,“原是我知道內務府有些進貢的香料,想來閑來無事也去看看。我才剛剛進內務府,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


    “在我的逼問下才得知,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進攻香料的味道,而是麝香的味道。隻不過那味道我為何會覺得熟悉,是因為每次我與頡嬪在一起時,都能聞到那味道,所以才會感覺如此熟悉。”


    她說完之後,輕輕抬起頭,掀起眼皮,小心翼翼的看著宇文辰現在的表情。“我一問才知,她這麽做是為了我。她說不想讓自己懷上孩子後,我看著心裏難過,也不想因此破壞你我之間的感情。我聽到她這麽說之後,我心裏實在感到非常愧疚。我知道,其實這件事情都是因為我也都是因為我,她才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謝曼曼說著,頭紮的好像更低了,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宇文辰看著她這副樣子,是在心疼,這件事情是柳玥自作主張,跟她有什麽關係?雖然自己很讚許柳玥這次的所作所為。


    畢竟,他父親在前朝為宰相,若是她懷上身孕,她父親定會扶持這個孩子當上皇帝。那自己的地位豈不是岌岌可危?就算她自己不動手腳,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在她的飲食中做手腳。


    所以自己根本就不會心疼她,這件事情也算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內。隻不過看著自己麵前的小人,眼眶都快要哭紅的樣子,這才是他心底最柔軟,難以觸碰的地方。這件事情明明與她無關,她卻自責成這副樣子。原本眼睛裏的狠戾在看到謝曼曼之後,現在也慢慢變得溫柔。


    他深深的歎了口氣,牽起謝曼曼的手在手中把玩,“這件事情又與你何幹事情是她做的,想法也是她自己的,你若是早些知道,定會阻攔她是不是?”謝曼曼看著他,毫不猶豫的開口。


    “我若是早些知道定當如此,絕不會讓她做這樣的傻事,”她眉頭緊緊鎖著,像是打了結的井繩一樣,眼睛裏也透出對柳玥的心疼,深深的歎了口氣,像是十分懊悔自己怎麽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情,“隻不過現在說什麽也為時已晚,若是我早些知道,便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十分愧疚,眼睛裏的淚水好像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我說過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就算她不這麽做,我將來也不會讓頭懷上龍子,”他漆黑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那好看的眸子裏蘊含著謝曼曼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看向謝曼曼的時候,又如同平日一樣溫柔隨和,“她現在能有這樣的舉動,願意為你著想,我定當會嘉獎她。隻不過你隻當她做這件事情是為了我,心裏不要再有任何愧疚。”他輕輕抬起手,撥開謝曼曼散落在額前的碎發。


    在餐桌上說這些話,實在有些煞風景,早知如此,自己剛剛便不會多嘴一問。如此這般,謝曼曼現在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桌上放著的,明明都是她最愛吃的菜式,隻不過到現在為止,她的筷子都沒怎麽動過。


    宇文辰隻能先說些暖場合的話,讓謝曼曼安安穩穩的把這頓飯吃下去再說其他,“你若是不放心,我明日叫她去養心殿,把這件事情問清楚了,若當真如此,我定會嘉獎她。也算是彌補她不能為人母的遺憾,你覺得如何?”宇文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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