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曼曼側頭看了他一眼之後,把頭埋進他的懷裏,閉上眼睛,聽著他平穩的呼吸,深深的睡去。這一晚,她睡得很安穩。旁邊的人會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身上的溫暖也止不住的想要傳給她。一夜無夢,兩人就這樣一覺睡到了天亮,中間誰也沒有醒過。


    甚至前兩日謝曼曼一直在做那可怕的噩夢,每晚幾乎都能在夢裏與那老人相見。但是今晚,宇文辰躺在她的身邊,謝曼曼卻沒有做夢,睡得十分安穩,手不知不覺的也搭到了他的身上。


    清晨,宇文辰被那第一聲鳥叫喚醒。他隻能早起,不得賴床,不然還真是舍不得離開謝曼曼的身邊。新年將至,但是戰亂卻頻發,自己必須要去處理前朝之事,安慰在戰場上死去的亡魂。


    “怎麽醒的這麽早?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正在穿衣服的時候,突然覺得後麵有一道炙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好似要把自己看穿一般。宇文辰轉過頭,看到謝曼曼緊緊的摟著被子,躺在床上安靜的看他。他走到床邊幫謝曼曼整理了下被角,不讓冷風灌進去。


    謝曼曼閉上眼睛,有些懵懂,但是卻搖搖頭。“不是你吵醒我的,隻是覺得有些冷,便自己醒了。外麵霧氣還沒有散去,想來也十分冷,你多穿些衣服,千萬別著了風寒。”


    外麵的天還沒有亮,這是一天當中最冷的時候,外麵沒有掉下來的樹葉上還有著水汽凝成的冰晶。窗子上也蒙著厚厚的一層水汽,宇文辰剛一打開房門,冷氣便猛的衝進房間。


    雖然裹著厚厚的被子,但是謝曼曼還是忍不住的打著寒顫,看著宇文辰離開的背影,她深深的歎了口氣。都覺得當皇上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事,但是卻不知道當皇上也十分辛苦,十分勞累。


    外麵霜氣那麽重,風又那麽冷,想來吹在宇文辰身上也實在難忍。“翠玉,”她裹著被子又往裏麵縮了縮,這才感受到了溫暖。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在房間裏喊著翠玉的名字。


    “娘娘,您怎麽起的這麽早?有什麽事要吩咐嗎?”至於手裏拿著手爐,那炭也已經快滅了,剛準備去自己房間加幾塊兒燒的通紅的熱炭,就聽到了寢殿裏麵傳來叫自己的聲音。


    “早上讓小廚房熬一劑濃濃的薑湯,等到皇上下朝之後,你親自送去勤政殿給皇上。外麵天寒地凍的,我怕皇上一時貪涼著了風寒。”她說完之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現在的眼睛好似在打架似的,就是不能讓她睜開。一到冬天就更愛睡覺,好似怎麽睡,睡多少個時辰都是睡不夠的。


    翠玉從懵懂到清醒點點頭,原來娘娘是在關心皇上的身子,怪不得醒了沒有立馬又繼續睡覺,“奴婢知道了,還請娘娘放心。今日天寒地冷,皇後娘娘說了,今日不必去請安,娘娘可在多休息片刻。等娘娘醒了,我再把小廚房準備的早餐給娘娘端來用。”


    謝曼曼躺在床上,連眼睛都沒有睜,隻是點點頭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現在天冷,若是不出這暖和的被褥自然是好的,她恨不能無視的時候,就窩在這被子中不出去。


    外麵的天已經泛起魚肚白,最東邊的天空,現在已經出現了淡淡的橘紅色。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太陽就要升起來了,啟祥宮裏現在卻十分熱鬧,小廚房裏的炊煙不停向上蒸騰著。


    “娘娘,您起來了,奴婢現在伺候您梳妝。”柳玥點點頭,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看上去剛剛睡醒,有一股沒有褪去的鬆散。漫不經心的擺著手,坐到銅鏡前,懶散的打了個哈欠。天氣有些涼,她現在身上還披著毛絨的外衣,上麵動物的皮毛油光發亮,想來應該是上等品。


    “你們都下去吧,今日娘娘不必向皇後娘娘請安,梳妝自然是不必著急的,我一個人在這伺候就成,你們都去小廚房看著娘娘的早膳。”“是,那奴婢們就退下了。”


    不用睜眼,柳玥就知道海棠把她們打發走是有要事要說,隻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信封,赫然躺在梳妝桌上。她有些驚喜,一眼便看出了那是父親的字跡。海棠站在旁邊,看到柳玥的神色,很自覺的退到一邊。“娘娘不急,慢慢看著我去替娘娘鋪床。”說完之後後退兩步,轉身去收拾柳玥的床鋪。


    後者則迫不及待的把信從信封裏拿出來,一字一字的看著,“吾女親啟,上次的信父親都已看到。這件事情還不能著急,就如為父第一次跟你所說一般,她並沒有傷人,你我手上都沒有任何的證據。若想讓她日後不得翻身,必定得讓皇上親眼見到,”


    “上次與女兒書信交流後,父親便去找了欽天監正史,想來後宮裏也能聽到一些響動。隻不過皇上對鬼神妖孽之事完全不信,所以我們必定得找機會讓皇上看清她的真實麵貌,”


    “隻有這樣,那貴妃才能永遠不得翻身。而女兒的心願,也能就此達成。還請女兒放寬心,時日還長,不必急於一時。”看完最後一個字,柳玥把那封信工工整整的折好,放回信封。


    此時,海棠也已經整理好了床鋪,她看著銅鏡裏的自己,眼神愈發堅定,把那封信交到海棠手上。“照舊,把這封信燒掉,不要讓任何人看到。”海棠接過信封後,貼身放著。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辦妥。”說完之後,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輕輕的梳著柳玥原本就十分柔順的發絲。輸了最簡單的發髻,帶上嬪位禮製裏該有的發飾,雖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但柳玥未施粉黛,絲毫不做裝飾的臉蛋就已十分美麗。隻梳了簡單的發髻,略施粉黛,反而更加明豔動人。


    “娘娘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連未曾上妝未施粉黛的臉也十分好看,想來皇上也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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