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寶姝?”


    顧輕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報信的人,尤有些懷疑。


    “千真萬確,我們奶奶叫蘭期親自去叫的人,且姑爺還未進院子,兩人在門外說了幾句話,姑爺就跟著柴姨娘走了。”


    說話的正是芳時。


    原本顧輕虞還不信,聽見芳時說的有鼻子有眼,頓時心內火氣上湧。


    “賤人!”


    “啪!”


    一隻琉璃茶盞應聲而碎。


    雯櫻見不對,看一眼芳時,連忙勸慰幾句。


    芳時不耐煩看她主仆兩個,生硬道:“顧姨娘答應我的事情,不知道可有眉目沒有?”


    “且放心吧,自有你的好處。”


    顧輕虞強壓下心裏的惱火和輕蔑,揮手示意雯櫻將東西取來。


    一隻瞧不出價值的白玉鐲子並兩支不甚值錢的橙花樣式珠花。


    “他……他可有說什麽時候向二奶奶來討我?”


    見著東西,芳時臉上都是喜色和羞赫,竟與平時很是不同。


    “現如今說是要去江南一帶販貨,隻怕還得些時候。”敷衍一句,又道:“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待到日後成為少奶奶,別忘了我的好就是。”


    “多謝姨娘。”


    得到答案,芳時便迫不及待的將其中一隻珠花簪在頭上,時不時摸一摸,便告退出去。


    看著人走,一旁的雯櫻咬著唇瓣,心裏滿是憤恨和不甘,隻是麵上不敢表露出來。


    “姨娘這麽做,豈不是便宜那個小賤人了?”


    “急什麽?什麽便宜不便宜的?不過吊著她罷了,這不這幾次的事情還都多虧了她呢。”


    顧輕虞彈了彈新染的指甲,麵上是毫不在意的嘲諷。


    那人心悅的是自己,哪能看得上一個丫頭?對於這個,顧輕虞信心百倍。


    末了看著地上的碎片,越發覺得好笑,“你說,要是薛扶泠那個賤人知道她的陪嫁早就出賣了她,會不會氣的跳腳?”


    雯櫻心裏別扭,又想著主子對芳時說的,一時沒接話。


    “死丫頭,想什麽呢?”


    雯櫻被嚇得忙拿話糊弄過去。


    “說起來,還沒瞧見過薛扶泠失態的樣子呢,嘖嘖嘖,真是遺憾。”


    “姨娘,現在要緊的是柴寶姝那個賤人。”


    看著主子帶著癲狂的麵龐,雯櫻心裏沒來由的害怕和想逃離。


    自從家主納了大少奶奶的妹子進來,主子更加狂躁了。


    與二少奶奶的不爭不搶,淡然處之相比,那柴寶姝處處都是借力打力的軟刀子。


    就從她不知不覺間挑撥的家主和主子多番爭吵,就可見端倪。


    叫她一個外人來看,柴姨娘比二奶奶難對付的多。


    果然見顧輕虞又醋意橫生的惱火,“去,將齊行度給我叫回來。”


    “可……可……”雯櫻著實為難。


    這麽晚了,指不定家主和柴姨娘都歇息下了,這會子去叫人,真不知道如何說。


    “可什麽可,就說我肚子疼,受不了了,快去!”


    看著雯櫻走了,顧輕虞才慢慢冷靜下來。


    最近和齊行度矛盾不斷,叫她總覺得不安的很。


    女子總是過分敏感,以前的招式漸漸不起作用了,隻怕反倒將人推得更遠。


    想起齊行度最近的所作所為,一時也悲從中來。


    齊行度憋著一股不耐煩的心思沉默著抬腳進來,就看到正倚窗垂淚的人。


    嬌豔的麵容上並無粉飾,素著一張臉,平靜的流淚,連他的到來,也似無察覺似的。


    心中頓時懊惱起來。


    這是他千方百計護著的心尖上的人兒啊,何時有了這樣落寞的神色?自己居然不知道,還不耐煩她近來總是吃醋找事。


    想到這裏,齊行度心中懊惱愧疚不已。


    “虞兒,是我不好,可找了府醫來瞧?”


    被圈進懷裏,顧輕虞才像是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將臉上的淚痕擦了。


    見來人裝束且整齊,想來沒有和柴寶姝做什麽,顧輕虞心裏竟有一絲暗喜。


    “度哥哥?”


    似是不敢相信齊行度真的撇下柴寶姝來自己這裏了,顧輕虞臉上失措一瞬,將人往外推道:“剛才……剛才……就是疼的狠了,下意識的想你在我身邊。不過現在沒事了,定是雯櫻擅自做主將你喚來的。度哥哥回去吧,別叫柴妹妹等的著急了。”


    顧輕虞說著,不忘瞪一眼雯櫻,責備她多事。


    雯櫻心裏委屈,麵上照舊配合。


    齊行度也是第一次見她將自己往外推,又加上他剛才看到的一幕,心裏沒來由的發疼,更是後悔自己對虞兒的猜忌。


    “就是半路遇見她,說了幾句話而已。我哪也不去,誰也沒有我的虞兒重要。”


    急於表忠心,齊行度又從懷裏掏出從江氏那裏得的紫玉對鐲。


    這是母親叫他拿去補償薛扶泠的……


    罷了,明日再找人重新做個,橫豎他的虞兒更重要。


    顧輕虞見又有好東西,果然高興。


    隻她將東西拿著,高興一瞬,麵上卻更加悲戚,落寂道:“柴妹妹不喜這樣的東西麽?”


    “這是母親嫁妝裏的東西,不是別的,不要多想,就是給你的。”


    齊行度下意識的將實話隱藏起來,又說了好些,才將人哄住。


    顧輕虞也裝不了太久,聞聽這話,當下更是高興和感動。


    兩人一時又如從前般膩歪。


    一會子,顧輕虞又突然恢複小心翼翼,道:“有件事,想問問度哥哥的主意。”


    齊行度心裏一頓,隻覺又要被利用。


    前些日子,她花樣百出的叫自己替齊祿的大舅哥謀個差事,當時就是這樣的語氣。


    如今又來,心裏難免生疑。


    顧輕虞見他臉色驟變,亦是想起上次求官之事,壓下心裏的嘲諷,忙道:“是二妹妹的親事。”


    “哦?”


    齊行度有些意外。


    “馮家與岑國公府聯姻,度哥哥應該知曉。”顧輕虞紅唇輕啟,緩緩說道。


    “馮家之事不必再說,想必母親會再尋合適人家給二妹妹。”


    男女有別,又不是親妹,齊行度對這個庶妹並不關心。


    見齊行度誤會,顧輕虞又道:“是有個好人選,正是岑國公府的大公子李柄。”


    “怎麽是他家?我記得他不是成婚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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