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軒。


    “母親,孩兒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回府之後,齊行度倒是自覺的和薛扶泠一同來母親薑氏這裏請安。


    薑氏見他臉色不好,剛問了句,他就提出告辭。


    “去吧,累了一天,好生休息。”薑氏揮揮手,目送走兒子。


    “這是怎麽回事?今日宴會上發生了什麽?”


    “一切正常,並未發生什麽不愉快。”薛扶泠也不知曉,當然說不出來。


    薑氏知曉兒子的性情,也不再問,轉身坐下,又問起今日之事。


    “你今日應當見過那馮家的三公子了吧?跟我說說他如何?”


    京中姓馮的就隻有驃騎將軍馮衛。


    馮家的三公子?


    那應該就是今日見過的那位了。


    薛扶泠沒有隱瞞,將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薑氏。


    當然,除了那段尷尬的假山裏的事兒之外。


    “你的意思是,馮家的沒看上二丫頭?”薑氏聽完之後,微微皺起了眉。


    “兒媳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那馮太太,對她的品行也隻有表麵的印象,隻是事無絕對,若是太太中意她家的公子,何不好生替二妹妹打聽打聽呢?”


    薛扶泠對齊如萱還是很有好感的,事關她的婚事,她不想她的婚事像自己當初一樣草率。


    隻是,薑氏似乎並不重視這個,淡淡道:“她的婚事自有老爺做主。”


    薛扶泠知道薑氏的意思。


    齊如萱是個庶女,薑氏這個嫡母雖想操心庶女的婚事,奈何齊如萱有個能作妖的姨娘李氏。


    兩人自來不對付,薑氏就是有心想管,估計李姨娘也怕她會隨便將女兒嫁出去。


    不過聽她今日這些話,估計留意那馮三公子也是公爹授意的。


    相看的話題也匆匆終止了。


    不過薑氏自來喜愛薛扶泠幾分,倒是留了她在明毓軒吃了晚飯才罷。


    從明毓軒出來。


    薛扶泠輕輕揉了揉臉頰,感覺自己真是要累暈了。


    早上早早就起來,一整天都在笑臉相迎的交際,當真不如她以前不出門來的鬆快。


    “姑娘,奴婢覺得那馮三公子的聲音有些熟悉。”


    剛回到蘅緹院主屋,丹薇趁著紫竹等人替薛扶泠準備沐浴等物不在屋子,一邊替她捏肩,一邊低聲說道:“像是……像是今日假山後麵的其中一個。”


    “是嗎?”


    薛扶泠倒是沒有察覺,當時她集中精力不想節外生枝,索性連耳朵都堵住了,根本沒在聽。


    “越想越覺得聲音相像。”丹薇繼續道。


    “罷了,管他是誰,橫豎這樣沒規矩的人,咱們以後都不會再見,也不必再計較他是誰。”薛扶泠製止了丹薇的話,閉上眼睛養神不再說話。


    屋內一時間也靜了下來,隻餘窗邊三盆墨蘭花香,似有似無的飄散在空中,讓人更困乏。


    “砰砰砰!”


    “開門,開……門……”


    “姨娘,真的不讓少爺進門嗎?”


    另一邊的薔薇閣卻不似往日平靜。


    “你今日若是將這個門打開,明日就不用來伺候我了。”


    繡榻上說話的正是怒氣未消的顧輕虞。


    門外將門拍的嘭嘭作響的正是似乎喝了酒的齊行度。


    雯櫻兩廂為難,不知到底要不要開門。


    今日宴會上跟著主子去的是洗墨,雯櫻當然不明白為何她家主子一回來就摔碗摔碟的發脾氣。


    “虞兒……開門好……不好?”


    “嗝~”


    一聲酒嗝傳來。


    “都是……都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門外的聲音還是不停歇。


    顧輕虞今日好不容易忍著惡心要將李柄這條關係打通了,奈何齊行度吃錯藥似的一直跟她吵架。


    本來趁著還在岑國公府,她打算再去努努力,找找別的人脈。


    可齊行度一直緊緊跟著她,若是看見她跟別的人說話,立馬將自己隔開,看得她火大。


    兩人從李家分開到現在,當真一句話都沒說。


    沒想到,齊行度居然去喝了酒?


    “姨娘,外麵沒聲音了。”雯櫻側身站著,靜靜聽一會門外,又覷一眼顧輕虞,說道。


    “……”


    “冬日天冷,姑爺又喝了酒,在屋外若是凍壞了……”雯櫻話沒說完,意思很明顯。


    顧輕虞沒說話。


    “主子……”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外麵一絲動靜也無了,雯櫻又開口提醒。


    顧輕虞還是沒說話。


    隻是雯櫻見她麵色似有鬆動,立即將門打開查看。


    西屋毫無動靜,院子也靜悄悄的不像有人。


    “姑爺應該是回去了。”雯櫻嘟囔一聲,還跑到院外看了看,沒找到齊行度的身影,又回來報給顧輕虞知道。


    “回去就回去了。”


    顧輕虞沒想到齊行度還跑的挺快。


    其實在齊行度說他錯了的時候,她就已經後悔自己今日這些任性的舉動了。


    她剛才隻是礙於今日吵架,想再矜持些,給齊行度一個小教訓,叫他以後對自己別那麽嚴格。


    沒想到,他倒是先被自己氣走了。


    對於顧輕虞來說,齊行度的重要程度,雖然在弟弟後麵,但也和振興顧家同樣重要。


    罷了,大不了自己再過去找他一趟。


    像往常一樣,撒撒嬌,示示弱,兩人和好,說不定關係能更上一層樓。


    “姑娘,您怎麽了?”


    雯櫻看著差點倒在繡榻上的主子,驚叫出聲。


    “今日沒怎麽吃東西,可能是累的。”顧輕虞麵色略微蒼白些,緩了緩才說道。


    “那姑娘,您還是別動了,趕緊將束腰的帶子取下來吧,今日束了一天了,奴婢再端些易消化的給您。”


    雯櫻依舊體貼,還提醒顧輕虞解開腰間束縛。


    是的,今日為了能跟著齊行度去岑國公府,她整整束了一日的腰。


    回來因為生氣,還忘了這件事。


    “也好,今日實在困乏,明日再去找度哥哥吧。”顧輕虞自個忙將束腰解下,一邊說,一邊神色溫柔的輕撫微微顯形的肚子,心裏盤算著明日找齊行度時要說的話。


    雯櫻見主子這麽說,默默的下去端吃食去了。


    翌日。


    蘭期帶著兩個蘅緹院裏的二等丫鬟提著食盒往蘅緹院走。


    她們姑娘去給老太太和太太請安去了,待會回來正好用早飯。


    “嗚嗚嗚~”


    “蘭期姐姐,好似誰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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