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希予也不搭理那老妖婆,從發髻上抽出鉛筆,將簡譜 符號下麵標成了古人能識別的工商角徵羽符號,樂譜可不是這麽簡單的更改,一切還得按古人的記譜方式來。這就難為她了,既然沒辦法獨自完成,就得有人幫忙,試想一個現代人,沒事去研究古曲譜幹個毛呀,好在,花樓裏最不缺的就是樂師,胭脂姑娘正在樓上看熱鬧,華希予抬頭一望,“美女,就你吧”。


    胭脂正想推薦自己呢,抱著琵琶就從樓上下來,近距離看她,雖然戴著麵紗,可那若隱若現的麵龐,朦朧不清的神態,再配上那雙清澈動人的大眼睛,才更叫人勾魂。之前的心動換來現在的心煩,你為什麽不是男子,為什麽是個女子。


    恨歸恨,理智還是在的,她也很想弄懂這譜子,華希予把曲調哼給他聽,然後,胭脂將記好的譜拿給她看,然後,華希予將她記的譜翻譯成了簡譜,就這麽簡單。可以互相翻譯,那就證明不是亂寫的,隻是你不認識而已。


    老鴇拿著兩張譜,左看右看,什麽也看不懂,她又不是樂師,她的本事是識人看人管人,而華希予,此刻腦子裏全是鄧麗君的歌,《路邊的野花不要采》脫口而出,旋律優美,歌詞喜慶,她尤其喜歡。


    老鴇將胭脂手裏的琵琶往華希予懷裏一塞,“你先彈來聽聽”。


    得,考驗姐的時候又來了,不就是彈吉它嗎,這個姐還真不虛。


    琵琶當作吉它用,那聲音既不是吉它的效果,也不是琵琶的效果,可比這兩者都好聽許多,華希予上次就發現了。


    她大方地接過琵琶,也不看譜,閉上眼睛,很陶醉地撥弄著琴弦,優美歡快的曲調瞬時耳畔回蕩,原本看熱鬧的人,一下子都凝視斂怎地靜聽,還有人隨著曲調打起了拍子,一時間,整個撩齋裏一片歡樂的氣氛。


    一曲畢,很多人還在曲中沒回過神來,華希予示意胭脂姑娘接著彈,胭脂也沒客氣,盡管你彈得還可以,可本姑娘才是最好的,胭脂照著自己寫的譜又將剛才的曲彈了一遍,曲還是那個曲,調也是那個調,可聽著又不是那個曲不是那個調,反正就是不一樣,似乎少了點什麽,少什麽呢,一時又品不出來。


    樓上樓下的客人們都在唏噓,都在慢慢品評,胭脂可是這蕙城裏排得上名號的琴師了,很多人來撩齋就是為了聽她彈琴的,琵琶,錚,箜篌,這些樂器胭脂都是手到擒來,可是今天好像沒發揮好一樣。


    胭脂確實沒發揮好,一是這根本不是琵琶譜,其二是,她心裏較著勁呢,剛發芽就枯萎的愛慕讓她對華希予充滿了好奇,感覺這個女子象迷一樣,所以彈琴時總會時不時瞟一眼,本就不熟的譜,當然就彈得不盡人意了。


    原本推新人的表演,現在似乎變成了兩個人比賽琴技一般,好在這也沒持續多久。老鴇子也不得不承認,她寫的曲譜,而且沒人認識,沒人會彈,可就是不想給銀子怎麽辦呢。


    “媽媽,咱們可是有文書的” 華希予拿出之前寫好的賭約文書展示給四周的人看。然後又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又多送了你一首曲子,你多少個1000兩都賺回來了”。


    他們開始談錢了,胭脂適時地走了,今晚這裏不是她的舞台,她可不願意搶人風頭。


    老鴇也不得不承認,可就是不甘心,“唱完曲兒再說”


    許多人跟著起哄:“唱,讓她唱”


    “讓她唱,讓她唱”


    “姑娘,不如跟本少爺回家去唱”樓上有人叫喊了一聲。


    “到大爺的賬子裏一起唱如何”


    華希予向著這個聲音望過去,說話的是二樓一位穿著朱紅色衣服的男人,離得遠,看不清長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很好,姐記住你了,敢這麽跟姐說話,你得準備好付出代價”。


    劉璟承也望向二樓說話的男子,“去看看剛才說話的人是誰?”。


    倚奇退出去,轉身就上了二樓,幸災樂禍地想著,“很好,這回有人要倒黴了”


    後麵一波一波起哄的聲音響起,老鴇子才不在乎什麽麵子不麵子,她隻要銀子,隻是今天必須得認裁,不認的話,壞了名聲,以後生意就不好做了,這一行競爭也是相當激烈的哈,隻不過,就這麽乖乖地認了, 也沒那麽容易,


    “可以,老娘我認了,但你得在這兒教我的姑娘們唱一個月的曲兒”唱一個月,我就不信還賺不回這些銀子,嗬嗬,老娘就沒有做虧本生意的時候。


    唱一個月? 唱個錘子,姐走了,你上哪兒找我去,哼。


    “可以啊,一首曲子一千兩銀子”華希予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送出來,整個撩齋裏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什麽曲兒能那麽貴”媽媽才不上當呢,金子作的不成,一首要一千兩。


    “不要就算了,今天這兩首曲子就免費送你們了,輸給我的一千兩銀子,要記得給我” 不急,先讓你們看看效果再說。


    “給你一千兩銀子,你唱一個月,送你姐弟倆離開”媽媽死咬不放。


    “不可能” 賴賬不是姐的作風,果斷拒絕才是本色。“你要不肯,那我就賣給別的花樓,看你以後怎麽做生意”。


    “你……”老鴇氣得沒話說,又不得不服軟,然後就馬上堆了個笑臉“遠夢啊,你看媽媽我待你如何,你今天剛來,媽媽我也沒為難你,今天先把曲兒唱了,往後咱們再商量如何”。


    “唱呀”有客人叫起來了。


    “快唱呀”


    一連串催促的聲音響起,沒人耐煩聽你們討價還價,客人們花錢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看你們談交易的。


    老鴇子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然後就嗬嗬一笑,“行啊, 隻要你唱好了,教的曲子好,就按你說的辦”


    “別忘了要即刻送我姐弟倆安全離開”被人送出去,總好過逃出去,並且要拿著銀子走。


    “哼”媽媽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台上的華希予開啟了演唱會模式:“先生們,女士們,各位朋友,各位來賓,晚上好”。


    聲音在大廳裏回蕩,緊接著,音樂聲響起,那經典而優美的旋律,伴隨著鄧麗君溫柔婉轉的歌聲在大廳上空飄揚起來,華希予跟著節奏對著口型。


    所有人全都被這天籟之音給震驚了,從來也沒聽過這麽好聽的音樂,從來也沒聽過這麽動聽的歌聲。


    老鴇子激動得都快哭了,一千兩,值,太值了,比下午那會兒唱得還要好聽。


    沒幾人注意到,沒見到樂師伴奏,音樂聲卻在大廳裏盤旋,那樂聲,既非錚,也非琵琶,沒人知道是什麽樂器,竟然這般好聽。


    眾人在歌聲裏飄揚,意識追隨著旋律和歌詞,都不由自主去望天空的月亮,隻不過,……


    上麵是房頂,沒有月亮。


    脈脈溫情在大廳裏流淌,趁著所有人都在音樂裏陶醉時,節安和倚奇已經將阿土給拎出來了,劉璟承幾步跨上台,一把拽著華希予就往外走,蠢女人,也不怕壞了名聲,在這種地方為那些人渣唱曲兒。


    華希予看著劉璟承的那一刻,本能地想躲,可是往哪兒躲呀,一把抓過放在台上的包,人就已經被拽出了撩齋。


    阿土已經被扔在了外麵的馬車上,劉璟承帶著華希予一躍上了另外一輛車,也不用催,節安和倚奇分別駕著車,趕緊往王府去。


    撩齋的大廳裏,眾人還沉浸在歌聲裏,多少人在旖旎著自己的心事,都在想一想,看一看,那個癡情的女子,溫柔繾綣,在向誰傾訴……


    馬車裏, 音樂還沒停,音箱裏傳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聲音有點大,恐怕能驚醒街道兩旁的人家。


    劉璟承趕緊去捂華希予的嘴,可是嘴捂住了,聲音並沒停,他也驚詫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


    “閉嘴,這是要把整條街道的人都驚醒麽”劉璟承沒心情聽歌曲,唯一想要的低調卻被這麽高調地張揚著,氣得真想一掌拍死這女人。


    華希予在音箱上摸了半天才摸著開關,將音箱關掉,聲音戛然而止。


    夜,很靜謐,馬車的硬質輪轂在青石板路上滾動,搖搖晃晃,馬蹄聲嗒嗒嗒地打著節拍,馬車裏誰也沒說話,這氣氛,竟出奇地有些和諧,雖然詭異,卻安寧,誰也不忍心打破。


    一條黑影一直遠遠地墜在馬車後麵,清醒著的三個人都感覺到了,都同時沒有拆穿,關注琙王府的人太多了,三人同時提高了警惕。


    劉璟承盯著華希予,確認不是她在唱歌,實在忍不住好奇:“是誰?”他淡淡地問,聲音輕柔,帶著一種小心翼翼,唯恐破壞了氣氛。


    華希予慢騰騰地掏出手機,將音樂關掉,然後就老老實實地坐著不出聲了,活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被家長抓包的樣子。


    看著她的樣子,劉璟承心裏暗暗地發笑,這還是第一次有機會正式見她的真麵目,竟然又帶著麵紗,這是撩齋裏每個新人出場前的標配,並非她刻意要隱瞞,樓裏的姑娘,不帶點神秘感,價錢會打折。


    他想伸手想去揭了她的麵紗,最終忍住了,指著音箱問道:“這是什麽?”


    答:“音箱”


    “它為什麽會唱歌” 他不想問的,可是架不住好奇心作祟。


    華希予終於有點清醒了,我怕他幹嘛呀, 我又不是他的誰誰誰,他憑什麽管我呀,我不犯法不違紀的,憑什麽呀。


    她坐直身子,一把搶過自己的手機,將音箱和手機一並裝進包裏:“我的一千兩銀子還沒拿到手,就被你拽走了,你得還給我”她理直氣壯地說。


    劉璟承被氣笑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都跑到青樓來掛牌了,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名聲,竟然是那一千兩銀子,這要說出去,這輩子,她要怎麽活。


    後麵的馬車裏,阿土紅著臉,還在醉酒的狀態,張嘴就是一股酒氣直噴,那麽低度的酒也能叫人醉成這樣,可見兒童不宜飲酒的規定是正確的。


    跟在馬車後麵的人,見馬車進了王府,轉身離開,迅速返回撩,節安就緊跟在他身後,那人進入撩齋後就大模大樣的去了淩雲閣,“姑娘,小的一路跟蹤,馬車進了琙王府”


    “琙王府?你親眼看到的嗎?”胭脂一聽,覺得不可思議,王府的女子會來逛青樓,還沒錢?怎麽想都不可能呀。


    “小的親眼所見,他們兩輛馬車都直接進了王府”


    “嗯,知道了”胭脂給了那人一錠銀子,揮手讓他退下。


    節安在房頂上把二人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腳尖輕點,轉身回了王府。


    王府裏,阿土再次被潑了冷水,終於清醒了。哭著直喊師兄,師兄,罰我吧,罰我吧,都是我的錯,我認罰。


    華希予拒不認錯,還討要那沒拿到手的一千兩銀子,劉璟承哭笑不得,既不能打也不能罵,拿她毫無辦法,隻好直接把她丟進她的小屋裏。


    “三天不準吃飯” 齊保收到節安傳來的訊息,什麽也沒問,王爺的命令,乖乖照辦就是。


    華希予見警報解除,樂得躺在床上睡大覺。


    哼,姐的銀子都沒拿到就把我拽走了,這筆錢,必須得讓琙王爺出。


    “爺,是一個名叫胭脂的女子”節安把自己聽到的說了一遍。


    “嗯,查查這個胭脂,安排個人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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