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希予搖搖頭,不想知道別人的恩怨,古人法律不全,生命意識淡泊,卷進去可沒什麽好事。


    車上還躺著一個重傷者呢,能挽回的生命,她不能放棄。


    “他們還會回來嗎?”她可不想傷勢處理到一半又下車跟人打架。


    “不會,他們沒人了”老人說,其實也不老,50多歲的樣子,現代社會80多90歲的老人隨處可見,50歲年輕著呢。


    聽這口氣,好像很了解對方一樣。


    “你知道對方是誰” 她很肯定地說。


    “嗯”。這算是肯定了。


    那就是仇殺,不是打劫咯。


    那就有點麻煩了,幫了一方就得罪另一方,把自己卷進來,總歸是有後患。


    目前還是先救傷者吧,她檢查了一下傷員情況,


    房車裏開著空調,溫度適宜,剛才的一身汗已經幹了,將另一位受傷的老人安頓好,再仔細查看了兩人的傷勢,年輕人傷得很重,但都沒在一擊斃命的要害位置,目前最主要的問題是失血過多,其他都還好,但若不及時處理,也會沒命的。


    “大叔,我需要你幫忙”華希予看向沒怎麽受傷的老人,需要他將那年輕人抬往後麵拖掛著的醫療房車上,那裏有完備的設備和藥品。


    “好,你說,要我做什麽?”


    “搭把手就好”她雙手穿過傷者的腋窩,在傷者胸前交叉握著傷者的雙手,將傷員的上半身抱起來。


    老人立即會意,抬起傷者的雙腿,兩人一同用力,將人抬進了另一輛房車裏。


    她給車裏噴灑酒精消毒,給老人身上也從頭到尾噴一遍,之後將酒精壺遞給老人,“給你的同伴也噴一噴,好好消個毒,避免感染”。


    然後給自己套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手套,然後迅速給那位重傷者掛上水,量體溫,測血壓,然後拿來剪刀要將他的衣服全部剪掉。


    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傅庭軒感覺到有人要脫他衣服,一把按住了華希予的手,差點沒把手上的針頭甩掉。


    “別擔心,你會沒事的,安心睡一覺醒來就好了”,華希予柔聲安撫著。


    此刻的傅庭軒雖然昏迷,意識卻還在高度緊張中,聽著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眼前一個模糊的看不清麵容的人,隻有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睛露在外麵,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仙女,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楚點,奈何眼睛就跟粘上的一樣,就是睜不開,模糊的意識裏,知道自己渾身血汙,生怕汙了仙女的眼,嘴裏呢喃不清地道, “男女……,男女……”授受不親,可惜隻吐出兩個字就昏過去了。


    自己昏過去也行,一會打麻藥也會昏的,她迅速將他的衣服全剪了,隻留了一件貼身的裏褲,這人身上竟然這麽多傷痕,縱橫交錯的,全身都是,象地圖。


    沒時間感概,給他全身消毒,打麻藥,在等待麻藥起效的間隙,把手術要用的工具全部拿出來攤開在桌子上。


    皇帝看得隻抽氣,這姑娘,是不是太生猛太直接了,這男女大防一點也不顧忌,她竟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名聲麽,唉,大不了,讓傅庭軒娶了她便是。


    雖然這長相有點欠缺,家世也不知,但救命之恩總要報的,到時抬進門做個侍妾就是了,皇宮裏再給些賞賜,麵子裏子就都有了,救命之恩也就報了。


    華希予要知道老人這麽想,尤其是讓她做侍妾的想法,那肯定甩手就不救了,沒得救個人還要搭上自己的一生。


    她此時已經準備妥當,看著發呆的老者,遂道,“大叔,他傷得太重,要立即手術,我需要幫手”,邊說邊把桌上的手術用具指給他看,“這是止血鉗,這是引流管,這是拉鉤,這是……”她認真給這位大叔講解這些用具的名稱,請他認真記住,“一會兒我說到什麽,你就遞到我手上,不能遞錯了”。


    皇帝認真記了,也應下了。望著睡死在床上的侍衛,心裏也是百感交集,這麽重的傷,哪裏還能救得回來,但是看這姑娘的神情,很有把握的樣子,就揣著最大的希望,默默地祈禱上天保佑。


    “姑娘,他還能救嗎?”皇帝還是忍不住問。


    “能,他就是失血過多,傷雖重,都不致命,放心吧”她邊取下聽筒,將血壓計收好,隨後又給傅庭軒嘴裏放了一根體溫針,轉身又去取了口罩來。


    “大叔,將口罩戴好”也不等老者回應,直接就將口罩給皇帝戴上,然後又拿出手術手套,“將手套也戴上”皇帝也不問原因,就任由她操作,這女人眼裏完全沒有男女大防的概念,可她那雙眼睛清澈澄明,不含半點雜質,她的神情大方磊落,沒有半分雜念,心裏想著自己戴好手套。


    取出體溫針,41.2度,又用紅外體溫計測了一遍,仍然是41.1,得趕緊退熱才行。


    隨後給推了一針退燒針,“不用擔心,他會沒事的”。她看著將信將疑的老人,習慣性地安撫一句。


    然後將固體酒精擠到他的掌心,“搓一搓,消毒”。


    同時搓著手,消了毒,華希予再看顧庭軒,麻藥已經起效,身上多處刀劍傷,最要命的是箭傷,左前胸中了一箭,離心髒有點近,也不知箭頭是否帶倒勾,須要割開皮肉擴大創口把箭頭順利取出來,不然硬拉的話,撕扯皮肉,帶動血管,引起大出血,那就難辦了。


    清創,將傷口上的腐肉逐一清除,連接血管,神經,不斷給老者發令要東西,還好老家夥沒出過錯,每次都能把她要的工具準確地遞到她手上,手術不算大,很快就完成了。


    象這種傷口這麽深,流這麽多血的傷,應該要輸血的,可是沒有血漿,也隻能因陋就簡,好在藥品充足,太深太大的都作了縫合,有些小傷口貼上縫合貼,掛上吊瓶,推入抗生素,再口服藥一起上,意誌堅定者,晚上就能醒來。


    皇帝就這麽全程配合著她處理,那血腥的場麵使得他好幾次都差點吐了,可人家手法嫻熟,一切都自然得象個熟練的大夫,他不禁心裏疑惑,這姑娘是誰,民間有如此醫女,朕竟不知,也沒見她把脈,看傅庭軒的樣子,應該死不了吧。


    沒錯,這三人便是任性的皇帝和德全公公,以及侍衛統領傅庭軒,皇帝走錯路了嗎? no,堂堂帝王,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從他收到明貴妃在水月庵的信息始就知道這是個局,隻是不知道給他做局的人是皇後還是康王,或者兩人勾結在一起了。故意走錯路不過是為了試探身邊的奸細究竟是誰。


    “皇上,這條路不對”德全公公首先發現皇帝的決定是錯的。


    皇帝麵色一凜,心裏冷笑一聲,原來狼竟然是在自己身邊麽,他並未告知任何人他要去往何處,除了傅庭軒這樣的心腹外誰都沒說。皇帝出行的目的地和路線,侍衛統領是必須要知道,才便於一路上的安保,可這次他也僅僅隻對傅庭軒一人,現在德全卻說走錯了路,好得很呀。


    德全竟不知自己一句話已露了破綻,看到皇帝的眼神,嚇了一跳,又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隻戰戰兢兢地跪下磕頭,“皇上,奴才說錯了麽,從這條路去水月庵要繞很遠,奴才是怕主子您今天到不了”,德全顫抖著聲音為自己辯解。


    “你如何知道朕要去水月庵”皇帝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溫和,一點怒意也看不出來。


    德全已經快嚇尿了,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石子將膝蓋紮得生疼也完全感覺不到,腦袋都快磕進泥土裏了,打聽主子的行蹤,是大忌,那是砍頭的罪,他擔不起。


    “是封侍衛跟人說話時,奴才偶爾聽到的”,德全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吐得幹幹淨淨,生怕有一點遺漏讓皇帝懷疑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早上德寶告訴奴今天隨皇上出行,奴才趁著天色尚早就趕緊去蹲茅房,蹲得久了點,封侍衛和另一個小太監進來時,以為沒人,就聽封侍衛說,‘路上都安排好了嗎?’,小太監說,‘安排好了’。然後封侍衛又說,‘水月庵那邊呢’,小太監答,‘也都安排好了’,然後那小太監就說請封侍衛放心,出不了錯。封侍衛又說,‘希望皇上這趟水月庵之行會很愉快’,故而奴才知道皇上是要去水月庵,皇上,奴才句句實話,絕不敢欺瞞,奴才想著皇上今天要去水月庵不是什麽秘密,故而,故而……”。


    “封侍衛?,小太監?”皇帝想不起這號人,眼神犀利地望向傅庭軒,侍衛營屬傅庭軒管,那封侍衛是如何得知的。


    “皇上,是臣失察,封莫簡是封貴人的內侄,在侍衛營當差,請皇帝降罪”傅庭軒一聽是他侍衛營的人泄漏了陛下的行蹤,那他豈不是也牽扯其中了。


    “封貴人?”皇帝想起來了,後宮確實有這麽一號人,隻是自己已經很久不進後宮了,早忘記這些女人都有誰了。


    女人太多也讓男人煩惱嗬,尤其是老男人。


    “封妃的母親是皇後娘娘外家的表親,算起來,封妃與皇後娘娘也是表姐妹”傅庭軒當然是將宮庭裏每一個人的底細都查過的,清除皇帝身邊每一個潛在的危險因素,是他身為侍衛統領的職責。


    “小太監是誰?”


    德全仔細想了一下,“當時沒見著人,隻聽到聲音,好像是在禦書房當差的文喜”德全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對了,文喜是鳳祥宮總管的幹兒子”。


    “嗬嗬,回營地,啟程回京”,既然知道了內奸是誰,這個局就沒什麽意思了,德全是跟在身邊多年的人了,就他那蠢樣,也做不了內奸,而傅庭軒則更不可能,傅家不會拿全族人的性命來賭。


    既然他們做了局等著朕往裏鑽,朕還偏不如他們的意。


    有些事,一旦開始,就不由人的意誌為轉移,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正是如此。


    營地裏,一個小太監正躬身在封莫簡的腳邊發抖,“你說什麽,改道了”,怎麽會呢,明明那兒才是去水月庵的必經之路,難道發覺了什麽。


    他一腳踢過去,那小太監被踹飛出去好遠,摔趴在地上起不來。帳裏另一人道:“大人,要給那邊遞信嗎?”


    “不必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們沒這運氣沒這本事,那就說明時候未到”,此事點到為止,過猶不及,再送消息就會露出破綻了。封莫簡一甩衣袖出了營帳,營地裏一片混亂,到處都在收拾東西準備返回蕙城,本次狩獵半個月,也算是圓滿,他作為隨行侍衛,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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