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後陽光正好,秋風習習,一翻打鬥引得幾片落葉隨飛翻滾,輕歌漫舞般從她眼前飛過,她似乎看到了一張張撲克牌帶著風聲飛出去,抬起頭,一棵大樹正枝繁葉茂地聳立在眼前,她躍上幾步,蹬蹬蹬竄上樹,又捋了一把樹葉在手,一個旋身飄然落地,然後就安然地等著對方靠近。


    他們以為她要跑,卻不想隻是上了樹,幾人反倒是不追了,隻在樹下等著,總有下來的時候。


    四個人圍攏過來,舉著劍慢慢靠近,殺個弱女子,讓他們耗了這麽久,已然很丟臉了,此時隻恨不能立時就解決了她。


    華希予雙手指縫間夾著樹葉,右手一揚,片片葉子如刀仞般直向幾個人臉麵上飛去,天女散花般,飄飄灑灑的,從藝術的角度,真是好看呢。


    她腦子裏突然就閃現出那散出一把撲克牌的畫麵,那片片樹葉,化作一張張撲克,每個尖角都是利仞,這是她曾經最輕便最拿手的武器,從小看賭王的電影裏甩撲克的鏡頭,奶奶便買了撲克給她練,日深月久,果然練成了一手絕技,隨手甩出近百米亦可取人性命。


    今天手上沒撲克,這些樹葉也被使出了撲克的效果,對麵的人臉上脖子上都被樹葉擦傷了,唉,還是撲克好,樹葉隻有一個尖角,撲克可是有四個角呢。


    倚奇等四人都有點措手不及,沒想到她用樹葉作武器還能傷人,原本以為是個普通女子,並且還是個傻子,看著也沒防備,沒想到卻是身懷絕世武功,看來真是大錯特錯呀。


    罷了,倚奇算是看清楚了,這女人要麽不是華大小姐,要麽就是之前的情報不實,還是弄清楚了再說,萬一惹上了不該惹的人,讓王府陷入麻煩中就不值得了。


    他招招手,想下達撤退的命令。


    嗬嗬,上山容易下山難,場子拉開了,想要收攤,豈是一句話的事兒。


    華希予沒時間跟他們囉嗦,左手又甩出一把葉子,緊接著右手再甩出一把,節安阿土阿水拿著劍格擋飛到麵前的樹葉,根本無暇顧及她。


    樹葉傷人沒問題,卻殺不了人,她也並沒有要殺人的心思,倒不是聖母,隻是還沒摸清狀況,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他們也隻是工具人,要殺就得殺源頭,直接解決了雇主,殺手自然就清靜了。


    倚奇連續發了三次撤回的命令終於讓節安他們住了手。


    阿土阿水要雪前恥,沒想到雙添新辱,真是首秀不利,以後都不會順利。


    華希予已經聽到青杏和白嬤嬤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顯然倚奇他們也聽到了,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知道今天的刺殺又失敗了。


    青杏和白嬤嬤聽到巷子裏的打鬥聲,兩人害怕小姐遇險,顧不得自身安危,發足狂奔,奈何女子力氣太小,即使發狠了跑,還是沒什麽速度。


    華府的護院此時也趕過來了,見紅梅被人僻暈了倒在巷子裏,沒見到小姐,心裏有些慌張,夫人說莫讓小姐丟了性命,他們也不知小姐如今在哪兒。


    華希予對華府的所有人都存有戒備,她不會信任何一個華府的人,目前雖對青杏有點好感,也僅僅是好感,還沒有到為了他們舍棄自己的程度。


    他不能讓華府的人知道她的底細,目前還得扮演成一個傻子更方便她了解生存環境。


    倚奇等人退回隱身的民宅裏,摘下麵巾,心裏不由得戚戚,阿土阿水是最鬱悶的,氣得想砍自己兩劍,節安倒是沒什麽,這次沒殺成,那就下次唄,隻是沒想到,那女人看著也沒內力,幾片樹葉就能殺人,著實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實在是大意了。


    華希予聽著青杏他們的聲音越來越近,來不及細想,一縱身,輕巧地躍上牆頭,再順著樹杆竄上房頂,看了下地麵,便在房頂上往馬車的位置奔去。


    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生活,自然是沒人會注意到房頂上有個女子在奔跑,見沒人追趕,她放慢速度,轉而欣賞起了街景。


    屋頂可不是地麵,能著力的隻有屋脊,屋脊雖在高處,街景很多都被屋簷遮擋了,她正欲找個位置下來,然後假裝在街麵上與同伴走散後尋人,最後讓人將她送回丞相府。


    一個不慎踩鬆了瓦片,轉過頭來就見一個戴著玉質麵具,玉冠束發,一身黑衣,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握劍的人橫在麵前。象一杆豎著的風景,就那麽遺世獨立玉樹臨風般地擋著她的去路。


    這出場象極了電影裏的大俠,她被這瀟灑的外表迷惑了那麽零點幾秒,既然沒感受到惡意,也沒感受到善意,然後就真瞪瞪地望著他左手裏的東西,這是手機,是手機啊,她一下子就激動了,儼然忘記了被人圍殺的事情,撲上前要去拿他的手機,對方將手一舉,意圖很明顯。


    “我的手機”那是一部軍用手機,普通人不可能有的,在她強烈的自我意識裏,這就是她的手機,此時多種情緒在胸腔裏翻騰著。


    從水月庵裏醒來發現自己失憶了,在庵裏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個古人,畢竟方外世界,世俗是很難理解的。


    她找到自己的手表和手機,也隻當是庵裏人不以為意的處置,可是回到華府後又不確定了,從他人的衣著言談以為自己就是個古人,可手腕上的手表和兜裏的手機又告訴她,古代沒有手表更沒有手機,她是現代人,至於現代人為什麽在古代,她又迷糊了。


    可現實裏的一切都在告訴她,這是古代,是古代,她想現代也許隻是個夢,手表是個意外,手機也是意外,她或許正躺在現代某張床上做著古代夢,也或許,她曾經躺在古代的某張床上做了一個現代夢。


    可是現在見到別人也拿著手機,她怎麽能放棄呢,她的意識已被攪得混亂不堪,她一定要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誰,來自哪裏,這裏又是什麽時代。


    想法和意識的形成,不必要經過深思熟慮,就那麽一閃而過的念頭,心裏就打定了主意。


    至於那些要殺她的人,她根本不放在眼裏,她突然又想到自己剛才有個摸槍的習慣動作,那是長期持槍養成的,這絕不可能屬於古代人。


    這一刻竟然就這麽豁然開朗了,她隱約知道自己掉進蟲洞了,穿越到了古代,隻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一時半刻還難以置信。


    “你的?手機?”劉璟承象是抓住了重點一般,往後退一步,舉著手機又重複了一遍。


    “你不知道這是什麽?”她更加確定這就是自己的東西。


    “……”竟無言以對,他是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看樣子是搶不過來的,她也不想跟他糾纏,尤其是在屋頂上,站都站不穩呢,奔跑時不覺得,速度慢下來,每下一腳都得謹慎,而且,她得落到地麵,讓青杏他們在人群中找到她,或者讓人將她這個與婢女走散的傻大小姐送回丞相府。


    “我是丞相府大小姐”,想知道那是什麽,就帶上你的東西來找我。


    後麵這些話她當然沒說,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想逃?沒那麽容易”劉璟承順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華希予猝不及防,加之屋麵又是斜坡,一個沒站穩,直接往男人身上撲過去。


    特麽以為他就是個路過看熱鬧的人,感情是一夥的,那他手裏拿著她的手機就說得通了。


    劉璟承順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的袖子往上一捋,看到了她手腕上的表,心裏一陣喜悅,然後用力一帶,將原本就站立不穩的人直接轉了個麵,又將她另一隻袖子捋高,那條被他砍傷的痕跡赫然在目,雖然很淡了,淡到幾乎看不出來,可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


    古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女子何其在乎自己的名節,這樣被男人看了光胳膊,通常情況下,男子就該對此負責了,偏偏華希予沒這覺悟,隻以為是在戲耍她,趁劉璟承愣神的功夫,以他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先一腳狠踩他腳麵,一手肘頂上他腹部,另一隻手挽住脖子,用力一甩,一個過肩摔,將其摔倒,自己也從他的桎梏中脫開,腳下的瓦片嘩啦啦地往下滑。


    劉璟承沉浸在自己的歡喜中,沒想到原來是她,就感覺一股力道自腰部腿灣處而來,緊接著自己就這麽直直地摔倒了,然後順著瓦背骨碌碌地往下滾,直至抓住屋簷口,才停下來。


    踩,頂,挽,摔,一套動作幹淨利落,流暢漂亮,最重要的是,特別有效。


    看著他那狼狽滾落的樣子,華希予不僅沒逃反而給他鼓起掌來。


    劉璟承倒不氣惱,反而對她的身手大加讚賞,看似沒什麽招術,實則沒有一個多餘的假動作,每一步都精準到位,之前在山上就領略過了她的身手,那時倒不似這般狠。


    他一個翻身躍上瓦背,重新站在了屋頂上。此時內心充滿了歡喜,如果丞相府的大小姐與華希予是同一個人,那上天真是跟他開了個大玩笑,看到阿土阿水走來,眼裏竟然染上了笑意,感謝老天的眷顧,讓阿土阿水兩個生瓜蛋子沒有截殺成功,不然……


    愣神之際,華希予已經走遠了。


    阿土阿水又一次任務失敗,站在主子麵前,腦袋低垂得不能再低了。


    劉璟承抑製不住內心的歡喜,還沒能從華府大小姐和山上的女人是同一人的喜悅中醒過神來,臉上的笑意沒能完全收回,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幾人,隻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回府”。


    阿土阿水跟見了鬼似的,師兄他不僅放走了華大小姐,竟然還笑了。隨後跟來的倚奇看著華希予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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