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鬱惟有點懵,覺得母親可能又是聽人說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傳言了,電話裏說不清楚,還是當麵說比較好。


    產房裏有三名產婦在同時生產,其中一人就是雙胞胎,華鬱惟本來沒覺得什麽,可被母親這一說,突然就很羨慕人家生雙胞胎的了。


    那位爸爸和家人跟他一樣等得著急,他想上去搭訕一下,似乎也插不進去,想抽支煙,可這是婦產科,產房外,絕對禁止抽煙。


    馬蘭英問清楚了媳婦生產的醫院,抱著嬰兒直接奔過去,醫院裏,溫寶儀已經生了,是個男孩,華鬱惟正在醫生辦公室裏辦手續。


    “醫生,醫生”馬蘭英直接闖進醫生辦公室,將坐在醫生辦公桌對麵的華鬱惟擠走,自己一屁股坐下去。


    “我兒媳婦生的是雙胞胎,麻煩醫生開出生證明的時候,要寫上雙胞胎”。


    醫生莫名其妙,單胎雙胎醫院還能弄錯,這女人是不是有神經病。


    華鬱惟也是一臉便秘地看著母親,不知她在鬧啥。


    馬蘭英將嬰兒放在醫生的桌子上,醫生和華鬱惟趕緊湊過來看,華鬱惟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老媽這是真偷了個孩子回來。


    馬蘭英知道別人不能理解,她已經想好了一整套說辭。


    “醫生,這孩子是我女兒未婚先孕生的,你給開個雙胞胎的出生證,孩子算在我兒子名下,您這是積德行善,是救人命,救我女兒和她孩子的命啊,您會有好報的”。


    來的路上她想得很清楚,孩子她撿回去了,要是若幹年後孩子的父母想起來又找過來,那她豈不是白忙活,所以要從源頭切斷,孩子有了正兒八經的出生證明,任誰也休想把孩子領走。


    華鬱惟驚恐地睜大雙眼看著母親,“她女兒?”,那不就是我姐妹嗎,可我哪有姐妹呀,難道母親還另外有子女?不,這絕不可能,從小跟在母親身邊,母子倆相依為命,母親何曾與哪位異性走得近過。


    難道是上大學後母親孤單寂寞時跟人生的妹妹,可也不對呀,真生了個妹妹,按年齡算,也就幾歲大,怎麽生出孩子的。


    他沒辦法問,隻得任由母親胡鬧,這孩子哪兒來的,總不會是偷來的吧。


    醫生有些猶豫,這種情況醫院也不是沒遇到過,更多的是未婚先孕,生完後直接遺棄在醫院走人,這孩子多半也是這種情況。醫院的處理最後都是送到福利院。


    “可是這不合規定啊”,醫生為難地說,她可不想憑白替人擔責任。


    馬蘭英將身上的兩萬元現金拿出來往醫生麵前一推,“醫生,你就做做善事,隻是多寫幾個字的事兒,也沒讓您違反醫德,也沒讓你做犯法的惡事,救一個孩子和一個年輕姑娘,還順便救了她的老母親我,您就幫幫忙吧”。


    馬蘭英原本是不想將孩子亮出來給醫生知道的,想說現在管得不嚴,先開個雙胞胎的出生證,明年兒子再生一個就不算超生,可又覺得那樣醫生不一定願意幫忙。


    最後絞盡腦汁覺得未婚先孕這個說辭更能打動醫生,更能博得醫生的同情。


    果然,在錢和情的雙重作用下,就聽醫生問道,“兩個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嗎?”


    “起好了,起好了”不等華鬱惟開口,馬蘭英搶著說,“孫女叫華希予,是姐姐,孫子就叫華俊文吧”。


    名字在路上就想好了,即使不喜歡,以後也是可以改的嘛。


    華鬱惟還能說什麽,隻幹站在醫生的辦公桌邊,任由母親和醫生交涉。


    溫寶儀因為是順產,隻住了兩天就出院了。


    華鬱惟開著他那輛二手車,載著一家五口人,歡歡喜喜地回老家,在車上,馬蘭英將孩子的來曆講給兒子媳婦聽,並道,“你們可要將她當成親閨女一樣疼愛”。


    而在木多鎮的冷水魚客棧裏,傅子貞血崩之兆算是穩住了,險險地撿回一條命,這種狀況她不宜挪動,隻得在木多鎮將養身體,長期住客棧也不方便,華譽維就近租木多鎮的富戶莫家的一個院子,隨後將留在蕙城的大兒子華宏曜也接了過來,一家五口就暫時在木多鎮住了下來。


    翟良玉騎在摩托車上一路往前衝,他要往殺人埡去探險,早就聽別人說過殺人埡很邪門,他偏不信,高考完後經同學一約,大家就決定一起去闖一闖。


    摩托車一路飛馳,但其實速度也不快,畢竟是上山,哪知前麵地勢突然平坦,摩托車的油門已經加到最大,阻力一消失,車子突然加速,他連人帶車往前飛,一陣頭暈目眩。


    “完了,交待在這兒了”他本能地閉上眼,腦子裏迅速閃現自己18年來的人生,還來不及想有哪些願望還沒實現,車子已經落到了實處。


    他睜眼一看,“咦,太好了竟然沒事”,完好無損地在路上,他開心地大笑起來,然後調轉車頭,往來時的方向去尋找同學們。


    翟良玉一路追趕,也未見到同學們的影子,他並不著急,他們今晚在木多鎮冷水魚大酒店已經定好了房間,他直接往酒店去就好。


    可是,他越走越覺得不對,明明來的時候還是條二級柏油路,現在怎麽是土路了,莫非走錯了。


    可是方向沒有錯啊,但他還是不自信,拿出手機想導航一下,手機竟然沒信號,他隻得硬著頭皮往木多鎮方向走。


    木多鎮就在小靜山腳下,鎮上離上山的入口處並不遠,摩托車加速的話,十幾分鍾就到了。


    然而一切都讓翟良玉感到恐慌,木多鎮還在,可此木多鎮非彼木多鎮,街道變了,店鋪變了,人也變了。


    這裏的人全都穿著古裝,街道上鋪著石板,冷水魚大酒店竟然隻是一間小客棧,房子又矮又舊,雖然古色古香的看著也很漂亮,可一點現代氣息也沒有。


    不管怎麽樣,他得先找住處,此時已經是傍晚了,此刻騎車回蕙城是不現實的。


    他推著摩托車,在木多鎮的街頭四處張望,察看了一圈,最好的仍然是冷水魚客棧。


    “沒有客房了,客棧被京裏來的貴人包了,你趕早上別處去吧”。


    “包~了?包~~了?”翟良玉覺得不可思議。


    可這又算什麽呢,現在的一切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仿佛夢境一般,木多鎮象電影在倒播一樣,退化回古代了。


    他退出冷水魚客棧,扭頭看著門頭上掛著的“冷水魚客棧”五個字,想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一轉身,和一個女孩重重地撞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就是轉個身嘛,也沒多大力氣,可眼見女孩就要摔倒在那灘汙水上,翟良玉本能地將女孩拽住,借著慣性,將女孩抱了個滿懷。


    “喂,你個登徒子,你怎敢如此輕薄我家小姐”一旁的另一個姑娘上前一把推開翟良玉,嘴裏憤慨地罵著。


    聽人勸,吃飽飯,翟良玉果斷鬆開手,並且順勢還往後退了一步,莫招弟身上的依靠退去,身子不穩,直直地向翟良玉撲過去,本能地雙手環住了翟良玉的腰。


    翟良玉高舉雙手,“這可不怪我”。


    “你……”丫鬟氣極,莫招弟更氣,這下成了自己當街抱著個男人不撒手了。


    見她那麽生氣,翟良玉推開她,開玩笑似地說,“我好心幫你,你朋友卻罵我,這樣是要賴著我不成”。


    “賴著?”莫招弟站穩身子,上下打量著翟良玉。


    翟良玉因為是和同伴到山裏騎行,故而穿著騎行運動裝,此時頭盔摘下來了,衣服卻是沒換,緊身的束幹衣褲,因為要防蟲蟻,胳膊腿都遮住了,盡管如此,莫招弟還是有些看不順眼。


    不過,年輕,有活力,朝氣迸發的,除了一頭短發讓人不喜外,竟然看得如此順眼。


    “你毀了我家小姐的名聲,你不得給個說法麽”莫招弟沒說啥,旁邊的丫鬟看懂了小姐的意思,一直做小姐的嘴替,這麽點事,自然不用小姐吩咐。


    “噢,那對不起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翟良玉從善如流地道了歉,準備離開。


    “站住,你不能走”丫鬟抓住他的手。


    原本是想抓衣服的,可他身上的衣服抓不著。


    “我為什麽不能走,我已經道過歉了”翟良玉有點不高興了,撞人也是相互的,看在對方是女孩的份上,他已經道歉了,還想怎樣。


    “道歉就行了嗎,你毀了我家小姐的清白,光道歉怎麽行?”丫鬟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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