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這才恍然大悟。


    “我說小將軍為何非要折騰咱們這些女人,沒想到是為了保住咱的命。”


    要不是隻有家中女人才能領到糧食,恐怕現在她們都成鍋裏的一塊肉。


    隊伍有些壓抑,她們小心翼翼捧著一碗薄粥,碗底隻有一小層小米粒,剩下全是觀音土。


    抿一口,嘴裏都是細細的沙子,一口土腥味兒。


    沒人咒罵葉瑾喪良心,一家人坐在炕上,吸溜吸溜分食一碗薄粥。


    “城內斷水斷糧這麽久了,小將軍是從哪兒弄到的糧食?”


    “不知道,城左右都被匈奴圍住了,難不成是憑空變出來的?”


    “那小將軍豈不是……神仙!”


    百姓小聲議論著,有些敬畏地看了一眼衙門的方向。


    幾十斤小米養上百號人,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鍋裏最後一點粥被刮出來,百姓分完了,剩下一點給葉家軍的傷員補身子。


    鐵鍋沉重,許久沒進食的劉畏手上發軟,一口鍋差點砸在地上。


    裏麵還有一點糧食,一口糧食就是一條人命,劉畏著急,鐵鍋忽然被人扶住,他立刻拱手。


    “小將軍。”


    “我幫你。”


    葉瑾端著碗跟劉畏走進衙門稍微好一點的房間,一推開門就能嗅到一股皮肉腐爛發臭的味兒。


    即便在寒冬臘月,沒有藥,士兵傷口開始感染腐爛。


    幾十號士兵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生死不知。


    葉瑾心裏一疼,扶起一個士兵。


    “吃飯了。”


    士兵睜開眼,看見葉瑾手裏的粥,瞬間眼睛發亮,又暗淡下來。


    他搖頭,“小將軍吃。”


    “我吃過了。”


    “那就給其他兄弟們,他們還要上、陣殺敵,不必將吃食……浪費在我們將死之人身上。”


    葉瑾眼眶發酸,葉家軍是葉萬山親手建立起來,每一個士兵都是他親自挑選,不少年輕的士兵和葉瑾一同長大,宛如兄弟。


    每死一個人,就像是他朝夕相處的家人殞命。


    葉瑾聲音帶上哽咽,“上天顯靈,這是神仙賜下糧食,兄弟們都吃過了,你吃,吃了傷就能好了。”


    “真的?”


    士兵眼睛重新煥發出生機,死死握住葉瑾的衣領。


    葉瑾頷首,他這才低頭,小心一口口喝了薄粥,就連碗底的一點觀音土都沒放過,舔舐幹淨。


    看著受傷的兄弟們,葉瑾心中發誓,明日一定虔誠祈求神仙,多換取一點物資來。


    他折返回屋子,發覺那個破櫃子已經被人供起來,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三炷香供奉著。


    “這是作甚?”葉瑾問。


    衛城嘿嘿笑了兩聲,盯著熊貓眼開口:“要是神仙看著咱們虔誠,說不準明天還能給咱糧食呢。”


    葉瑾思慮片刻,容許了他們的行為,甚至還在葉家軍的請求下,寫了尊天地的文書,在櫃子前麵焚燒。


    葉家軍跪在地上齊聲。


    “感謝神仙降下福澤,葉家軍感恩不盡,願終身供奉神仙。”


    葉瑾立在人群最後,一雙眸子都是堅毅的神色。


    如果真的有神,請保佑他吧。


    隻要能救他的父親,還大元一個海清河宴的盛世,他願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靈魂!


    另外一個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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