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也知道是陛下把我寵壞的?您若要生氣去找陛下生氣去。”


    她理直氣壯的,蘭太傅真是手癢,想找戒尺了,可惜這宮裏也沒有戒尺給他用。


    看他又開始吹胡子瞪眼了,蘭惜怕氣出好歹來,示弱了:“也不是我故意要跟陛下置氣,但是他竟然讓您出海,女兒怎麽放心呀!”


    她帶著小尾音,有著撒嬌的意思,蘭太傅看著那張酷似亡妻的臉,氣不起來了。


    “這不是陛下自己的意思,是為父先起的心思。”


    蘭惜不信,“好端端的您怎麽會起這個心思?”


    蘭太傅翹著胡子,“我怎麽不能起這個心思?就許你想遊山玩水不許我想征服大海?”


    征服大海?


    這話說得前衛,蘭惜打量著親爹,試圖從他臉上找到幾分撒謊的痕跡,但是看著好像真的是他內心所想。


    蘭太傅放柔了聲音,“當然也有一部分是為了你,你投了那麽多銀子,別人去可能不盡心,那你的銀子豈不是打水漂?但是更多的真的是為父自己想去。”


    他坦白道:“如今我雖然年紀漸漸大了,但是最起碼還身體康健,趁著能動的時候多去走走,等再過幾年我才是真的走不動了。


    到時候不用你說,我肯定也會留在京都享福的,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到時候所有人肯定會先護著我。”


    他說的倒不是假話,估計到時候趙政和還得專門派人保護他,畢竟太傅可是他的老師,還算他半個嶽父,而且太傅學生眾多,若是因為出海出事,趙政和的名聲也不好聽。


    蘭惜認真地聽完了,然後來了一句,“不行,反正您就是不能去。”


    “嘿,你個兔崽子,還輪到你管你爹了?”蘭太傅站起來轉圈,好像從前蘭惜在府裏幹了大逆不道的事情,然後要找棍子揍她一樣,可惜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別說打了,連一點重話都舍不得說。


    像是蘭賀逼急了蘭太傅不僅罵逆子,還要打板子,蘭惜逼急了他也就罵一句兔崽子。


    他跳腳半天,自己坐下來了,“這事你說了不算,你還想攔著為父出去你說的那什麽什麽旅遊?”


    蘭惜慢吞吞地哦了一聲,“我說的不算,那父親今日進宮作甚?”


    蘭太傅磨著一口老銀牙,氣死了,還不是陛下私下找他說了出海不讓他去,換人了,他一打探,就是這丫頭跟陛下置氣的緣故。


    蘭惜看他精力十足地樣子,沒忍住笑,趕緊端起一盞茶喝,順便遮掩自己眉目間的笑意。


    “老夫不管,不讓老夫出海,老夫就帶著人去塞外,除非你讓陛下派禁衛軍守在家門口。”


    蘭惜心裏喲嗬了一聲,這老頭還學會耍無賴了?


    這要是這樣還不如出海呢,畢竟出海有人護著他,而且海上沒有什麽敵人,塞外還有那些異族對大越虎視眈眈呢。


    至於海盜,比不過大越的海軍。


    蘭惜:“父親真的想去?”


    “廢話。”


    這老頭。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縱然有部分原因是為了女兒,但是他自己確實也想去,他如今在朝堂也無趣,女兒進宮後小兒子成天往外跑,鬥智鬥勇的人都找不到了,著實無聊,他想在有生之年看看海外究竟有沒有人。


    “行吧,我會跟陛下說。”蘭惜妥協了。


    她觀自家老頭確實是自己想去,不是陛下逼迫的,這兩者的性質是不一樣的。


    蘭太傅猶如鬥勝的公雞,“這還差不多。”


    “但是......”蘭惜話音一轉,“萬事沒有您重要,您要是不好好回來,我就......”


    “你就如何?收拾你幾個哥哥?隨便收拾,總不能你殺了他們吧?萬一如此老夫都死了也看不到了。”


    蘭太傅大手一揮,絲毫不在意。


    蘭惜嗬嗬一笑,“我就把您和母親分開埋,一個埋在極南,一個埋在極北。”


    嗬!


    蘭太傅自椅子上挑起來,手指著蘭惜,大口喘氣,手也顫抖著,“你你你......”


    蘭惜挑眉:“您知道我自小跳脫,這事幹得出來。”


    “算你狠!”蘭太傅哼一聲,“你放心,除非出去的人都死完了,不然我就不會死。”


    他可不想和梓潼一個埋一邊,那豈不是死了也不能見?這個逆女,等他百年後一定要去跟梓潼告狀。


    “父親晚膳吃什麽,女兒讓人去安排。”


    “吃什麽吃,氣飽了。”


    話如此,最後還是點名要吃東坡肉。


    看到女兒似笑非笑的神色,蘭太傅略帶心虛,“我這個月還沒吃過。”


    年紀漸大,大夫說他不宜再大魚大肉。


    蘭惜還是讓人給他做了,隻是吩咐人,“等會送太傅回蘭家的時候說一聲,太傅這個月的東坡肉已經在宮裏吃過了。”


    嗬嗬,夠狠!


    飯桌上,宮人站在遠處伺候,趙政和賜了菜,表示看中,本來他是打算賜席麵的,但是想著宮裏的席麵不一定合胃口,便改為賜菜了。


    飯桌上父女倆也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都說些平時的事,說著說著,蘭太傅的思緒轉到蘭惜的肚子上:


    “你這進宮也許久了,怎麽不見有動靜?”


    造孽啊,這些本該是親娘問的,誰讓蘭惜沒親娘呢?從小蘭太傅都是既當爹又當娘的。


    “怎麽,爹爹想我生個皇子?”


    “也不一定是皇子,公主也好,有人陪你逗趣。”


    蘭惜:“聽說很多婦人懷孕或者生產的時候沒闖過鬼門關的。”


    一句話給蘭太傅說沉默了,許久才道:“罷了,不生也好,等你以後無趣了看看你那些侄子侄女,哪個順眼的就讓進宮來陪你住幾年,反正小孩子族裏年年有人生。”


    說得像是小孩子是想要就要的一樣。


    “行了,父親就別操心了,雖然我沒有生孩子,但是您也當上外祖了的。”


    啊?這宮裏就大皇子一個孩子,還有倆還沒出來呢,莫非陛下已經說了等那兩個孩子伸出來給杳杳一個?


    他皺著眉頭,自家女兒還年輕呢,怎麽能給別人帶孩子?


    蘭惜知道他想歪了,也不多說,隻吩咐石榴:“去把點點和遠遠帶來見過他們的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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