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串不是一下子能夠全做好的,先緊著陛下皇後的做,然後才是賢妃良妃淑妃江嬪她們的,至於自己的和家裏人的,蘭惜讓木匠最後再做。


    反正也不著急。


    得到滿意的答案,淑妃心滿意足地走了。


    稅收這事終究不是一蹴而就的,沸騰了幾日,朝堂上又被另一件事情給吸引了目光,就是陛下一直要組建出海的船隊,船隻已經準備好了,如今就需要找帶隊的和出海的人了。


    朝堂上商議了很久,最終定下了一個打死蘭惜也沒有想到的人。


    出海的人比較多,都是些有經驗的水手之類的,這些蘭惜自然都是不認識的,但是領隊的那個人氣得她想把趙政和踹出去。


    “陛下再說一遍,領頭出海的是誰?”


    蘭惜抓著書的手已經在蓄力當中了。


    她的語氣似乎跟平常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趙政和莫名就從其中聽到幾分怒氣,他頓時心生一抹不好的預感。


    蘭惜神色無波無瀾,捏著書本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起一圈白色。


    趙政和弱弱道:“太、太傅。”


    “倏——”書本被蘭惜朝著趙政和扔出去,劃過空氣發出破空聲。


    趙政和沒成想她會突然發難,沒及時做出反應,還是於多魚反應過,立刻用身子護住趙政和。


    書本啪地砸在於多魚背上,不疼,但是他的心跳個不停。


    媽啊,好懸被他擋住了,不然砸在陛下身上怎麽辦?


    這個貴妃娘娘,怎麽說砸就砸?


    今日但凡陛下受傷,他們這些跟著的人沒有好果子吃的。


    趙政和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書本,眼睛鼓著,眉毛一皺,厲聲嗬斥,“蘭惜——”


    蘭惜目光對上他,絲毫不回避,“隻聽過因功高蓋主而被君王卸磨殺驢不得善終的,我父親這一無兵權,二非富可敵國,怎麽就惹了陛下了?”


    於多魚夾在中間,恨不得立刻捂住耳朵。


    這說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這是在說陛下殘害忠良?今日他還能出這個景泰宮嗎?


    “蘭氏——”趙政和厲聲嗬斥她,“你慎言!”


    蘭惜嗬嗬冷笑,“反正我不會同意讓我父親出海的,陛下死心吧。”


    一再被駁麵子,趙政和也惱了,怒道:“這是朝堂政事,已經定下了,由不得你幹政。”


    蘭惜也不反駁,隻冷冷道:“陛下盡管試試,我父親離開的那天也是我離開的那天。”


    趙政和怒視她,蘭惜不躲不讓,對視許久,趙政和軟了下來,“太傅他自己要去的,不信你問太傅。”


    他帶著和好的試探,蘭惜卻絲毫沒有鬆軟一分。


    “陛下說的輕巧,你開口了,父親他能拒絕,他敢拒絕嗎?”


    這話說的像是趙政和以勢壓人,趙政和想發火,又憋住了。


    “朝堂那麽多人,又不是非太傅不可,若非太傅自己請命,朕何至於......”


    “是啊,朝堂那麽多人,不知道陛下為何非要讓父親去,難道是我這個貴妃太受寵了?我這還沒孩子呢,陛下何至於猜忌成這樣?”


    趙政和木然,看來今日是跟她講不通了。


    他不想再吵,留下一句“你冷靜冷靜,朕改日再來看你”便溜之大吉了。


    於多魚歎一口氣,勸道:“貴妃娘娘,陛下平時待您如何,您心裏也清楚,陛下他——”


    他歎息一口氣,趕緊追上去了。


    石榴和香梨歎息,一個去撿地上的書,一個扶著她坐下,給她倒茶。


    香梨:“娘娘您先喝喝茶消消氣。”


    蘭惜接過茶,猛灌了下去,至於消氣,這口氣是怎麽都消不去的。


    香梨勸道:“您好歹讓人去問問太傅,萬一真如陛下所說是太傅自己請命......”


    “不管是不是父親請命,他都不該同意,父親那麽大年紀了,先不說沿途會遇到的危險,就這長途跋涉,在海上漂幾個月的,他身體受得住嗎?”


    香梨一想,也是如此,難怪娘娘生氣。


    夫人早逝,太傅一直未娶,將四兒一女拉扯長大,對於娘娘這個最小的女兒,是最費心的,平時雖然娘娘老是氣太傅,但是在娘娘心裏最在乎的也是太傅了。


    娘娘以前就說過,哥哥們有嫂子有兒女,太傅卻隻有他們了。


    蘭惜很難受,“出海的人無論是誰都會有風險,但是說我自私也好,無情也罷,我就是不想讓父親去,這是危險也是機會,這機會就讓給那些想為家裏搏一搏的,搏贏了他們從此一飛衝天呼奴喚婢,搏輸了他們的家人後半輩子也不愁吃喝。”


    她想自己大概是個很自私的人,誰的命不是命呢?她經曆過現代的教育,知道人不該分高低貴賤,性命也都是一樣的平等的,但是真的不分嗎?


    有人生來就在羅馬,有人生來就是牛馬。


    在她這裏,父親的性命就是比別人更貴重,甚至比趙政和這個皇帝也要貴重。


    且說趙政和這邊,出了景泰宮他就恢複了平時穩重的樣子,於多魚愣是從他麵上找不到一絲在景泰宮時候的惱怒。


    他心裏尋思著自己要不要說些什麽,還不等他開口,陛下先開口了。


    “今日的事情,讓他們都管好嘴,誰若是傳出一絲風言風語讓貴妃受人議論,朕就把他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於多魚身子一凜,“奴才省得。”


    回頭得好好敲打敲打那些小崽子,別連累他也不受陛下待見。


    吩咐完了趙政和又有點頹然,“你說貴妃怎麽就那麽大反應?又不是朕非要讓太傅去,是太傅自己請命的,朕若是不同意,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不是駁了太傅的麵子嗎?”


    於多魚小心道:“貴妃娘娘大概也是不知道其中內情,隻聽到太傅要出海,太傅年紀大了,她也是怕有什麽事情。


    就像是太後娘娘第一次說要出宮的時候,那時候陛下不也是如此嗎?”


    趙政和回憶了一下,他已經記不清母後第一次出宮是什麽時候了,很多年了,隻記得他那時候每天擔憂,生怕母後有什麽意外。


    怕她吃不好,怕她冷著,又怕又不長眼的衝撞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帝的白月光她是所有人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枝紅豆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枝紅豆蔻並收藏皇帝的白月光她是所有人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