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整個人直接比趙政和還高了,能看到遠處亮起來的燈籠。


    趙政和竟然真的單手把她抱起來了。


    “你你你……別摔了我。”蘭惜怕他手上沒力氣,他是一隻手抱著蘭惜的雙腿的,蘭惜趕緊抱著他的腦袋穩住自己。


    “懷疑我?”趙政和不滿了,掂了掂蘭惜,“就你這小身板,再來兩個我也抱得起來。”


    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有力氣,趙政和直接單手抱著蘭惜走了一盞茶的時間。


    當被放下來踩到地麵的時候,蘭惜是真的服氣了,這家夥是真的健碩,那身上的肌肉是真的自己鍛煉出來的。


    她早該想到的,這古代可沒有什麽蛋白粉肌肉套的,要想有肌肉,隻能純純靠自己鍛煉出來。


    天空很亮,有很多星星,古代還沒有受過汙染,星星很亮,雖然沒有明亮漂亮的霓虹燈,但是星光月光再加上宮人提著的燈籠,近處也是能看清的。


    蘭惜歪頭看趙政和,他很帥,但不是那種小鮮肉的帥,是健碩穩重的帥,周身有帝王的沉著和威嚴,劍眉星目,很有安全感。


    或許是她的目光停留得太久了,趙政和停下腳步,“怎麽了?才走這幾步就走累了?”


    蘭惜沒說話,聽到他寵溺而又無奈的聲音,“來吧,抱回你宮裏有點難,背倒是問題不大。”


    他紮著馬步,下盤看著就很穩。


    大越皇室,皇子從小不僅要學文,也要學武,而趙政和在武學上的天賦和成就都不低,如今即便貴為君王,他每天也要花費至少半個時辰來練武。


    蘭惜突然道:“我直接跳上去陛下不會摔倒吧?”


    底盤不穩,跳上去容易重心不穩。


    趙政和嗤笑,“你試試?”


    蘭惜真就打算試了,周圍的宮人緊張地看著兩人,無論哪一個傷到了他們都沒法交代。


    蘭惜真的直接跳上去,趙政和晃都沒晃一下。


    “如何?”年輕的帝王聲音裏透著得意和自豪。


    蘭惜摟緊他的脖子,誇讚:“就……很棒呀!”


    朦朧的燈光中,將男人高高揚起的唇角遮掩了幾分,讓他的笑可以肆無忌憚。


    宮人跟在兩側,提心吊膽,兩人很是甜蜜。


    趙政和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宮人不說話,兩人也不說話,就顯得特別安靜。


    蘭惜差點沉浸在這氛圍中去了,幸好經過的巡邏的侍衛整齊劃一的參見陛下叫醒了她。


    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透心涼的同時,異常冷靜。


    等侍衛都走了,蘭惜忽然就很難過。


    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趙政和出聲問:“怎麽了?”


    蘭惜將頭貼在他頭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話:“趙政和。”


    “嗯?”他很有耐心地等著她的下一句。


    “你若隻是我夫君不是皇帝就好了。”


    她知道那不可能,所以用著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


    趙政和腳步一頓,反手摟著她大腿的手掂了一下,讓她更往上些,然後才道:


    “怎麽,我是皇帝就不是夫君了?”


    是啊!但是也是別人的夫君。


    蘭惜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是皇帝,憑借你這張臉,我肯定求著父親讓你入贅。”


    趙政和笑了兩聲,“沒想到我不當皇帝還能靠臉吃飯!”


    蘭惜摸了摸他耳朵,“對呀對呀,你高興嗎?”


    “高興,怎麽不高興?杳杳這是在誇我長得一副好樣貌啊!”


    蘭惜還想說什麽,後麵有急跑的腳步。


    於多魚攔住來人,“放肆,敢驚擾聖駕?”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這聲音怪熟悉的。


    蘭惜拍拍趙政和,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剛落地就聽到於多魚的聲音,“是許才人宮裏的?”


    蘭惜說怎麽聲音這麽熟悉,原來是許才人宮裏的!好像上次在行宮許才人見紅也是她跑來報信的。


    不會——


    “求公公稟告陛下,我家才人見紅了。”


    蘭惜:“……”


    這懷著陛下的孩子呢,縱然於多魚知道陛下不待見許才人,也不敢耽誤,小跑到趙政和麵前,“陛下——”


    “別嚎,聽到了。”趙政和又恢複了一貫的不喜不怒。


    “陛下都聽見了?”於多魚道。


    “朕又不是聾的。”趙政和道:“去看看,請太醫了沒?”


    不用於多魚問,來人立刻道:“請了的請了的,太醫還沒到。”


    她說話不合規矩,但是這時候沒人計較這些。


    蘭惜有點發呆,她尋思著這白天才說到許才人見紅,怎麽晚上就真見紅了?莫非她們的嘴開光了?


    “杳杳?”趙政和叫她,“怎麽了?”


    蘭惜搖頭,“沒事。”


    “朕去看看許才人,杳杳先回去休息還是隨朕一起去?”


    “妾和陛下一起去吧!”蘭惜道:“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不去不太合適。”


    趙政和點頭,牽著她的手,“那行,一起去。”


    然後吩咐石榴和香梨,“你倆誰回去給你們主子找件大氅,別等會兒涼到了。”


    這會子天氣還是熱的,但是不知道許才人那裏要折騰多久,若是折騰到半夜,那會兒就很涼了。


    這邊到許才人宮裏有點路程,便坐了輦。


    到了清遠殿,裏麵已經燈火明亮了。


    東側殿住著的周禦女也出來了,不知道來了多久。


    見趙政和和蘭惜進來,趕緊行禮。


    趙政和對她沒什麽好印象,不搭理她,蘭惜對她笑笑,叫她起來,問:“太醫來了嗎?”


    周禦女趕緊道:“已經進入好一會兒了。”


    趙政和聽著,不說話。


    蘭惜:“……”


    一下子又安靜下來,顯得特別沉悶。


    周禦女見狀,幹脆自己小聲找話說,“妾已經問過伺候許才人的宮人了,說是白日請安許才人被路才人刺了幾句,回來心裏就不舒坦了。


    後來許才人尋思著出去逛逛散散心,沒想到又遇到路才人,又被刺了幾句,回來就越想越難過,可能是情緒波動大了,晚上就見紅了。”


    蘭惜:“……”


    這話也不知道是幫許才人討公道還是在趙政和麵前抹黑許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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