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算失寵,畢竟也沒有得寵過,但是最起碼之前沒有被皇帝厭煩,如今瞧著陛下的意思竟然是有點厭煩的意思。


    但是想想這能怪許才人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懷孕,摔跤也不是她的本意,太後留下照看也不是她要求的,太後去祈福更不是她讓去的。


    可是就是這樣平白無故就遭了陛下的厭惡。


    許才人當初因為懷孕不能奔波留在皇莊養胎的事情人盡皆知,如今回宮倒是靜悄悄的沒人知道,還是晚上皇後賞賜席麵眾人才知道許才人回宮了。


    蘭惜知道後沉默了許久,讓人送了一份禮過去。


    再說許才人這邊,她原本想著自己回宮雖然不至於大操大辦,但是最少也會大家聚在一起幫她接風洗塵,誰知道滿皇宮就像是不知道她回宮一樣,該如何就如何。


    隻有她自己宮裏的人提前將屋子掃灑幹淨了。


    她的婢女春情見她情緒失落,趕緊安慰道:“才人您還懷著身孕呢,太醫說了不能多思多想。”


    許才人也知道,但是人的情緒就是不受控製的,可是再不受控製她也得收起不高興,笑意吟吟地感謝皇後娘娘賜下的席麵。


    等隻剩自己和春情她才麵露一抹苦澀,“原想著我懷著身子,陛下多少會給我些體麵……”


    春情啊了一聲,“這些不都是皇後娘娘管的嗎,才人為何說是……”


    許才人看著憨憨的,人卻不傻。


    “皇後娘娘一向寬厚,我又沒惹到她,我還懷著龍子,她不會無緣無故這樣給我沒臉。”


    如今會給她沒臉的也就是陛下了,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陛下了,或許是自己沒及時察覺有孕,差點導致龍種受損,所以陛下不滿吧。


    春情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安慰了。


    這招了陛下的不喜還不如是皇後不喜呢。


    許才人反過來安慰她,“如今最重要的是生下孩子,至於其他的,在孩子麵前都不值一提。”


    是啊,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如今陛下子嗣不多,每一個都極其貴重,有了孩子,即便沒有皇寵,後半生也算有了一個依靠。


    主仆二人互相安慰一通。


    隻是心裏到底還是會有不舒服的,在皇莊的時候許才人想象過無數種自己回宮的場景,但是沒有一種是這樣的。


    不管如何,看在她有孕的份上也不該是這樣的。


    翌日,恰好是請安的日子。


    蘭惜還有些困倦,於是坐了轎輦,抬轎輦的宮人走得穩穩當當的,蘭惜靠在轎輦上打著盹兒。


    路過禦花園的時候她被一陣香味刺激了,人清醒了些。


    如今農曆四月多了,桃花都開過了,禦花園其他的花開著,蘭惜不是每一種都認得,就槐花她認識。


    一串串槐花掛在枝頭,白中透著些許淡黃,一朵朵簇擁著成一串,風一吹,搖搖晃晃,影子也影影綽綽的。


    那槐花的位置恰好在路邊,蘭惜的轎輦經過,伸手就能夠到。


    蘭惜也不瞌睡了,叫停下來,她自己伸手就摘了一串。


    “可有東西裝?”蘭惜還想多摘點。


    此時沒東西也得想辦法弄出東西。


    石榴要了宮人們的手絹係在一起成了一個稍大的包袱,“娘娘放這裏可行?”


    到了禦花園就離景仁宮不遠了,蘭惜點點頭,“也可。”


    槐花除了炒著吃蒸飯吃,也可以泡茶喝,比不上那些好茶,不過勝在新奇。


    蘭惜就是想讓皇後她們也嚐嚐。


    “奴婢幫您?”香梨詢問道。


    蘭惜搖搖頭,“我摘個好玩。”


    香梨也看出來了,所以特意問了這一句,蘭惜拒絕了她就不動作了。


    槐花一大串一大串的,隨便摘幾串堆在一起看著就很多了,蘭惜仰著頭,太陽光透過槐花樹的葉片縫隙斑駁地撒下來,跑到蘭惜的臉上,成了一個一個光圈。


    蘭惜今日頭上簪的是一根紅寶石的簪子,垂下來的流蘇是金鏈子,墜著的也是紅寶石,蘭惜一動也跟著輕輕晃動。


    襯托得她人極其奢華。


    遠處,許才人定定地看著蘭惜這邊移不開眼睛。


    春情扶著她,“才人,您瞧什麽呢?”


    許才人笑笑,圓圓的包子臉上都是羨慕,“什麽時候我也能坐上轎輦?”


    嬪位以下沒資格坐轎輦的。


    春情看看她的肚子,道,“等您月份再大些,跟皇後娘娘說一下,皇後娘娘肯定會給您安排的。”


    許才人笑笑不再說話。


    她想,人跟人之間的差別還是挺大的,就比如她和蘭貴妃。


    蘭貴妃一進宮就什麽都有,自己即便懷了龍子還是比不上她,甚至自己還有可能連累未出世的孩子不得寵。


    許才人有些好奇,若是貴妃有孕,陛下會是什麽反應?肯定不會像對她一樣對貴妃,定然是賞賜如流水一樣進景泰宮。


    想著她又笑了,覺得自己真是糊塗了,如今貴妃沒懷孕,陛下不也是三天兩頭送賞賜如嗎?


    景仁宮。


    今日皇後出來得挺早的,蘭惜進來的時候皇後已經坐在上麵了。


    但是絕對不是她來遲了,今日她來得還算早,許才人、孫婕妤都還沒來呢。


    淑妃見蘭惜來了更不滿了,惱道:“連蘭貴妃這個慣愛晚到的都來了,那兩個還沒來,不就是懷孕嗎?多了不起?如今就這樣了,等生下孩子怕不是要上天?”


    蘭惜無語地瞪了她一眼。


    說別人就說別人,還特意點一下她平時愛晚到幹嘛?


    淑妃哼了一聲,“你瞪我幹嘛?她倆本來就如今都還沒到。”


    她以為蘭惜瞪她是因為她說許才人和孫婕妤。


    蘭惜扯著笑,“你看錯了,我是示意垂碧姑娘來拿我摘的槐花去泡茶給大家嚐嚐。”


    淑妃的注意力一下子又轉移了,“槐花還能泡茶?”


    蘭惜:“槐花還能炒雞蛋呢,你不知道?”


    淑妃搖搖頭,她從未吃過。


    江嬪激動道:“槐花開了?”她有點饞槐花餅了。


    蘭惜點頭,“禦花園路邊的那株就開得很好,你沒看見?”


    “唉,都怪我今早繞路了。”江嬪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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