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前因後果弄明白了,蘭惜倒是能理解趙政和的生氣了。


    原來她還想著誰惹了他他找誰生氣去,別給自己擺臉子,如今才知道哪裏是趙政和不找惹他生氣的人,是根本不能找。


    這宮裏人多口雜的,如今還沒幾個人知道車禦女學跳舞的事情,趙政和下令不準學也就沒事了。


    若是趙政和一旦罰了車禦女,其他人不管是出於好奇也好,出於猜測聖心也好,前朝後宮都會打探車禦女被罰的事情。


    這一旦探查出來,趙政和自己的臉都丟完了。


    於多魚舔著臉,“貴妃娘娘,這陛下氣多了傷身,您看,平時陛下最是寵愛您,您能否去安撫一二?”


    蘭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於多魚被看得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說這話不厚道,是把貴妃往陛下的怒氣上推,但是多年的宮中生活讓他變得臉皮厚起來了。


    沒辦法啊,臉皮薄的人墳頭草都換幾茬了。


    蘭惜自然猜到他的企圖,倒是也沒多生氣,都是為了小命,她能理解,但是不代表她能任人擺布。


    其實於多魚不說她也會去的,但是他說了,蘭惜不打算就直接去了,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不能輕易鬆口。


    不過於多魚是上道的,立刻道:“算是奴才欠娘娘一個人情,以後若有機會,隻要娘娘的要求奴才能做到,必然報答娘娘。”


    能讓於多魚欠人情的不多,蘭惜滿意了,點頭,“於內侍可別忘了。”


    於多魚苦笑點頭,他不想欠人情,但是今夜陛下的怒火不是一般的大,這跟往常的生氣都不一樣,於多魚怕自己小命不保。


    況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說的是能做到的才報答,若是實在做不到,那就算了。


    什麽諾言,都沒小命重要。


    趙政和一個人在寢殿,生了一會兒氣就聽到蘭惜故意大聲說的拿她發泄的話,他更氣了,想著車禦女那個混賬,他有心罰又投鼠忌器。


    他等著蘭惜進來哄哄他,結果半天沒動靜,他原本要爆發的怒火隱藏在內心之下,像是冰山下的火山,不定什麽時候就爆發了。


    按捺著火氣,趙政和正要說話就聽到於多魚的聲音,一開始還能聽到他問自己是不是在景泰宮,後來就越來越小,聽不清說什麽了。


    趙政和怒罵於多魚是狗東西,自己站起來悄悄走到窗戶邊,耳朵貼在窗戶上,試圖聽清些什麽,然而什麽都聽不清。


    緊接著就聽到越來越近、逐漸清晰的腳步,他趕緊跑回床邊坐下,繃著臉,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蘭惜進來看到的就是他麵無表情,瞧著很是生氣。


    “行了,陛下消消氣。”蘭惜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別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車禦女做了混賬事,罰她就是了,何必跟自己生氣?”


    趙政和不接,也不看她的眼睛,語氣有點陰陽怪氣,“貴妃倒是魅力大,車禦女還特意為了你去學跳舞。”


    這話說的倒是讓蘭惜不知道他究竟介意的是車禦女跳舞,還是車禦女為了自己跳舞,而不是為了他。


    蘭惜端著茶坐在他身邊,胳膊挨著他的胳膊,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的胳膊肘一下。


    “哎呀,我這魅力大說明陛下眼光好、有本事啊!”


    趙政和這次看她的眼睛了,“我有本事?有本事我的妃嬪學跳舞是為了我的另一個妃嬪?”


    好,介意的是車禦女是為了自己學跳舞。


    “你想想,我這麽有本事讓車禦女為我學跳舞,但是我卻是陛下的,那是不是陛下更有本事?”


    男人嘛,都有占有欲,偶爾可以主動幫他宣誓一下主權,可以跟他說自己是他的,這種自己承認自己是所有物的話能極大的滿足他們的自尊心和大男子主義。


    果然,趙政和臉色好了一些。


    蘭惜繼續道:“況且車禦女也不是真的為了我。”


    “她自己親口說的。”


    蘭惜:“對,她親口說是為了我學跳舞,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春蠶禮她遭了您厭棄,所以想著討我歡心讓我幫她一把,能讓您別那麽厭棄她。”


    趙政和臉上開始沉思。


    “況且,為了別人氣壞身子不值得,您罰她就是了。”


    “我要是罰她,改明兒她學跳舞的事情都能傳到塞北去。”


    蘭惜:“多大點兒事,明日我替您出了這口氣就是了。”


    蘭惜安撫道,手順著他的背往往往下劃,人是哺乳動物,雖然變成人,但是潛意識裏還是像哺乳動物一樣喜歡被順毛。


    順著背脊輕輕往下劃,像是撫摸貓咪一樣,大多數人都會覺得舒服安心。


    果然,趙政和慢慢的柔了臉色,接了蘭惜的茶盞,喝完一盞茶他將茶盞遞給蘭惜,蘭惜放下茶盞後主動去親親他的嘴角。


    一點一點的,如蜻蜓點水一樣,帶著安撫的意味。


    許久,趙政和主動伸手環住她的腰,臉埋在蘭惜的頸窩,說話悶聲悶氣的,“杳杳,對不起,朕不是故意和你生氣的。”


    現在知道對不起了?不是故意和自己生氣那也是生氣了。


    蘭惜心裏吐槽千萬遍,嘴上很是善解人意,“我知道,是車禦女做事太欠缺考慮了些。”


    她越是溫柔,越是安撫,趙政和越是內疚。


    內疚的趙政和一大早起來冒著露水去采了一堆槐花,然後才匆匆去上朝。


    蘭惜起來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一看,桌子上插著一串串槐花,香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白中帶著淡黃的槐花很是養眼。


    早上起來就看到帶著露水的鮮花,心情都跟著好了。


    蘭惜問石榴,“誰采的槐花?”


    石榴笑著道:“陛下一早起來親自去摘的,摘了許多,書房裏也插了瓶呢,還有許多讓小廚房蒸了槐花飯,做了槐花餅,還有槐花炒雞蛋,陛下說昨日沒摘到,今日補上倒是剛好,早上剛摘的還更新鮮呢。”


    蘭惜失笑,這趙政和,氣的時候氣的要死,氣好了還能接著做昨天自己沒做完的事,也是絕了。


    她能說什麽?誇他一句有始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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