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和傲嬌地哼了一聲,“等我老了,我就天天在你飯點的時候來你宮裏守著,你吃不下我就塞進你嘴裏,非要讓你吃夠兩碗才行。”


    蘭惜秀眉皺起:“陛下總是喜歡為難人。”


    她鼻子一撅,逗得趙政和哈哈大笑,“看你還敢嫌棄我。”


    蘭惜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嘴,“陛下現在年輕貌美,自然是不嫌棄的。”


    惹得趙政和捏了一把她的腰,蘭惜咯咯直笑。


    她不怕撓咯吱窩,但是她怕有人弄她的腰。


    ......


    隔日醒來的時候趙政和已經不在了,這才是常態,像在皇莊醒來他還在那種情況才是少見。


    今日不用請安,蘭惜午膳用香椿醬拌麵吃,如今稍微感到一絲熱了,也不穿冬衣了,稍微厚點的春裝就好了。


    用完膳,蘭惜讓人給她塗丹蔻,上次塗的紅色的已經有點開始褪色了,用特製的藥水將紅色去掉後,塗了紫色的。


    為了配紫色的指甲,石榴特意翻出蘭惜的一支紫水晶的發簪,宮裝也是紫粉色的,整個人顯得很是高貴。


    塗完指甲蘭惜突然想到之前釀的桃花釀,問香梨:“桃花釀可好了?”


    “好是好了,但是時日還是有點短,可能沒那種陳釀的味道。”


    蘭惜擺手,“不妨事,去拿一壺,我嚐嚐。”


    陳釀有陳釀的夠味,新釀也有新釀的順滑,反正釀的不少,陳釀新釀都嚐嚐。


    香梨很快就取了兩瓶桃花釀來。


    為了好看,用的是白色的琉璃瓶,外邊還雕刻著應景的桃花,半透明的,裏麵紅色的桃花釀顏色很是漂亮。


    香梨正要打開,被蘭惜攔住了,“去春風亭再喝。”


    喝桃花酒自然是在桃花林才應景。


    到了春風亭後蘭惜一下子傻眼了,才出去四五日這桃花都謝完了,桃葉已經長出一大半了。


    她傻傻愣愣的樣子讓石榴和香梨一下子笑出來了。


    石榴趕緊安慰道:“雖說桃花沒得看了,但是還有桃葉,都帶了桃字。”


    蘭惜控訴地看著石榴,這能一樣嗎?這不就相當於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變成了老卡卡的中年大叔?跟網戀翻車有什麽區別?


    幸好桃花釀味道好,衝散了蘭惜那一絲絲憂傷。


    這酒一杯剛下肚,遠遠看著良妃朝春風亭來了,身邊的宮人捧著書冊和筆墨。


    看到蘭惜良妃步子快了點,走進來才笑著道:“你倒是灑脫。”


    說著自己慢慢坐下,“何時釀的桃花釀?”


    蘭惜笑道:“前段時間給你們送桃花的時候,這剛釀好,今日才是開封呢。”


    良妃樂了,“我倒是趕上了,我這運氣倒是好!”


    落英趕緊道:“娘娘,您不能飲酒。”


    良妃擺手:“偶爾一杯,況且這桃花釀本來就溫和,再加上剛釀成,沒什麽酒味的。”


    落英隻好道:“那娘娘您可不能多飲。”


    良妃也不嫌棄她囉嗦管得多,嗯了一聲,“聽你的。”


    沒有帶多餘的杯子,蘭惜拿了涼亭的茶盞,問她,“這個可以嗎?”


    良妃示意她倒:“倒是第一次用茶盞裝酒,也別有一番風趣。”


    蘭惜真就用茶盞給她裝了一杯桃花釀,良妃一口下肚,眼睛亮了亮:“倒是沒有酒的辛辣,反而有點甜甜的。”


    蘭惜捂嘴笑,這其實更像果酒,等桃子長出來再用桃子釀一點,味道會更好,還有每年她必釀的葡萄酒。


    去年是因為進宮不太熟悉,等適應之後葡萄都沒了,也就沒釀成。


    兩人也不敢多喝,兩壺酒也就喝了半壺。


    都熟悉了也不客套拘謹,蘭惜靠在圍欄上往外看,如今的花開的比較多了,梨花、杏花、櫻花、白玉蘭......


    良妃則是讓人放下書,自己認真的看著書,還在記錄著什麽。


    蘭惜以為她是在寫新的話本,湊上去看了一下,寫的都是些正經的詩詞文章,還有注解。


    “這是......”


    寫的也差不多了,良妃放下筆揉揉手腕,道:“這不是快科舉了嗎?隨便寫點注釋,給族中子弟參考參考。”


    如今定國公府嫡係一脈小的還小,她父親是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祖父年紀大了,要想定國公府繼續榮耀下去,家族得有點出息的人,旁支的若是能在科舉中考上,也是好的。


    蘭惜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她隻是驚訝,“你還懂科舉的這些?”


    良妃是才女是公認的,但是蘭惜一直以為隻是詩詞歌賦,要知道,科舉雖然也有詩詞,但是又不僅僅這些,科舉主要選拔的是能做事情懂民生的人。


    所以科舉還有策論這些。


    一般女子是接觸不到這些的。


    良妃還沒說話呢,落英沒忍住插話道:“我們娘娘可不止懂詩詞,從小國公是把娘娘當男兒養的,除了體弱不能練武,娘娘所學的跟男子沒差什麽。


    娘娘又好學,每每都把曆年的科舉的題目拿來看自己做,國公經常說,要是娘娘是女兒身,狀元也是考得的。”


    蘭惜倒是沒想到良妃竟然還有狀元之才。


    良妃自己倒是不好意思道:“你別聽落英的,她說的誇張了些。”


    落英道:“娘娘您就是謙虛,奴婢可沒有誇張,沒進宮前國公不忍埋沒您的才識,專門找大儒來教導您,遠的不說,近的國子監的張大儒不也教過您?那時張大儒不也一直可惜您不是男子不能科舉?”


    良妃還沒說話蘭惜先開口了:“能讓張定方那個老頭說出這種話,可見姐姐您是真的才女。”


    蘭惜沒法不感慨,張定方是京都最有名的大儒,如今在國子監教學,偶爾會被朝臣花重金請去教導自家子女,不說教多久,能上個一二個月的課,女子出嫁的時候都能提高兩分身價。


    但是張大儒可不是誰家都去的,去了也是要看學生天賦的,天賦不好的那種,他去一次就不去了。


    蘭惜也被他教了幾天,可惜她不愛學,經常把張老頭氣得跳腳,沒少挨打手心。偏偏蘭太傅和張大儒是拜把子的交情,隻能一邊跳腳一邊教蘭惜。


    勉強教了半年,實在是太傅不忍折磨自己的好哥們了,自己先叫了停,兩人這才解放。


    拜別的那天蘭惜和張大儒都淚流滿麵——


    高興的。


    總算是解脫了,能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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