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惜哼笑:“說不定她就是卡著這個時間點來的呢。”


    “奴婢不明白!”石榴一下子腦子沒轉過來,倒是香梨接話了。


    香梨:“娘娘的意思是王夫人特意找三位夫人在的時候來的?”


    “那可不,畢竟平時她來我可不會見她,三位嫂子在的話,肯定會勸我見,就像剛才那樣。”


    蘭惜理解三位嫂子的心理,都是官門長大的,想著的都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最好大家客客氣氣相安無事。


    石榴恍然,隨即就是皺眉,“這王夫人也太奸詐了。”


    蘭惜笑笑,“畢竟是活了半輩子的人,見過的場麵多了去了。”


    說得誇張點,王夫人吃過的鹽比蘭惜吃過的米還要多。


    這廂,王夫人回到家中,王年和王嫣然已經等了很久了,見王夫人回來,父女兩人趕緊迎上去。


    “夫人,如何了?”


    “娘,貴妃怎麽說?”


    兩人也沒見給王夫人倒杯水,王夫人用手扇著風,大冷天的硬是給她緊張得出了一身汗,示意婢女給她倒茶,一口氣喝了一盞茶她才點頭。


    “東西貴妃收了,也答應了不找茬。”


    王年滿意地點頭:“還是得夫人出馬!”


    王嫣然也湊過去抱著王夫人的手:“多謝娘!”


    王夫人擺擺手,“為了你娘什麽都願意做,隻是今後你若進宮了,那娘可幫不了你了,你可別衝動了。”


    “哎呀,娘,嫣然已經長教訓了!”


    王嫣然撒嬌,想著那根簪子,不滿的嘟嘴:“照我說,送點別的值錢的東西就好了,那根簪子我都沒有呢!”


    越想越不甘心,那簪子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都不知道想過多少回了,要是她戴上那根簪子,陛下見了肯定會喜歡的。


    王夫人心裏也覺得可惜,肉疼,但是沒有辦法,甚至不能在王嫣然麵前表現出可惜。


    “貴妃是何等人物,隨便拿樣東西可忽悠不了她,既然要道歉就要拿出誠意,如今什麽都比不過你進宮重要!”王夫人勸道。


    王年也讚同道:“你娘說得對,首飾再讓你娘給你買。”


    王家的事情蘭惜不知道,她現在正在捏泥雕呢。


    王家送來的簪子就被她擺在書桌上,她人則聚精會神地用刻刀小心雕刻著捏出來的簪子上的細節。


    自從給趙政和捏泥人當做生辰禮以來,她竟然慢慢習慣了沒事的時候捏泥雕了。


    不止捏泥人,有時候是花,也有可能是鳥,今天是簪子。


    還別說,做得像模像樣的。


    她不說話,其他人自然也動作很輕,生怕打擾了她。


    以至於趙政和來的時候還以為蘭惜睡著了呢。


    宮人要請安他趕緊揮手,“免了,別吵了你們娘娘睡覺。”


    守著門的小宮女趕緊道:“娘娘醒著的,在書房做泥雕呢。”


    趙政和挑眉,沒想到蘭惜愛上這個了。也不用人帶,不讓人通傳,他自己悄悄進去書房,於多魚和其他人留在了外麵。


    “陛——”石榴和香梨要行禮我被攔住了。


    趙政和就站在外間,看著蘭惜很認真地雕刻著,他又想到了給他的生辰禮,當初蘭惜肯定也是這樣全神貫注地精雕細琢。


    越想越笑得開心,這個女人啊,心裏眼裏都是他,從小到大都是。


    蘭惜放下刻刀,一抬頭,看到的就是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的皇帝,她嚇了一跳,捂著自己的胸口:


    “陛下您作甚?人嚇人嚇死人您不知道嗎?”


    趙政和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看愛妃太專心了,不忍心驚擾。”


    他走過去,拿起書桌上的簪子,“哪來的?這彩色的珍珠不多見。”


    他庫房裏似乎也有,但是確實也很少。


    蘭惜:“王夫人送來的。”


    “王夫人?”


    “戶部尚書王年的夫人,今日來賠罪帶的賠罪禮。”


    趙政和皺眉:“是她那個女兒王什麽的之前惹你不高興的事情?她怎麽又來?不是說了不讓煩你的嗎?”


    趙政和明明記得自己說過那件事就過了,怎麽又來煩蘭惜?


    蘭惜瞥他一眼,道:“人家是來賠罪的,還帶了這麽貴重的物品,年紀又大了,我還能攔著不讓進來?”


    趙政和有點不高興,他當時都說了這件事過了,王家還來打擾,感覺不把他的話當回事,還有那個簪子……


    “王年還挺富裕的。”


    蘭惜從他手中抽過簪子,往自己頭上斜斜一插,哼道:


    “富不富裕我不知道,反正簪子在你麵前過了明路了,我可就戴了。”


    趙政和被她逗笑了。


    “戴戴戴,給你戴,沒說不給你戴。”


    他高聲叫於多魚:“於多魚——”


    於多魚趕緊跑進來,“唉,陛下,在呢,叫奴才什麽事?”


    “朕記得朕庫房有一些彩色的珍珠,去,都找出來給貴妃做簪子。”


    “都、都找啊!”於多魚有點不敢相信,陛下自己總共也沒多少彩色珍珠。


    “有問題嗎?”


    “沒、沒,奴才這就去找。”


    “唉,等等。”蘭惜叫道:“這東西多了也不稀罕了,簪子已經有一根了,再做簪子也不稀奇了。”


    於多魚看趙政和。


    趙政和想了下道:“那就不做簪子了,回頭去找出來送過來給貴妃留著玩。”


    終究還是要找的,於多魚趕緊點頭。


    陪著蘭惜吃過晚膳,皇帝沒有歇在後宮,又跑回了自己的太極宮。


    石榴暗暗感歎這陛下是真能跑。


    蘭惜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你以為皇帝是好當的,陛下這是趕著回去查事情呢。”


    石榴給蘭惜抹香膏,“奴婢就是想不通什麽大事這麽著急。”


    蘭惜笑了一下沒說話。


    這是看到王夫人送她的簪子,覺得王家太過富裕了,趕著去查他親手提拔上來的戶部尚書有沒有貪汙呢。


    按照蘭惜的想法皇帝就是白用功,人家敢大剌剌拿出來,自然是不怕查的,隨便說一下是王夫人的嫁妝誰又知道呢?反正嫁妝單子也隻有王夫人自己有。


    不過也不一定,陛下總是不一樣的,萬一他能查出個一二三四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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