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心又回到寫話本、看醫書的日子。


    獻泓顧及著外麵的留言,偶爾給她遞信,也不敢多議論,隻說一說她婚期將近,書坊又出了什麽話本,或者反饋一些讀者對她續寫故事的喜愛。


    書心看了會心一笑,納妾之說無稽之談,她自己都不信。


    封水聽聞傳言,也特意過來勸導,做足了義父的姿態:“流言而已,不必輕信。少將軍年少有為,不知多少人想要攀附,這都是自己攀不上才刻意中傷。”


    說完又叫她多看醫書,不懂便去問他。末了又說:“若是不願出門,你遣人告知,我親自過來講解。”


    “還有楊小哥,他態度認真,學習刻苦,若是肯堅持,必有一番成就。”


    說完又留了一些醫案給書心看,說是對寫話本很有幫助。


    書心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頭記錄著疑難雜症的各種表現,還有曆代醫生救治的方案,有錯誤失敗,也有改進後的成功,書心看的如癡如醉,可比她剝桔子皮有意思多了。


    看進去了醫案,便忽略了星銘。


    等她想起時,星銘已經和清煙有了超越一般主仆的關係。


    書心第一第一反應是不信,可清霧卻說,少將軍年輕,長的好,什麽錢啊權的地位的,什麽都有,哪家的小娘子看了不心動。


    更何況是朝夕相處的清煙?


    “不對,一定哪裏不對。”


    書心和星銘也算一起長大,他多年前就對她甜言蜜語,說非她不娶。平常大事小事,安排的也上心周到。


    這才成親一年,就看上別人了?


    書心寧願相信星銘是被人算計了。


    清煙一向老實,不是眼皮子淺的,不可能存心勾引。將軍府對她有恩,不會想不開恩將仇報,思來想去,也得不出結論。


    書心性格軟弱,但幾經變故,如今也煉得一股果敢之氣,便當麵問他:“你是真心對她,要納她為妾,還是被人陷害?”


    偏生星銘在別處自有主見,碰上這事還有點少年的“純真”。


    他沒有撒謊。


    於是書心便見他紅著耳朵,不好意思的說:“不知怎麽的,那天晚上讓她倒水洗腳,本來沒有想法,突然之間覺得清煙挺好看的,腦子一熱沒忍住。”


    “書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是你在,我也不……”


    星銘自知理虧,話未說完,兩隻眼睛弱弱的盯著書心。


    可書心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僅憑一瞬間的美貌就動心就做了出格之事,那他過去在碧雲閣浪蕩多年,就沒有“腦子一熱”的時刻嗎?


    還是說,她對他的認識不就從一開始就錯了?


    “你可真會腦子一熱!”


    她憤恨地口不擇言:“你腦子一熱就睡了個婢女,那我腦子一熱,是不是也可以睡個侍衛!”


    “別這麽說。”星銘有點內疚了。


    他曾因吃醋生過葛伯陽的氣,可書心和葛伯陽並未有什麽關係。但他卻實實在在和清煙發生了關係,相比之下,書心再生氣也是應該。隻是這樣自辱太不妥當了。


    何況他還生她的氣呢,誰讓她不願回到少將軍府住!


    星銘越想越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大錯,一個侍女罷了,最多不過趕出去,不留在府裏就是了。


    他說完打算,又觀察書心的臉色。


    “趕出去?清煙做錯什麽了,為什麽趕出去?”


    “這是辛姨送的侍女,若是問你,作何解釋?”


    世道艱難,將人趕走了府裏倒是一了百了,可清煙一個女子在外,如何生存。


    書心有些憤恨她為何不拒絕,又不忍斷她生路。


    “那就不管,讓她跟以前一樣。”星銘耍起了賴皮,不認賬了。


    “你好意思嗎?毀了人家的清白,就當沒事人了?”


    書心的聲音突然變大,好像自己被拋棄了一般,“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


    星銘皺著眉思索:“總不能納她做小妾吧?我爹不會同意的。”


    薛家家風嚴苛,少有納妾之風。像他爹薛大成這樣,發妻去世,再寵小妾,已經是不注重聲名的表現了。


    若他年紀輕輕就納妾,可無顏麵向列祖列宗了。


    書心不禁冷笑:一個成年人,在這種時候像個孩子一樣要考慮爹同意不同意。你睡人家的時候,怎麽不問你爹同意沒同意?


    此言粗糙,終是未說出口。


    不開罵,卻忍不住說別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想的還是你爹不同意,你就不會想想我怎麽想嗎?”


    她以為自己嫁的是敢做敢當的男子漢,現在卻成了關鍵時候隻知道逃避的爹寶男。


    說白了,星銘就是不想負責。


    有一瞬間,書心懷疑她之前是被豬油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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