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星銘少去軍營的原因,書心會自己猜測,那就是他背上的鞭傷還沒好。


    每次洗浴之後,星銘總是躲在書房上藥,大多時候是楊替給他塗抹,偶爾是鄧卓。就連灰子和禿子都常常奇怪,明明他們才是貼身伺候的小廝,這會倒不用了。


    鄧卓心裏機靈,但裝傻一流,少將軍挨打的事,絕不能從他嘴裏說出去,所以灰子禿子再好奇,他也守口如瓶。。


    隻有楊替是個直腸子,無所謂的議論:“被將軍打的,怕丟人,不想讓少夫人知道。”這下倆小廝恍然大悟,卻又不明白了:“可是少夫人已經知道了啊?少將軍躲著不是多此一舉嗎?”


    話剛落,書房門開了:“她怎麽知道的?那天不是沒醒嗎?”


    禿子試探著張口:“當天清煙清霧都在,親眼看見的,應是她們多嘴。”如此行事,是想叫少將軍懲治了,但星銘不置可否,並未說什麽,而是回到臥室,將上藥的活分給書心。


    “還疼嗎?估計要留疤了。”書心看見的時候,傷口已經愈合,皮膚表麵幾道淡淡的紅痕。她按了一下,星銘嘶了一聲,卻說“不疼。”


    書心給他衣服拉回去,不禁笑出了聲。星銘不服,猛然轉過身子,白花花的胸膛露出來,十分驕傲的顯擺:“看這個,這個才疼,還縫了針呢。”


    他指著胸膛口的刀疤,展示般炫耀:“那人從房子上劈下來,一刀下去,從這到這,我暈了好幾天,還是封水縫的針,沒有麻藥,直接縫的。”


    他的語氣太過驕傲,仿佛是什麽勳章,書心撫著那一塊凸起,心裏有些難受,像刀砍在自己身上似的,淚珠不自主滾到臉頰。


    “還疼嗎?”


    “這有什麽,男人從來不怕疼,隻有你們女人哭來哭去的。”


    星銘嘴硬著反駁,趕緊把衣服穿好,不讓再看了。


    興許是這一番關心,又拉近了距離,兩人並排躺著,聊了很多。星銘講第一次帶兵,剛殺了反賊正高興呢,又發現是中計了被圍困。


    “那後來呢?”


    “後來逃出來了,死了很多人,父親傳信葛伯陽造反,我便帶人去支援。”刀傷便是葛伯陽的副將砍的。書心回想著路上聽到的傳言,萬分慶幸,“幸好沒事。”


    “那你呢?”其實星銘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不然也不會幾月不見,一開口就是孩子。隻是那會氛圍太好了,書心不再介意他的錯事,又把自己的經曆說了一遍。


    從奸細反賊在城內殺人,到劫走逃難,他這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唯到了元台鎮,他忍不住了,氣憤出聲:“該死的葛伯陽!”


    書心問他為啥如此氣憤,星銘又閉了嘴,再不敢再問是否被輕薄過。


    “沒什麽,他造反,讓別人打仗,死了很多人,所以很可恨。”這解釋落不住腳,但書心沒有揭穿他。因為死這一場,她想開了許多。


    星銘還年輕,犯錯是難免的。貿然出兵,他已經付出了代價。薛將軍隻怕短時間內不會再給他兵權了。而他倆是夫妻,縱然夫君愛子嗣多於妻子,書心也不想較真了。尋常人娶妻便是為了生子傳宗,照理家務,孝敬公婆,她不能因為和他相識多年,便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再說了,還有父親之死,尚且成謎,如果葛伯陽所說為真,薛將軍真是殺父仇人,那決不能和仇人之子在一起。若經過查明,是葛伯陽信口雌黃,那就和星銘做一對普通夫妻,相敬如賓。不求他的唯一的愛情,也不傻傻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更何況,還有獻泓那書坊可去呢!想著這些打算,書心也有些累了,意識一點一點消失。沉睡之前,好像聽見星銘在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書心,等你休養好了,我們一定要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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