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醫?多謝了。”


    書心的氣息不足,從喉嚨裏擠出兩句,封水聽了,隻哼一聲,算是回應。


    “的確是脾氣大的,看來星銘所說恩怨不假。”


    神醫有自傲的本事,性格冷淡不足為奇,倒是那恩怨一說,星銘並未細說,書心不免好奇,當年何事,可至於此?


    他步子輕,動作慢,同是瘸了腿,行走之態卻與石管家截然不同。


    書心探究的目光不斷。


    脈枕放到床邊,書心便自覺的把手放上去。


    封水雙目虛閉,聚精會神診斷,突然,他搖著頭,有些嫌棄的叮囑道:


    “少夫人身體虛弱,近期不要同房。”


    書心大驚失色!


    不是中毒救治嗎,怎麽提到這等私隱?她心中不安,臉頰緋紅,說不上話。


    許是察覺到書心不自在,封水收了脈枕,背著身子道:


    “少將軍年輕氣盛,不知克製,長久以來,對你也沒有好處。我聽說兩位因子嗣一事有過矛盾,此事皆因少夫人身子虛弱,若是長久如此,於子嗣有礙。”


    話畢,鄧卓已經行至門口,封水叫人進來,並給書心介紹道:“侍衛鄧卓,應少將軍所求,代我行針,還請少夫人放下男女大妨,讓他給你治療。”


    封水一說話,他那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整個人倒是坦然無比,絲毫沒有雜心。


    鄧卓昨日已經聽從封水指揮,施了一十六針,其中八針在脖頸附近,八針在背後,共計用時一時三刻,此話盡數已經告知少將軍。


    如今少夫人意識清醒,他又一字不差,給書心解釋。


    “我知道了,那就開始吧。”


    書心並不迂腐,既不會諱疾忌醫,又不會因為所謂的男女有別而放棄治療。


    既然死過一遭,碰到神醫救治,說明她命不該絕。


    想清楚這些,她已經打算好了,身體恢複以後,不論是和好,還是和離,她都不會再傷害自己,做這種傻事了。


    “動手吧。”


    “慢著,今日二次施針,與昨日不同。”


    “昨日人未清醒,可以前後各八針,是為了和閻王爺搶命,如今人已經醒來,便無需一十六針,隻需八針即可。”


    鄧卓心裏一鬆,問道:“那可還是前八針?”


    如果都是脖頸附近,那他就不用擔心少將軍介意,事後算帳了。


    “不,你祖上行醫,應該明白,病情變化無窮,施針下藥也要隨著病人的情況改變,今日人醒來,餘毒未清,施針應在胸腹……”


    後麵說什麽,鄧卓已經聽不見了,胸腹處,那豈不是……


    醫者眼中不分男女,可是少將軍眼裏分男女,若他敢出手,若被少將軍知道了,那他不死也盲。


    撲通一聲,鄧卓跪到床前:“少夫人,屬下不敢。”


    “屬下跟隨少將軍,是為上陣殺敵出生入死,能救少夫人,也沒有怨言,隻是這幾針下去被少將軍知道,他定饒不了我。”


    封水見狀不禁冷笑道:“說是願意出生入死,要你拜我為師,你不願意,要你施針,還不願意,老頭子倒不知該如何救人了。”


    “你!”鄧卓滿臉憤怒,死盯著封水。


    在書心眼裏,星銘桀驁不馴,卻不是不講理的人,施針救命,怎會事後怪罪?


    可鄧卓不願,她也不會強求,總會有別的方法,於是問道:“封神醫,可有其他辦法?”


    “沒有。”


    他捋捋胡子,歎道:“在下也不欲強人所難,可救命之事,如何推三阻四?”


    “況且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少夫人知,隻要少夫人不說出去,別人又怎麽知道呢?”


    書心明了,主動道:“既如此,那就這樣吧,我不會說出去,若少將軍問起,還說和上次一樣即可。”


    三人商量好,鄧卓硬著頭皮恭敬上前。


    書心身上覆了被褥,又穿了外衫,若要施針,得先將她的衣服撩開。


    鄧卓看來看去仍是下不去手。


    封水站在一旁冷笑著提醒:“若過了時間,八針就要換成十針,屆時也不止胸腹。”


    他抖著袖子,將銀針一一擺出來,放到床頭,針包裏一股淡淡的藥材氣息鑽進鼻子裏。


    沒一會兒書心就睡著了。


    “鄧小哥,再不快點,她搶來的命,可就沒了。”


    鄧卓不敢再拖下去,一狠心,聽從指示進行下去,分毫不差。


    “哎呀,手法不錯,穩重,有力道,是可塑之才,棄醫可惜了。”


    他隨意感慨著,又趁鄧卓不注意,往書心嘴裏塞了一顆藥丸,入口即化。


    待鄧卓喊侍女進來伺候,封水已收好了東西拖著斷腿瀟灑離去。


    “少夫人醒了,封先生真是神醫啊!”


    “神醫。”


    書心感受著口中的清冽之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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