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刑拷問之下,葛伯陽問什麽答什麽,唯有造反之因,總是含糊其辭,莫衷一是。


    “爹,他是瘋子,押進都城問斬即是。”


    薛星銘不願在這個瘋癲之人身上浪費時間,正和薛大成將軍商量拿他如何。


    誰知這隱蔽之地,外麵士兵把守,竟然有人經過層層把守,飛上房簷,驅刀而至,順著下跳的力,往下的砍刀比平時更有力道。


    薛將軍稍作不察,星銘胸膛已被破開,血流如注。


    薛將軍扶住星銘,旁邊的士兵們也發現異常快速趕來,凶手很快被拿下,是葛伯陽的副將程進守。


    軍醫、平民大夫挨個上陣,薛星銘仍昏迷不起,刀勢危險,非禦醫不能治。


    “去,快去找封大夫。”


    封水是一神醫,曾在太醫院供職,後來入了薛大成麾下,成了一名未掛職的軍醫。


    他此次本來並未隨軍,也未去都城,不久前聽說元州郡有一種稀缺藥材,自己背了竹簍采藥,此時正在元台鎮之中。


    薛大成有請,封水很快就到了。


    隻是他不急著看傷,而是對薛大成道:“在下對元台鎮不熟悉,一關鍵藥材至今未找到,葛伯陽駐紮多年,應該有所了解,不知將軍……”


    “這不是什麽問題,先救犬子要緊。”


    薛大成著急忙慌,一口答應。


    封水知道獨子對薛大成的重要,當即拿出自己煉製好的止血生津的藥粉,對著薛少將軍一通撒,然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起繡花針,將那破開的皮肉一針一針縫合起來。


    星銘昏迷不醒,疼痛卻實實在在存在,一呼一吸,都可牽動傷口,疼的他汗珠直流。


    不出兩天,少將軍醒來,神智清醒,脫離了危險期,封水的醫術被人交口稱讚。


    “將軍,你答應我的事……”


    封水縷著他的山羊胡,笑眯眯的問:“少將軍所用的止血粉,即是元州郡得到的。


    此處地貌奇特,藥材均有神效,葛伯陽在此三年,聽聞他除了練兵,最愛各地遊逛,又編寫元州博物誌,應該對藥材有所了解。”


    編纂書目多是文人雅客所愛,葛伯陽從武多年,竟還保留著過去的習慣,驟然想到二十年前,薛將軍不禁一怔:“是啊,葛伯陽曾是白馬書院的學子,從軍倒是害了他。”


    不管出於哪種心理,葛伯陽並未被押送上京。


    薛大成如實上奏元州博物誌一事,又以瘋癲之狀不可能再危害社稷為由,將葛伯陽關押起來,蕭柘準了。


    養傷數月,再見葛伯陽,星銘已經大好,他仍記得書心,再去打探。


    “少將軍,我這個人恩仇必報,誰讓我妻兒慘死,我定要他嚐嚐同樣的苦楚。”


    他惡狠狠的盯著薛星銘,見對方眉頭發皺,忽然話題一轉,笑著道:“你那夫人不算美貌,卻與我十分投緣,她在元台鎮一個月,我和她日夜相對,把酒言歡,真是相見恨晚哪。”


    薛星銘的臉色越來越黑,葛伯陽更是笑的深:“少將軍興許不知,方娘子懷有身孕,我本想視若己出,可惜她無比後悔,連安胎的大夫都不要,最後親手服了藥,除了肚子裏的孽障……”


    薛星銘聽到後麵已經紅了眼眶,怒發衝冠,幾乎當場將人殺掉解恨,還是旁邊看守的侍衛阻攔。


    “少將軍,萬萬不可,封大夫說他瘋癲之人,要留著研究解藥,將軍已經上書陛下,饒了這廝性命。”


    侍衛戰戰兢兢的解釋,星銘恨得要命,葛伯陽他不能殺,父親他不能怪,就是不知道封水那瘸子又要做什麽!


    “封水在哪?”


    “剛得了一批藥材,正在後院曬呢,說過幾天要和咱們一起回曄城。”


    薛星銘怒氣衝衝而去,將封水的藥材毀了個一幹二淨,然後快馬飛奔,要回去問問書心,葛伯陽所言,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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