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心打算跑回家裏,告知阿娘,再找到薛將軍,大家一起找一找,曄城這麽大,壞人即便拐賣了他,應該也跑不了太遠。


    想到這些,她不禁加快了腳步。


    春日裏日光不毒,可也經不起午後直射,雖然隻有那三道街,也經不住來回奔跑尋人,一通折騰下來,書心熱的滿頭大汗,雙頰通紅。


    到了巷口,看見昨日見了一麵的瘦竹竿正斜靠在樹上蹬著,嘴裏叼著細草,吊兒郎當地問她。


    “小娘子,你可終於回來了,我的燒雞何時還我?”


    急著找星銘,書心顧不上太多,隨口敷衍:“對不住,我現在沒有燒雞,晚些時候還你。”


    瘦竹竿不信:“說謊話可不好,小娘子剛去凡巷吃了席,怎麽半隻雞也沒有呢?”


    書心想:他怎麽知道的?管他呢,找星銘要緊,反正欠燒雞事,阿娘會處理的。


    到了家門口,書心大口大口喘息著,卻碰到一個尷尬的問題:平巷的房子都長得一樣,門戶也相近,她記不清哪個是家了。


    昨日來得晚,沒有看清,今天出門匆忙,也沒有細看,小小的身影隻好在幾個房子跟前打轉,瘦竹竿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龐笑出了聲:“小娘子,找不到家了嗎?”


    被人看出來,書心有些發窘,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耳朵尖。


    她不願承認,也不想理他,便昂著頭轉著圈輕聲喊著:“阿娘、阿娘!”


    這麽一喊,瘦竹竿撲哧笑出了聲。


    “蚊子的聲音都比你的叫聲大,除了我,誰也聽不見。”


    “告訴你吧,你阿娘早就出去了,和一個中年男子出了門,左看右看,生怕別人知道。”


    書心立即猜到是薛將軍,仍不免一愣,阿娘出去作甚。


    瘦竹竿在街上混多了,最擅長察言觀色,一見書心臉上有變化,立即說道:“興許是你爹哦!”


    書心不搭理,瘦竹竿又道:“隻是他對你阿娘冷冰冰的,估計是不會認你了。”高門大戶裏頭的水,可是深得很哪。瘦竹竿不禁暗自推測,小女郎怕是大戶人家的私生女,杜以珺應是個外室。


    這種境遇,未必比得上當乞兒自由,故而瘦竹竿大發善心:“不多要,幾塊雞肉,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要說想知道什麽,書心最想知道星銘去哪裏,有沒有被拐賣。她思考了一瞬,從懷裏拿出一團東西遞過去,這本是她留給阿娘的。


    瘦竹竿接過一看,是張繡著兩片小綠葉的白手帕,裏頭規規整整包著幾塊燒雞。


    “就知道你有。”


    他把東西往嘴裏一塞,含糊道:“說吧,想知道什麽?”


    書心說了星銘之事,瘦竹竿神情嚴肅,大口嚼著點著頭,偶爾東西咽下,再附和幾聲:“果真著急。”


    “那該去哪裏找?”書心言語之間有些擔心。瘦竹竿哈哈一笑:“小娘子,你知道那小郎君是誰嗎?薛將軍的兒子、獨子,曄城上下,誰人不哄著順著,哪個敢去拐賣他?”


    瘦竹竿在曄城待得夠久了,走街串巷,大小事沒有他不知道了。薛星銘那人,年紀輕輕卻最愛爭強好勝,十歲來曄城,不到十一歲就打傷了人,就因為陛下寵愛,父親又是帶兵的將軍,把人打斷腿了,竟然毫發無傷。


    從那之後,薛將軍為了避免兒子在外生事,特意找了不下十來個康健的乞兒,陪著稚子玩樂,據說進了將軍府的那些, 日日不愁吃穿,卻是天天擊打對抗,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皮。


    就這情景,還擔心薛星銘被人拐賣?屬實想太多。


    這些東西,曄城的人沒有不知的,也就書心這種剛來的不了解,但瘦竹竿懶得多說,吃了雞塊,也不願欠人情,用書心的手帕擦擦嘴,隨手一撂,指了門:“去吧,這便是你家。”


    原來門前一顆老樹,正是瘦竹竿剛剛倚靠的那個。


    *


    “阿娘,你在家?”書心一推門,阿娘竟然在院裏洗衣服,根本不像出了門的樣子,這才知道自己被瘦竹竿騙了。


    看成親、吃喜宴、星銘走失,書心挨個一講,杜以珺聽了果真如那瘦竹竿所說,不急不忙:“不用擔心,那小子應該是回府了,薛將軍說,星銘後麵最少跟倆小廝,不然不讓他出門的。”


    “那也該去確認一下。”


    書心擔心,杜以珺不以為意,反問:“你倆今天玩得開心嗎?”


    “還好。”


    “那就是了,說不定明日還過來,到時候你就知道真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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