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走,我送你機場,別太感謝你爺爺我!”


    而咱們陸二少爺則是尷尬的瞅了一眼旁邊偷笑的小夫夫。


    隨後一臉不可思議的斜眼瞪著夜昊璟,嘴角那是止不住的抽搐,仿佛夜昊璟要是再說一句話就能將他的嘴用水泥給縫住。


    好在夜昊璟還挺識相的,說了一句之後,也沒再說話了。


    等到夜昊璟走到陸戰麵前站定,竟然沒有一絲悔過之意,衝著陸戰挑了挑眉,堂而皇之的坐在陸戰身邊,絲毫不在意某人那凶悍的目光,坦然的跟他們交代著任務。


    “阿言,原來那個房子不要住了,一會咱重新找一個酒店,霆哥的意思是你們這兩天在這兒四周好好轉轉。”


    說著,夜昊璟麵無表情的推開陸戰的黑臉,語氣嚴肅低沉。


    “哦!對了!霆哥,讓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雖然那人跑了,但這裏總歸是他們的大本營,肯定還有他們的餘黨,盡量不要跟他們起衝突,兩天後,不管發現沒發現什麽,一定要撤回國內。”


    “行!”


    顧言澈聞言,坐直身子,但突然想到剛剛的猜疑,一改散漫的態度,拿了一下手機示意夜昊璟看信息。


    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的私底下交換著信息,而一旁的安淮澤則是在極力的阻止陸少爺發瘋。


    因為時間太晚了,酒店裏也沒啥人,四人暫時也沒地方去,再加上一會兒陸戰也要走了,夜昊璟來回接送的話,其實也挺麻煩。


    幾人就那麽一合計,得,也別來回跑,就這麽等著吧!


    要送一塊送,就這麽的,幾人在樓下待了挺長的時間。


    至於咱們還在生氣的陸二狗,夜昊璟則是輕蔑的瞥了他一眼,語氣也十分的囂張,一點也不把陸戰的憤怒放在眼裏。


    “行了啊,你,沒完了還,瞪什麽瞪,爺爺錯了行嗎!”


    本以為夜昊璟好歹能收斂點,跟自己道個歉啥的,萬萬沒想到,夜昊璟更囂張了。


    陸戰的小邪火頓時直衝腦頂,抬手給了夜昊璟一胳膊肘,也不說話,滿臉凶相,嘴都快撇到耳根了,就那麽等著夜昊璟道歉。


    夜昊璟重新坐直身子,就跟沒事人一樣,拂了拂身上灑落的咖啡,緊接著又繼續淡定的喝著咖啡,看也不看一眼陸戰,態度十分淡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仙人模樣。


    不出意外的,陸戰直到坐上了飛機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甚至陸戰主動給夜昊璟台階下,夜昊璟都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一臉怨憤的陸戰隻能站在登機口,惡狠狠的回頭瞪著囂張的某人。


    要不是現在的形勢不對,他絕對不會讓夜昊璟有好日子過。


    (夜老二!你給我等著,我等你回去的,我不把你幹到重生,我就不姓陸,qiao!<(`^′)> )


    而此時跑出去的傅裴卓獨自一人坐在石梯上,望著一片漆黑的四周,傅裴卓的心裏簡直就像江麵上彌漫的迷霧一樣茫然。


    隻有不遠處公寓大樓裏寥寥無幾的燈光映射在水麵上,燈光經過層層折射,挺微弱的,不由得感到一陣孤寂,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真是看不出來。


    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就好像重現了那時自己在地下室裏望著小窗外的世界的情景。


    漸漸的傅裴卓的耳邊隻剩下了流水聲,再加上周身霧氣的圍繞,傅裴卓感到自己的體溫在急速的下降,理智也在慢慢的流失。


    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就好像黑暗在體內瘋狂竄動,企圖控製他那僅存的理智。


    傅裴卓搓了搓手臂,試圖強撐起精神,然沒有任何卵用,思緒在一點一點的偏向瘋狂。


    直至體內的陰暗麵控製了自己大部分的身體控製權,慢慢的一些陰暗的念頭流竄在自己的大腦裏,攪的傅裴卓頭疼欲裂,甚至手指都有點發抖。


    (明明自己做的就是正確的,為什麽周邊的人都好像跟自己作對一樣,自己又沒有做錯!!!)


    (老子一定要宰了那個畜牲!老子傾家蕩產也不會放過他!)


    (誰都別想阻止我!來一個,我殺一個,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跑!md!)


    … …


    傅裴卓眼見勢頭不對,拚命的擊打自己的腦袋,跟體內的那個他奮力爭搶,試圖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但要知道,一個人的創傷無論經過多少年,它依舊是存在的,一旦重新開啟,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在壓製許久之後,將會井噴式的迸發出來,這才是最致命,最不可控的。


    (太難受了,太痛苦了,不如死了算了…)


    (不行!!!寶寶還在等著我呢?)


    慢慢的一些死亡的念頭也開始在傅裴卓的大腦裏浮現,但頑強的求生意識,還是支撐著他那最後的一絲理智。


    夜嶼白找到他時,傅裴卓躺倒在石椅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呼吸十分微弱,苟延殘喘著,眼裏已經沒有一絲光亮。


    再次看到這一幕,要說夜嶼白不心疼,那絕對是假的,任誰都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的弟弟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但所有人又無可奈何,旁人的再多勸告那也是無濟於事,隻有當傅裴卓自己克服了心魔,才能真正走出來。


    他們能做的就隻有抓住那個人,剩下的也隻能聽由天命。


    夜嶼白在暗處默默的陪了傅裴卓一會兒,待到他稍微緩過來,夜嶼白才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夜嶼白蹲在傅裴卓的頭頂上方,默默的掏出手帕,也不說話,仔仔細細的擦拭著傅裴卓臉上的汗。


    做完這一切,夜嶼白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傅裴卓的腦袋,隨即強硬的拽起傅裴卓,背在背上帶他離開了江邊。


    傅裴卓沒有說話,夜嶼白也沒有問,兩人就這麽沉默的回了酒店。


    夜嶼白把傅裴卓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摸著傅裴卓冰涼的身體,轉身去淋浴間找了一條毛巾,打了一盆熱水,重新給傅裴卓擦了擦臉和脖子。


    期間傅裴卓一直拿胳膊擋著眼睛,一動不動,任由夜嶼白擺弄,就好像這樣就能逃避現實一樣。


    “還能動嗎?”


    “… …”


    夜嶼白也不氣惱,自顧自的念叨著,語氣裏滿是關心,仿佛在哄孩子一般。


    “能動的話,就自己起來衝個澡,江邊還挺涼的,別再感冒了。”


    “你要是不想衝澡,要不你起來換身衣服也行,你瞅你的衣服潮的,都能擰出水來了。”


    “嗯?”


    夜嶼白耐心的等了一會兒,見傅裴卓沒有絲毫反應,就打算親自動手。


    夜嶼白的手剛碰到傅裴卓的身體,就聽到許久未出聲的傅裴卓開了口,聲音就好像被漳氣給糊住了嗓子一樣,很是嘶啞。


    “哥!”


    “嗯~”


    夜嶼白一邊回應著傅裴卓的話,一邊手腳不停的給他脫著衣服,同時還耐心的等著傅裴卓講話,完全就是在照顧小孩子。


    夜嶼白剛剛還挺納悶兒的,自己對夜司宴他們那是向來嚴格有加,妥妥的父愛如山,大多時候對孩子們並沒有太大的耐心。


    反而到了傅裴卓這裏,自己從小到大好像都對他更有耐心一點,這點主要參考夜昊璟的遭遇。


    “難受…”


    聽到傅裴卓喊難受,夜嶼白拿毛巾的手停了一下。


    “哪?頭嗎?”


    傅裴卓就跟睡著了一樣,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小聲的回應了夜嶼白。


    “嗯~挺疼的。”


    夜嶼白聽著傅裴卓有氣無力的哼唧聲,心裏瞬間一痛,想到剛剛傅裴卓的作死行為,不免想嘮叨幾句,語氣裏滿是無奈。


    “你難道不知道你在江邊呆了多長時間嗎?霧氣那麽大,正常人呆得時間長了都會受不了,更何況你還出了那麽多汗,你這不是自找的嗎?”


    說到生氣處,夜嶼白還用力的搓了幾下傅裴卓的身體,以示泄憤。


    其實在那次訓練場打了傅裴卓之後,夜嶼白就已經後悔了,所以這次再找到傅裴卓的時候,夜嶼白也隻是默認了傅裴卓的行為,象征性的勸了幾句。


    如果沒有傅裴卓的話,他們之前的行動會比現在要慢很多,甚至是沒有結果的。


    因為利益問題,很多人都不願意再趟這趟洪水,畢竟,在那場意外中,其實也就隻有傅家和沐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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