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城外,三十萬蒙古軍密密麻麻,將五原城東、西、北三麵城牆圍了個水泄不通,故意留出南麵,妄圖以此瓦解城內守軍的軍心。


    綦母悍魁作為匈奴單於庭統領馭風者的大將,奉命帶領 5 萬馭風者,配合右賢王冒頓的攻略。


    為了給這位單於庭下派過來的大將更多立功機會,冒頓特意委任綦母悍魁作為前軍 30 萬大軍的主將之職。


    而綦母悍魁作為大匈帝國的名將,不僅熟讀兵法,而且東征西討二十載,早已打下赫赫威名。


    他充分利用“圍師必闕”的兵法精髓,再命令馭風者弓騎兵不斷地在城牆外來回奔騰射箭,營造出強大的威壓,給守軍帶來了沉重的心理壓力。還未攻城,便令守軍在氣勢上先弱了三分。


    “命令哈薩爾填護城河!”副將赫連拔山一聲令下。


    大量附近俘虜的鮮卑青壯被匈奴士兵驅趕著,扛起一袋袋沙土,驚恐萬分地朝五原城的護城河衝去。他們眼神中充滿了絕望,然而為了能多活一會兒,不得不聽從匈奴人的命令。


    匈奴人每遇到難以攻克的城池,通常會先屠殺附近的老弱百姓,再將附近的青壯百姓和俘虜編成營,統稱為哈薩爾。


    這些人被當作大軍攻城的人肉盾牌,或是消耗守軍箭支的一次性炮灰,最終結局往往悲慘得難以想象。


    “咚咚咚咚——咚!”


    “啪!快走,快走,不想死的給老子快點!”


    號角聲響起,一大群渾身傷痕累累的哈薩爾被驅趕著向護城河奔去。怒罵聲交雜著俘虜們的哭泣聲,然而沒有人憐憫他們。一旦落後,輕則遭受鞭打,重則直接被砍死。


    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朝五原城城牆靠近,城牆上的慕容博等人痛心不已。守軍紛紛眼含熱淚,拉滿弓箭,對準城牆下衝鋒而來的族人,有些甚至是他們某個士兵的親人。


    “畜牲,一群畜牲,拿平民當盾牌,可惡!”慕容博憤怒地一拳捶向城牆,磚石碎屑飛濺。


    “將軍,快下令放箭吧,再不放箭他們就衝到護城河了!”尉遲寬神色慌張,急切地提醒道。


    “將軍不能放箭啊,城外都是我們的族人啊,悔不聽大漢陛下忠告撤離族人,請將軍給我一支人馬,我衝出城去解救他們,求求您了將軍!”獨孤雄跪著哀求主將慕容博,心中充滿了懊悔與決然。


    “不能出城,你沒看見匈奴騎兵在後方虎視眈眈嗎?出城不僅救不了人,連你也會搭進去!”慕容博怒目圓睜。


    “那您說怎麽辦?”獨孤雄聲嘶力竭地吼道。


    “我等堅守五原城,責任重大,不可有失,此時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傳我命令,凡是進入射程的一律射殺!”慕容博咬著牙,毅然決然地命令道。


    “放箭!放!”兩人噙著熱淚,轉身朝士兵們下達命令。


    “嗖嗖嗖!——”


    “啊啊啊!——”


    護城河邊響起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大量中箭者抱著傷口,在護城河邊撕心裂肺地叫著。


    “快,繼續填土,停下腳步者殺!”在匈奴人的彎刀威脅下,俘虜們兩眼無神,繼續如行屍走肉般快速地搬運沙土。一路不斷有大量俘虜倒在自己人的弓箭下。


    “不要停,就這樣!命令射雕手壓製城頭弓箭!”綦母悍魁沒想到慕容博如此果斷地射殺自己族人,心中雖有一絲欽佩,但隨即朝身後整裝待發的步弓方陣下令道。


    “射雕手,射擊!”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匈奴射雕手排成一排排整齊的隊列,朝著城牆快速靠近,一邊靠近一邊彎弓搭箭。一排射完,後麵一排快速緊跟射出,羽箭一排排朝城頭射去,連綿不絕。


    而前麵射完弓箭的射雕手則快速從隊列兩側跑步繞到隊列後排,重新整隊搭弓,朝城牆靠近,再次循環射擊。


    射雕手數量眾多,射得又快又準,城頭守軍被連綿不斷的弓箭射得損失慘重,難以抬頭。


    “將受傷死亡的屍體扔到護城河裏去!”在匈奴射雕手的壓製下,俘虜們填護城河的速度快了不少。


    慕容博心急如焚,匈奴人的弓箭太過凶猛,眼下護城河已經被填出一片片區域。這樣下去,不久護城河就會被填出一大塊,到時防禦難度將大大增加!


    他透過盾牌縫隙,朝城牆下的俘虜們大喊道:“城外的鮮卑子民們,你們要幫助匈奴人攻破自己族人的城池嗎?


    不願做奴隸的鮮卑子民們,讓我們像個男人一樣去死吧,讓匈奴人嚐嚐我們的怒火,向著匈奴人的刀劍,前進,前進!”


    然而戰場上的各種嘈雜聲音使得他的聲音並沒有傳入俘虜們的耳中,而身邊的守軍士兵們則紛紛跟著慕容博一起大喊。


    他再次透過盾牌朝城牆下的俘虜們大喊道:“城外的鮮卑子民們,你們要幫助匈奴人攻破自己族人的城池嗎?


    不願做奴隸的鮮卑子民們,讓我們像個男人一樣去死吧,讓匈奴人嚐嚐我們的怒火,向著匈奴人的刀劍,前進,前進!”


    一遍,兩遍,三四遍之後,這個呐喊聲越來越大。城外的俘虜們終於陸續有俘虜停下腳步,聆聽同胞的呐喊!


    “不許停下,停下者死!”匈奴士兵們憤怒地恐嚇著,不給俘虜們停下傾聽的機會。


    然而,還是有越來越多的俘虜們聽懂了城牆上族人的意思,他們死氣沉沉的眼眸中燃燒起複仇的怒火。


    “噗呲!——再停下他們就是下場,快搬!”匈奴士兵果斷砍殺了幾個停下腳步的鮮卑俘虜。


    然而,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這一下瞬間點燃了所有俘虜的怒火,整個哈薩爾營沸騰了!


    “橫豎都是死,跟這些畜牲們拚了,為家人報仇!”終於一個俘虜開始轉身反抗,朝身後的匈奴士兵撲去。緊接著,引起了連鎖反應!


    “拚了!殺啊!殺啊!”


    這兩萬多俘虜紛紛撿起一切能作為武器的東西,朝身後的匈奴士兵殺去。


    “將軍,哈薩爾們全反了,全部臨陣倒戈!”副將赫連拔山急忙向綦母悍魁匯報。


    “都殺了,屍體填入護城河,看來是本將軍對他們太仁慈了!”綦母悍魁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俘虜們發起的反抗極為悲壯。剛開始擊殺了一千多監管的匈奴士兵,但很快就被四麵八方圍攻而來的匈奴人鎮壓下去。


    他們悲壯地死在敵人的彎刀和弓箭之下,倒下的這一刻,他們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的,或許這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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