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知何時卻又一片喝彩聲傳來。


    『好啊!』


    『再來一首!』


    『這女娃子,功力不淺。』人群外,一位老者手撫著胡須笑道。


    我詫異的挑了挑眉頭。


    『那邊在幹什麽?』


    朝著聲音嘈雜的方向走去,一聲“等等!”從身後傳來。


    明美若月追上來,一臉不滿。


    『二同學,你真狡猾。才說了些好聽話……人又跑了。』


    我不答話,太陽漸漸毒辣起來了。擠開人群,若有若無的哀傷二胡聲傳來。


    是一首叫《西天取經路遙迢》的曲子。


    曲調極具哀傷和斷腸之意。有種人在異鄉,孤零浪蕩的惆悵。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我的心裏不知怎麽的,總不是個滋味。明明這隻是一首二胡曲。但是,演奏者似乎傾注了自己的心血和感情在裏麵,我在傾聽的過程中,竟然仿佛看見了自己的過去。


    是啊,我不就是一個不知親人所在,甚至曾經沒有朋友的大地過客麽?


    難道,演奏者也是這樣的人?抬眼望去,我的腦子登時變得一片空白。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居然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


    是一個紅發紅瞳的雙馬尾女孩,身著的極其樸素,她一臉靜默的坐在長椅上拉著二胡。


    微風吹了過來,隻有我和她兩個人沉默的站在裏麵。我的外套搖擺了幾下就隨之停下,似乎外物從不因為內在的悲喜而產生變化。


    默默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零錢,放在了長椅底下的鐵盒子裏。


    我不知道父母是誰。


    連思念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思念誰的那種。


    我總是想,我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麽?也可能說,我活著本身就沒有意義。


    輕者鴻毛死何惜?重如泰山者,明天倒塌又會如何?


    二胡聲沒有停下,女孩毫無觸動,連頭也沒有抬,不悲不喜。


    周圍漸漸的,又依舊是一片嘈雜聲,人們大多是看熱鬧的心態,有些人用手機在錄像。


    心悲腸斷,青山不改,魂情飄去,流水依舊。


    是啊,個人的一生對於其他十個人。乃至這群看客都沒有任何關聯,更不要提曆史紛爭和蒼穹角逐了。可是,一切卻又很平淡,而且越來越會是這樣。然而,絕不會是這世界突然平淡無聊了。隻是人老了,心也變了而已,世界是不會變的。


    感覺有些淒涼,我將外套的帽子給戴上。驅走了這些回憶,果然還是不要再打擾別人演奏了。


    明美若月卻走了上來。


    『是你呀,東方梔子同學。』


    她望著拉二胡的女孩,莫名的微笑了起來。


    我詫異道:『你認識她?』


    『嗯。』


    明美若月點點頭道:『她是東方梔子……是……是我的同班同學。』


    『哦…………』


    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吸引住了。


    悲涼像溪水一樣向外流出,源源不斷。


    我總感覺渾身發冷,二胡的聲音讓人魂牽夢繞,怎麽也不肯離去。


    坐在了一邊的長椅上,默默的聽著彈奏。


    沒過多久……遠處,一大幫吊兒郎當的小混混大吼大叫地成群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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