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自己是個殺(sha)手以後,妾薇薇臉色變了。


    當時,我卻毫無察覺。直到片刻後,她神情憔悴,麵如死灰的跪在我身後了。


    『求求您,不要欺負妾。』她說著,渾身劇烈的作抖,強撐著抬起頭,勉強一笑。


    『妾能忍受一般的痛苦……但是……如果太疼,我……我……我會流血……』


    我嚇的杯子掉了。啞然的看著她。


    妾薇薇再拜首道:『妾發誓會對您忠誠不二的。』


    『哈??』


    發生啥事!?


    『等等等等!』


    我蹭的站起來,道:『我們好像隻是剛認識吧??喂……不是,我們沒什麽關係吧?我做什麽要欺負你……呃……不會的啊,不會的啊!你……你幹嘛要說對我忠誠不二?我們好像沒有關係吧?你是誰,你是做什麽的?為什麽這麽說?』


    『您是在嫌棄我麽?』她頓時悲痛至極。


    『靠!到底怎麽回事?』


    『的確,我是個不潔的女子……』


    然後。


    再這麽說完。


    這女人突然不再理我了……


    第二幕:


    十五分鍾以後。


    咱看到角落裏有個大魚缸,湊在那兒喂魚。


    『七啊(吃啊)七啊七啊。』


    魚飼料剛丟下去,魚兒們跳得歡。


    妾薇薇淚流滿麵,心裏邊難受死。


    『不接受我。因為我是身體肮髒的人吧?』


    她默默的向外走去,突然慘笑。


    『既然如此,留在這兒不過是讓他眼見了心煩。妾還是走了好……』


    『不!』


    很快,她心如刀絞。捂著胸口,把頭埋了下去。


    『這樣的大恩人,怎麽可以隨便拋棄……從小到大,被欺負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幫助過我……他……他是這輩子第一個挺身而出,拯救了我的……』


    很顯然,妾薇薇選擇性忽略了第一個被玻璃打破頭的人了,倒不是她過於無情。當天,實在是我對她造成的震撼於衝擊太強!


    妾薇薇逼著自己原樣坐了回去。又給我杯裏添酒。


    她沒話找話。


    『先生,您的父母……今年多大了?』


    她這話出來以後,咱那表情變的有些自嘲。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


    『怎麽會……』


    『過節的時候,一個人過,回家的時候,一個人待著。不對,其實我就沒有家。隻是回去睡覺而已。』


    你以為我在無端抱怨自己麽?


    不是的。


    我這個人,意誌力並不算差。


    可是,唯有孤身一人。這件事情總是直戳我的心尖。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痛苦點。


    我這一生,其實最大的痛苦也是基本上沒什麽朋友。家人也沒有。


    有時候想對誰好,卻找不到他們。


    家人麽?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人到了家人離去,孤身一人的時候,就知道人生隻是歸去。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


    其實這些話,也隻有自己去體會,才能有所感受。因為人類的快樂和痛苦絕不相同。有人覺得痛苦是餓肚子,有人覺得痛苦是另一種東西。


    妾薇薇抱著酒瓶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我說怎麽了?


    她神情黯然的搖搖頭。


    『我的父母,幾年前也都病逝了。先生的痛苦,妾略懂一二。』


    『不是你到底為什麽叫自己妾?』


    『妾……妾就是這般……就是覺得要這般自稱妾……』


    『停,不要套娃。為什麽沒完沒了?』


    『妾也不知道……』


    『好,看來你改不了口了……』


    當天,咱莫名的心裏有些壓抑。


    於是,後來自己也喝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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