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宋伯伯的房間在大小姐房間後麵。我走過那兒的時候,一隻雪白的阿拉斯加,正是大小姐買的那隻……它被拴在大小姐房門,衝我怒氣衝衝的嗷嗷直叫。


    『嗷!嗷!嗷!』


    我神情淩厲的掃視了它一眼,結果這狗就被嚇的呆滯住了。


    作為堂堂青龍……


    我的實力一旦展露出來,足以讓這些第六感強悍的動物感到畏懼。


    而找到宋伯伯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裏和姚大炮易大力三個人鬥地主。


    『對a!』宋龍城扔出兩張牌:『我爆單了!』


    『不要!』姚大炮搖了搖頭,結果易大力勃然大怒:『姚大炮,你他媽耍賴!我看到你手裏攥著一對2了。故意放水是吧?』


    『毛!我這是三個二,不要有什麽錯?再說,你才是地主啊!我們在鬥你呢。』


    『……誒,我是地主嗎?』


    易大力看完後,則撓了撓光頭,才笑道:『哈哈,好像真的是我是地主誒。呃……是這樣嗎?』他看了一眼手牌。然後一聲大吼:『那我跟你拚了!一對二!』


    姚大炮:『……』


    宋龍城:『……』


    眼看著場上頓時沉默,我敲了敲房門。三人才注意到我。


    『二營長,你可真是慢吞吞的,我們都等你好長時間了!』易大力首先叫嚷道。


    『呃……我……我一直在想著怎麽跟宋伯伯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不知從何說起。』


    我看向宋伯伯,他笑了笑:『是這樣嗎?』又揮了揮手:『那你們把牌收走吧。』


    『是。』兩人十分迅速,不到十秒鍾,房間裏又恢複成了原樣。


    『坐。』


    宋伯伯說著,丟給我一根煙:『怎麽樣?第一天工作順利不?』


    『……還算順利。』


    『噢?還算順利?那就是馬馬虎虎咯?我可聽說你在學校裏先是要跟人決鬥了。』


    『您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嗨,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是婉兒跑來跟我說的。嘿,她又在專門長篇大論的抱怨你呢!二營長,二營長,這個男人的名字她念叨的比其他男人多太多次。』


    『…………』


    沉默的坐著,終於,他隨後該說的,該責備的,還是不請自來了。


    很快的,在我抽完煙以後,他的神情,開始變得有些不好了。


    『還有,今天下午的事情……』


    宋伯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我,開始探尋我究竟有沒有對於工作失職而產生懊悔。


    換句話說,他的眼神就好像能洞穿你的心靈一般,若是閱曆一般,見識膚淺的人被他這麽一盯,沒準不到三兩言語的功夫就會自己敗下陣來。


    這目光,像是一道強光,照射著你的一切。你所有潛藏的過去都會即將顯現。


    但是……


    我歎了口氣。


    隨後。


    我神情蒼然了起來。


    轉身望向宋伯伯,他似乎並沒有在我的眼神中,找到任何認為責任不在我身上,或者想要逃避的意念。


    那正是直麵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


    他神情不悅起來,說:『解釋一下吧,今天婉兒遭遇歹(dai)徒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在現場?』


    他沒有看穿我的心靈,倒不如說,他看穿了,卻仍然隻能看到一無所有。


    我的心靈,本來就是這樣一無所有的一潭死水,就好像死寂壓抑的黑暗。


    我曾無數次為那些弱小的人而舍生忘死,在我的心裏,我從沒有一分一秒,想過要自己將來的命運如何光明美好。當我流血負傷摔倒在地的時候,眼前回蕩著的望見的,隻有那一個個迎著炮火,手裏端著老舊步槍呐喊衝鋒的無名士兵們。


    所以,我的內心再黑暗不過了。因為我也是他們之中的一份子,倒不如說……


    我是為了做到他們也無法做到的,完成他們以死為代價所追求的,那些集體意念們的化身。


    青龍,或者是藍龍。


    本就是與世間邪惡死戰不休,全然不知痛苦的戰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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