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先是比劃了一個祈禱的手勢,然後才對宋柏遠說,“辦好了。”


    他見宋柏遠表情談不上輕鬆,便又小心翼翼道,“大師這次是否指引我們方向?”


    宋柏遠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助理說現在組合的狀況,他覺得頭疼,便揮揮手,一副不願再提的模樣。


    助理自然不會這個時候觸及對方的黴頭,隻能露出了個心領神會的表情,然後默默離開了宋柏遠的辦公室。


    當天下班。


    助理聯係到了自己暗中隱藏的同事。


    讓對方注意那個倒黴新人的安全。


    他的姐姐便是公司連環自殺案的一員,他不相信自己姐姐會突然自殺,尤其是在不久之前還和他闡述過,她即將參演的那部電影……他認定這其中絕對有蹊蹺,之後終於找到機會,臥底在這家娛樂公司。


    等真的進入這家公司後,他就發現整個公司的人都異常迷信。


    雖說娛樂圈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但這家公司是從上到下,從生辰八字到風水魚的位置都極為講究,甚至公司裏還有一些吉祥物——隻是因為八字好。


    助理心中越發覺得怪異。


    最後終於在一次茶水間的閑聊中,得知了公司迷信的原因——


    “大老板說那次做夢,得到了神啟。”有人對助理說,“本來以為完蛋了的電影,突然又爆了。”


    助理知道這件事,電影上映之前,多方不看好,甚至有幾次差點審查沒通過,所有人都覺得撲定了,沒想到最後居然大爆,主演也由此飛升,還混到了國際上。


    “所以……”


    “公司內氛圍就這樣。”


    同事小聲說,“你就算不信,也不能表現出來,大老板非常信這個。”


    助理差點脫口而出,既然大老板這麽迷信,那又怎麽不去調查一下當年的連環上吊事件?


    最後助理還是忍了下來,他因為表現出色,被安排到了宋柏遠的手下,他的這位上司看起來對封建迷信完全不感興趣,屋子裏也沒有放風水魚,看起來就是普通公司高層辦公室。


    可在宋柏遠手下幹了一年之後,宋柏遠卻突然問。


    “你有什麽信仰嗎?”


    坐在辦公室後的宋柏遠還是和往常一樣,他像是在聊什麽生活上的事情,麵帶微笑地詢問助理,“你聽說過珈謁嗎?”


    ……


    “珈謁?”賀靜堂抓了抓頭發,“沒聽過。”


    “這就是騙子吧?”


    他對晏潯說,“你趕緊勸勸你那個朋友,這個聚會聽上去不正常。”


    賀靜堂的反應在晏潯的預料內,讓他真正關注的是寧熹年的反應,隻見對方在聽到那個名字後,表情僵硬了一瞬間,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這是什麽?”


    寧熹年問,“一個新神?”


    晏潯察覺到寧熹年的問話很謹慎——他可能一開始想和賀靜堂一樣,說些諸如騙子神棍之類的話,可最後關頭還是改了說法,用“新神”代替了他原先想要說出口的話。


    這代表一件事,寧熹年聽過珈謁。


    甚至還知道珈謁的神奇或者能力,這才讓他忌憚,即便是這個時候,也不敢說出什麽大不敬的話。


    但又對珈謁沒那麽虔誠,同時沒那麽熟悉。


    否則寧熹年應該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不讚同也好,斥責也罷,都不會是這樣有些猶豫的試探。


    這倒是讓晏潯好奇,對方到底是什麽狀況下,聽到了珈謁的名字。


    “我也不清楚。”晏潯搖頭,“隻是他說珈謁能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他和我說了一些珈謁給他的啟示……”


    “譬如把青蛙殺死後埋在地裏,就會運氣好轉。”


    “他最開始半信半疑,可在照做之後……他的運氣果然變好了。”晏潯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打量賀靜堂與寧熹年,賀靜堂一臉不可思議,而寧熹年則有些躊躇,似乎在做劇烈的心理鬥爭。


    “可殺死青蛙埋入地下才能獲得祝福這件事,本就不正常。”


    屏幕上的遊戲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待機畫麵,讓玩家開始選擇身份。


    玩家們越是接觸,越是深入這些神秘的東西,便越是會被同化。


    殺死青蛙的故事雖然是晏潯編的——但這些“邪神”誘惑人類去做一些事情的時候,總不會上來就放大招。


    總是潛移默化的。


    先是殺死蟲子,然後是青蛙,接著也許是什麽小兔子小貓。


    底線一步步被拉低,最後就和錢江海一樣,要送上讓珈謁更加滿意的東西。


    此時宿舍裏隻有他們三人在客廳,穆遠明在自己的臥室裏休息,電視裏的遊戲則發出陣陣瘮人的嗚嗚聲——恐怖遊戲總是這樣——但賀靜堂卻像是被晏潯的語氣嚇到了,他搓了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有點瘮人。”


    “你還是勸勸你朋友,這東西越聽越不正常。”


    寧熹年此時才像回過神來,附和道,“我也這麽覺得。”


    他像是累了,又像是這個話題讓他感到不舒服,他借口說自己先去洗澡換個衣服,就離開了客廳。


    目送著寧熹年走進浴室,賀靜堂這才回頭看向晏潯,“你編來嚇人的?”


    “不是。”


    晏潯說,“你怎麽覺得我是編來嚇人的?”


    “這都現代社會了,還能有這麽離譜的事情?”賀靜堂好像一個麻瓜第一次接觸巫師世界一樣,滿臉的不可思議,“這麽容易被洗腦?”


    “可能有的人,意誌力就是這麽不堅定。”晏潯說。


    “沒辦法抗拒誘惑。”


    比如錢江海。


    ……


    寧熹年脫下衣服。


    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以及腰側出現的神秘印記。


    他抿了下唇,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的他如此鮮活,看上去並不像個死人,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和晏潯錄製節目的三天前。


    他已經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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