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潯看見了鶴瑾秋,也看見了目光呆滯的鶴瑾秋父母。


    他的父親好像被嚇傻了,他的母親也表情呆滯,那些傭人則尖叫著大喊,小鬼反噬了!


    一時之間,整個場麵混亂又荒誕。


    鶴瑾秋就這麽站在人群裏,他隔著遠遠地看了晏潯一眼。


    那黑氣終於在掀翻了鶴家之後,化作一團小貓落在了瘦弱的青年懷中。


    此時所有人才出現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的青年——他看著與鶴瑾秋有些像——傭人們紛紛打量著,有人已經嚇得跪下,他們都想到了那個鶴家供奉著的神秘哥哥。


    他們驚疑不定地看著青年。


    鶴瑾秋也看了他一眼。


    此時天空卻突然下起了暴雨……晏潯把球球抱在了自己懷裏,用外套給球球避雨。


    雨下得又快又急,按理說今天夜間不該有雨的才對。


    有人眯著眼睛,又有人伸出胳膊擋住腦袋,在眾人手忙腳亂準備避雨的時候,抱著黑貓的青年也沒了蹤影。


    當雨終於停了的時候。


    終於有人看見了,翻出的地基裏出現的屍骨——明明應該深埋在地底,上麵澆築了混凝土以及別的東西,可此時,一具人類骸骨和動物的骨頭就這麽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有人大叫,也有人想去看鶴家的兩個主人。


    卻發現鶴瑾秋的父親,身體扭曲的近乎和地下的骸骨一樣,徹底沒了聲息。


    他的母親則暈了過去。


    鶴瑾秋抹掉臉上的雨水,他又看了眼抱著球球站在外側的晏潯,把母親轉移到了還算幹爽的地方。


    “報警吧。”


    鶴瑾秋說。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我會留在這裏。”


    ……


    娛樂圈的嫂子新聞再也無人在意,a市居然發生了如此駭人聽聞的惡性事件。


    如果突然的地動,恐怕都沒人知道錢江河這個上門女婿居然膽大包天,殺害自己親身骨肉,隻是因為從江湖騙子口中得知——這樣能保他全家富貴。


    錢江河已死,鶴悅錦則說自己並不知情——當時她正在忙於事業,既不知道丈夫還有一個私生子,也不知道家中地下還埋著這樣的秘密。


    不過江湖騙子她卻是知道一點。


    憔悴了許多的鶴悅錦說自己隻見過那個江湖騙子三次。


    對方遮著臉,似乎不願意讓人知道長相。


    “是錢江河聯係的!”


    她咬著自己的指甲,“我隻見過他三次,應該是個男的,聽聲音……我聽不出來,他好像會刻意掩蓋。”


    “你沒懷疑過?”調查的民警詢問。


    “家裏經常鬧怪事,錢江河說那是他認識的大師,布置風水陣的。”鶴悅錦有些失態,她似乎也沒想到自己一直住的地方,居然埋著那樣的東西。


    “房子的事情是他一手操辦的,也確實在房子建好了後,家中生意好轉,所以他後麵帶著大師回家,大師不露麵,我也隻當這是高人的怪癖。”


    鶴悅錦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尤其是糖果廠的事情……”


    “他跟我說,生意突然好起來這件事,還是別和人家說,問就說是托夢。”


    她當時也覺得家中的一切生意順利得過頭,因為對生意不感興趣,她的父親才招了這麽個上門女婿,好讓她專心從事自己的事業。


    “我住進去之後,晚上也經常會做噩夢……”鶴悅錦說到這裏的時候,更是捏著手指,緊張得發抖,“每天晚上都有一個小孩子在哭。”


    “我和錢江河說了這件事。”


    “他說他去找大師算算,跟我說不要在意。”


    鶴悅錦說到這裏,又看著對麵的人,“這個狗東西,他騙我說是因為這塊地很久以前是一個孤兒墳,所以有很多小孩子的怨氣,按照大師說的做,就能化解。”


    所以家中才會供奉那個神龕,同時出現了一個鶴瑾秋的哥哥。


    這都是大師說的,能夠化解那些孩子怨氣的方式。


    果然,照做了之後,鶴悅錦再也沒做噩夢。


    可等鶴瑾秋又大了一些之後,家中偶爾會出現黑貓,附近根本沒人養貓,更讓她感到不安的是,家中的傭人都表示,他們沒見過什麽黑貓。


    仿佛這隻黑貓隻有他們一家三口能夠聽見。


    房子裏也開始不斷出現小孩子的笑聲和拍皮球的聲音……她知道那是鶴瑾秋的那位哥哥,甚至他們還特地給那個孩子起了個名字,想要化解對方的怨氣。


    大師給他們算出了一個名字,說隻要完全對照鶴瑾秋的用度,把他當做親生孩子看待,那怨靈自然會消失。


    之後很多年,他們一家三口都一一照辦。


    “你還記得那個大師的名字嗎?”


    “晏川!”


    鶴悅錦急忙道,“他說自己叫做晏川!”


    “他信仰的是一個叫做珈謁的神明。”


    鶴悅錦又說,“我們每天供奉的神龕裏,就是他讓我們供奉的珈謁,說能保佑我們平安,鎮壓邪物!”


    ……


    雖然鶴瑾秋沒參與過這些事,但他也確實不能再留在組合。


    宋柏遠也是沒想到,來時還好好的,第二天就已經天下大亂。


    鶴瑾秋臨時退團,鶴家的產業也因為這件事,股價大跌……


    “也不用送我。”鶴瑾秋在地下車庫說。


    他把頭發剪短,又染回了深色,他看著晏潯,“我們單獨聊聊?”


    組合裏的其他人都知道,這件事發生時,隻有晏潯在場……晏潯坐進鶴瑾秋的副駕駛。


    “聊什麽?”


    鶴瑾秋的頭發剪短後,一側的疤痕自然露了出來。


    “這道疤……”他指著自己額頭上那道貫穿眉骨的傷疤,“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從樹上摔下來的時候,蹭到了樹枝。”


    “不是嗎?”晏潯問。


    雖然他心底知道肯定不是,但還是捧場了一下。


    大概是他這人機對話的樣子,讓鶴瑾秋有了點回到過去的感覺,鶴瑾秋的臉上露出了一丁點兒的笑意,驅散了這段時間的陰霾。


    “她跟我說。”


    “是被黑貓抓的。”


    鶴瑾秋說話的時候,球球在後座叫了一聲。


    晏潯回頭,看見球球,還有些納悶,“她現在不要人抱了?”


    鶴瑾秋笑笑,“球球一直很乖。”


    “不要人抱著也行。”


    他沒多解釋,隻是看了眼窗外還在等待著的前隊友,“回去吧,我的事情,辛苦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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