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跟你說,我倆都要完蛋。】


    係統又開始在晏潯的腦袋裏尋死覓活,以頭撞牆。


    晏潯懶得搭理它,隻是觀察著眼前的房子,與他所在的404一樣,這裏也是一間單身公寓。


    房間裏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完,垃圾桶裏都是一些吃完的食物垃圾,房間的角落裏則放著一摞摞的報紙,好像房間的主人有收集報紙的習慣。


    他又平複了一會兒呼吸後,才開始思考目前的狀況。


    他們需要解決的麻煩是兩個,一個是副本的任務2,一個則是突然冒出來的假桂聿衝。


    404房間裏的那個桂聿衝,多半讀取不到玩家們在這一關扮演的身份。


    “你什麽時候懷疑他的?”黎鄔突然問。


    “在房間裏找線索的時候。”


    “還有我問他身份的時候。”


    晏潯說:“他說自己是糕點師,但是404室內沒有任何與糕點師身份匹配的線索。”他指著自己,“我倒是找到了以前工作時的照片,還有一些榮譽。”


    “但是那些照片也有奇怪的地方。”


    “我的臉全部被塗黑了。”


    那些照片是在衣櫃底下看見的,下麵寫著某某年的優秀員工晏潯,但是照片上的人臉卻被黑色塗鴉筆完全塗黑。


    仿佛照片的主人恨死了晏潯。


    “我也在房間裏找到了這樣的照片。”黎鄔從衛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拍立得。


    晏潯湊過去看了一眼,就見這張拍立得上的人臉,也被塗鴉完全覆蓋,好像生怕有人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


    “裴興宴的身份也是1101的租戶。”黎鄔開口,“雖然沒問908的兩個人,但好像玩家們的身份都隻是美美大廈的租戶。”


    晏潯拿著那張拍立得。


    他記得原作裏,自己的室友是裴興宴。


    住在404的兩個玩家是桂聿衝與蘇喻瑉,在原作裏,兩人隻是普通的大學室友,因為桂聿衝暫時沒找到地方住,所以前來投靠蘇喻瑉。


    而現在自己卻成了桂聿衝的前男友以及室友。


    劇情也變成他因為失業,前來投靠桂聿衝。


    無論怎麽看,404都更像是“晏潯”的房間才對,房間裏的照片和一些角落裏的美容工具都能證明這件事。


    相反,房間裏根本沒有身為糕點師的桂聿衝存在過的證明。


    “已知404應該是我的房間。”


    “桂聿衝在進入遊戲後就意外死亡,導致池淵被拉入遊戲,維持了6人的數量。”


    “那為什麽,在我知道的副本劇情裏,我依舊是前來投靠桂聿衝的前男友?”晏潯舉著手指,“副本為什麽會給一個不存在的人設置劇情?”


    晏潯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了片刻。


    前男友這段劇情,是他進入404房間後,突然出現在他的腦袋裏的。


    沒有係統播報,也沒有係統提示。


    他那會兒隻當是任務背景的補充……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奇怪。


    對副本來說,真的有“桂聿衝”這個人嗎?


    “怎麽?”黎鄔問。


    “你和裴興宴是什麽關係?”晏潯突然問,他很快意識到這話有歧義,便又加了一句,“我是說副本裏的。”


    “合租室友。”


    黎鄔說:“和房間號一樣,都是身份卡裏提到的關係。”


    晏潯還記得自己拿到的那張身份卡——


    【404租客。】


    【晏潯。】


    【美容師。】


    上麵沒有任何與桂聿衝相關的內容,他也記得自己今早醒來的時候,在床鋪上發現的黑色發絲。


    那些發絲很長,遠遠超出了桂聿衝的頭發長度……


    “桂聿衝是我前男友這件事,是突然出現在我的腦子裏的。”晏潯指著自己的腦袋,對黎鄔說,“就好像我突然找回了這個記憶一樣。”


    因為係統也是這麽出現,和給他灌輸小說劇情的,所以先前晏潯並未懷疑。


    “他扭曲了我的認知。”


    也許桂聿衝扭曲了他們所有人的認知,對方並不是那個仿佛人類的模樣,而是更加難以理解的生物……正如對方在床鋪上落下的發絲一樣。


    “我們得快點離開。”


    晏潯說。


    那個桂聿衝應該是比副本更危險的生物。


    ……


    他和黎鄔開始在這個房間裏翻找起來。


    晏潯盤腿坐在地板上,一張張翻看著房間主人的報紙,黎鄔則在房間主人的臥室和其他地方尋找線索。


    很快,晏潯便在報紙裏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著名導演……》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西裝,似乎在參加頒獎儀式的男人,對方舉著獎杯,看上去意氣風發。


    “黎鄔。”


    晏潯突然開口,“你過來。”


    黎鄔聞言便從房間裏走出來,來到盤腿坐在地板上晏潯身旁,他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報紙,自然認出了這張熟悉的臉。


    “504的主人?”


    “有一點點區別。”晏潯指著照片上那人脖子上的一顆痣,“我記得今天看見他的時候,痣在另外一邊。”


    “報紙是一個月前的。”晏潯和黎鄔一起看著上麵的報道。


    “頭發長度和顏色都不對。”


    “況且上麵也說了,這位導演家境優渥,有未婚妻生活幸福,並且將在年底結婚,十足的人生贏家。”晏潯看著報紙上的信息。


    他又看了眼窄小的堆滿各種雜物的504室。


    實在難以把504的綠毛男和報紙上的導演對上。


    “難不成是雙胞胎?”晏潯自言自語,“不可能,報紙上說了對方是獨子。”


    而且怎麽會有這樣湊巧的雙胞胎,脖子上的痣都是一左一右?


    放下手中的報紙,晏潯繼續在這一堆報紙裏找著,然後在壓箱底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多年前的八卦小報。


    小報的封麵是一臉不耐煩的504主人。


    《富家少爺發癲?!真相居然是……》


    上麵用戲謔的口吻提到了這位富家少爺近期發癲的真相,說他突然暴打前男友,說發現對方是偽人。


    還懷疑自己的家裏人都被偽人替換了。


    因為他狀態太差,很多人都懷疑他是精神出了問題。


    八卦小報也是趁著對方買飲料的時候,前來采訪。


    -你還是覺得你的哥哥和你的父母都是偽人嗎?


    -你們如果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的父母和哥哥。


    富家少爺對記者說——


    “他們遲早會把我也替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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