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就到了農忙,全家上下都要到田裏幫忙,連張平安也不例外,不過徐氏私下偷偷跟他囑咐不用太賣力,家裏這麽多人呢不指望他,日頭很毒,還給他戴了頂草帽,生怕他中了暑氣。


    全家連著忙活了二十幾天後,糧食才基本上都收進倉庫了,大家這才能歇一下,今年也算風調雨順,是個好年頭,沒有什麽災害,不過張平安看家裏大人好像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連萬事不管的張老頭都皺著眉頭,煙也抽得更多。


    吃飯時,張平安不由問道:“爹,你們怎麽了,今年收了這麽多糧食,你們怎麽還發愁呢”?


    “小孩子家家的,好好兒吃飯,問這麽多做什麽”,徐氏嗔道,不想讓兒子知道太多糟心事。


    “沒事兒,平安不問,我也要說的,孩子們也都大了,該知曉點兒過日子的難處”,張老二沉聲開口道,“今年年景雖然還好,也沒遭什麽災,但是官府收的賦稅是越來越重了,往年還能承受,今年比去年多了快一倍,怕是落不下什麽錢了,能糊口都不錯。”


    “哎,這日子比以前可是難得多了,往年賣糧食還能存點錢,日子寬裕,現在辛辛苦苦一年忙活到頭隻夠糊口的”,徐氏也歎氣,繼續道:“咱家好歹有個手藝,比一般人家強點兒,但是日子長著呢,你們弟弟後麵還要讀書,開銷大著呢”。


    “也不用太憂心,我和爹還有大哥三弟商量過了,今年房子先不起了,把銀子先留下,還不知道往後日子咋樣,錢不能輕易動,娘也是這個意思,”張老二安慰道。


    能繼續住西廂房那當然最好了,青磚瓦房住著就敞亮,自家去起房子隻能做土磚房,徐氏想到。


    “不過大嫂肯定不樂意吧,說好了老宅給大房的,而且大柱成親就是在後院加蓋的屋子,這馬上二柱也要說親,大嫂肯定指望我們早點自己起房子把西廂騰出來。”


    “爹娘還在呢,大嫂不樂意沒用,娘說現在世道看著不太好,錢不能輕易動,等兩年再說,總歸後院兒大,到時候二柱成親我們再幫著加蓋一間就成了,”張老二回道,雖然平時看著話不多,但是其實心裏有成算。


    “哎呀,那太好了,我之前也是這樣想的,就是覺得大嫂不會同意,到時候大丫她們在老宅出嫁也體麵一點”,徐氏喜道。


    張平安聽的也皺起眉頭,加賦稅可不是啥好兆頭,曆朝曆代衰落的開始一定是加重賦稅,百姓日子難過,隨著時間推移矛盾加劇就會揭竿而起,開始新一個王朝的輪回。


    “你這小小人兒皺什麽眉頭哦,總歸有爹娘在,咱家有底子,村兒裏比咱家差的多了去了,怕什麽”,徐氏點了點兒子的眉頭笑道。


    “娘,我都大了,不許戳我臉”,張平安捂住臉。


    “行行行,你大了,娘不戳了”,徐氏哈哈笑道,小大人的樣子太逗了。


    沒過幾天,家裏交了賦稅後清閑下來,張老二打聽了熟人以後敲定了一位姓羅的夫子,這天早上帶著兒子準備去拜師。


    羅夫子住在張家村前麵的羅家村,隔的不遠,走路也就兩刻鍾,羅家村更靠近鎮上,雖然羅夫子考到現在隻是個童生,但是在鄉村給蒙童開蒙是夠了。


    張老二主要看中這位夫子性情好,教導學生耐心,不像其他夫子那麽嚴肅,動不動打手板,畢竟自家兒子還小,太嚴肅的夫子隻怕會嚇到孩子。


    今兒還不算正式拜師,張老二帶了兩刀肉,徐氏特意給兒子做了身新衣,打扮的幹幹淨淨的,藏青色的衣服顯得小孩兒很精神,徐氏抻了抻衣服滿意的很。


    張平安坐在自家驢車上晃晃悠悠一會兒就到了,羅夫子家也是青磚瓦房,院子裏還有棵柿子樹,現在柿子結的正好。整個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條,種了不少花草。


    開門的是位老伯,招呼父子二人坐下後就去通傳了。


    不一會兒,羅夫子來到堂屋,張平安看著這位夫子起碼也有五十多了,跟自家爺爺差不多大,頭花花白,穿著身長衫,身上有一股讀書人的氣質,斯斯文文,說話不緊不慢,很得體。


    “令郎今年多大了,這看著還不到七歲吧?”羅夫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


    “羅夫子,小兒今年五歲了,七月剛過的五歲生辰”,張老二堆起笑回道。


    “哦?那緣何這麽早送來讀書,一般農家小子都是七八歲開蒙,十歲的都有,太小了恐怕坐不住啊,”羅夫子慢條斯理問道。


    “不瞞您說,我也覺著孩子小了點兒,但是我這兒子打小就聰敏,半歲就會說話了,平時也懂事,不是調皮的孩子,我們做爹娘的怕耽誤了他,所以想早點送過來入學”,張老二老老實實道。


    “這樣,我念幾句三字經,看孩子能不能跟的上,能記住的話就留下來,要是沒點兒悟性的話就過兩年送來也不遲,太小入學孩子也受罪”,羅夫子想了想說道。


    “成成,您說的是,聽您的”,張老二點頭應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羅夫子讀的很慢,讀完以後看著張平安的眼睛問道:“記住多少了?記住了的背出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教之……最後一句我不記得了”,張平安歪頭背到,沒有全背出來,第一次見麵,這樣應該夠了。


    “不錯,不錯,記性可以”,羅夫子捋捋胡子笑著說道:“現在還在放假,中秋過了才開課,你們可以先回去準備入學的東西,等中秋節過了再過來入學,書本我有自己眷抄的,暫時不用買,筆墨紙硯卻是少不了,束修一年二兩銀子,飯食可以自己帶也可以在學堂吃,學堂吃的話每月200文。”


    “成,我下次趕集就帶孩子去買,夫子,我們住的近,到時候我讓他姐姐送飯過來”。張老二笑著回道,自覺辦成了一件大事。


    父子倆回到張家村兒的時候還早,在村口碰到了金寶,金寶跟著爬到驢車上,道:“平安,你早上幹什麽去了,找你你都不在。”


    “我和我爹去拜師啦,我要讀書了”!


    “啊?!那以後你都不在家了嗎,我怎麽辦啊?”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嗚嗚嗚平安…”


    張平安:我隻是去讀個書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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