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和藹笑道:“現在是這麽說,等到年歲大點,看她要不要找婆家,有句話怎麽說的?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許大力看許小婉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心都要被融化。


    別覺得現在還小,再過個十年八年的,許小婉就到了議親的年紀。


    一想到以後女兒要嫁人,許大力也不似那麽開心。


    這種心情,隻有為人父才能理解。


    說說笑笑的把雪菜全部洗完,夜已深。


    江黎腰都直不起來,許小婉趴在她的背上睡著,隻要她一動,小人兒就得掉下去。


    許大力先起身把許小婉輕輕抱到自己懷裏。


    江黎小聲說:“你先帶兩個孩子回屋,我和向阿婆把院子收拾一遍,你們別睡的太早,我一會燒了熱水拿進去洗漱了再睡。”


    許大力其實是挺糙的一個人。


    以前他覺得江黎也不似那麽講究,後來又覺得並不是。


    她隻是說話做事大大咧咧,但很多時候還是可以從一些小細節看出,她很講衛生。


    尤其個人衛生,早晚都得洗漱,吃飯之前必須洗手,衣服每天都要換洗。


    拿以前的家裏人來比較,不談男人,女人裏沒有一個比江黎更愛幹淨的。


    久而久之,許大力被她帶的似乎漸漸養成了習慣。


    “別忙太晚。”


    許大力交代一句,抱著許小婉,和許長明步伐緩慢的往屋裏的方向走。


    向氏和江黎收拾好院子,解下圍裙對江黎說:“小黎,我也回屋去了?”


    “向阿婆你等等。”


    江黎作勢進東廚拿東西,實則是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包兩斤重的堅果倒在了陶盆裏。


    不止是因為今晚幫忙洗雪菜才拿出這些東西給她,平時向氏也沒少幫忙帶孩子,江黎覺得應該表示下感謝。


    “向阿婆,我這裏有一些堅果你拿回去吃。”


    向氏晚上眼神不是特別好,借著東廚裏昏暗的油燈照明,伸著頭勉強才看清陶盆裏的東西。


    形狀各異,似乎不止一種果子,她能認出來的,隻有大棗,幹的個頭都趕上鴿子蛋大,要是新鮮的肯定更大,理論上說,這種大個頭的紅棗她也沒有看過。


    “堅果是什麽?”


    “解釋了向阿婆也不知道,反正你拿回去吃好了,香的很。”


    向氏擺手拒絕:“這種東西來看起來就貴,還是留給孩子們吃,我這把歲數了,吃這些好東西浪費。”


    江黎直接把陶盆塞給向氏:“長明小婉愛吃我再買就是,給你就拿著,什麽浪不浪費的,照向阿婆這麽說,年紀大一口飯不吃等死就不浪費了唄?”


    向氏知道江黎嘴上是個沒把門的,沒壞心眼,尤其是對認為的自己人,她一向很袒護,從她為了周鶴一去書院鬧事,向氏就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所以對她的話一點都不在意。


    “這也太多了,要不我少拿點?”


    “多什麽多,夠你和周大夫吃幾天的?哎呀,向阿婆,你就別客氣了,回屋去吧啊!”


    堅果在古代是什麽地位江黎不知道,市麵最常見的隻有大棗。


    腰果巴坦木什麽的,應該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她空間裏有不少,對待真心和自己相處的人,江黎一點都不小氣。


    自己一個人回到東廚燒水的時候,江黎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個蘋果,邊燒火邊吃。


    平時水果不好拿出來,隻能都是私下裏偷偷的吃,她最饞這一口。


    燒好水,江黎自己先洗漱了一遍,然後才端著木盆回屋。


    許大力怕許長明睡著,不許他上床,這會坐在桌邊打盹,頭一點一點的, 小模樣別提多麽惹人憐愛。


    許小婉就舒服了,被許大力抱在懷裏,睡的小嘴巴吐起了泡泡。


    江黎把盆放在地上,先把許小婉的鞋子脫掉,用水往她的腳上撩,一點沒有要醒的意思。


    許長明自覺許多,搬了個凳子坐下,脫掉鞋子自己就洗了起來,幹不幹淨先不說,最起碼他省了兩個大人不少的心。


    兩個孩子上床睡覺後,許大力這才就著他們洗過的水洗腳。


    見江黎鋪地鋪,許大力問:“晚上真的不冷嗎?”


    江黎一邊鋪一邊回他的話:“當然不冷,不然你以為我會找虐睡在地上?不過你現在腿雖然走的慢,卻是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晚上起夜什麽的不需要我幫忙,我的確不用繼續打地鋪,可以再去開一間房。”


    許大力突然覺得自己的腿恢複太快,也沒那麽好。


    又似乎在一直為自己和孩子勞心勞力的江黎麵子,有這樣的想法很無恥。


    “就不要再去開了一間了吧,我們再忍一忍,等房子蓋好了搬過去再分開?”


    “我沒什麽意見,怎麽樣都可以。”


    “那好,從今天開始,以後你和孩子睡床上,我睡地鋪。”


    “用不著,你身體素質和我不能比,受了涼我不還得伺候你?”


    男人的身體不如一個女人,並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尤其是許大力,因為這雙腿,性子變得敏感,自卑,表麵不覺得什麽,心裏就是免不了要多想。


    許大力垂下眸子,看著自己那雙細長又潔白的腳,三年臥床不走動,便是女人的腳也要自愧不如。


    比女人的腳更白,更嫩,是什麽好事嗎?


    許大力半點開心不起來。


    “是我一直以來拖累了阿黎。”


    江黎鋪好地鋪,改為盤膝而坐:“我最煩你說這種話,沒錯,你就是拖累我了,行了吧?!”


    許大力默默苦笑。


    江黎又說:“但是我就樂意被你拖累,你和長明小婉在我心裏始終是不一樣的懂不懂?”


    江黎之前就對許大力說過,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朋友。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許大力和原生家庭的那群人不一樣。


    這個男人是有三觀的,也沒有這個世界的大男子主義。


    從他答應和離的那一天起,江黎對他好感度一路穩步上升。


    換成一般的男人,雙腿癱瘓,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原生家庭又靠不住,會輕而易舉答應和離?


    所以江黎是心甘情願照顧許大力父子三人,被拖累也沒覺得有什麽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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