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紅月也在想,這件事情要如何解決。


    許勇許聰兩兄弟搶了馬和行囊,丟下大房一家四口,說出去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所以她才會對別人說是大房一家四口把她們丟下。


    待兩邊見麵時,她是這麽合計的,一口咬死大房丟下了她們,間接性害死許小草。


    再撒潑打滾那麽一鬧,事情估計就揭過去了。


    可是江黎一過來,不容分說一頓打,一下子放倒了許勇許晴兩兄妹,事情根本不按照她合計的來。


    江黎見程紅月不搭話,隻自顧自的哭,上前一把提起她的衣領子,不耐煩問:“能不能別嚎了?你以為靠哭今天就能糊弄過去?趕緊和大家說清楚,到底是誰丟下了誰?”


    程紅月扯著脖子嘴硬:“你今天就是摜死我,我也不可能被你脅迫,把黑的說成白的。”


    許根深衝著江黎威脅:“你不是本事大嗎?來來來,衝我來,要是傷了你婆母,我一定去官府衙門告你!”


    江黎挑起眉梢:“想激我?你以為我是隻有蠻力的腦殘?要不要摜死你們,一會再說,我們先把賬算清楚。兄弟幾個的娘的不一樣,但是爹總歸都是你,那就由你自己來說,你敢發誓是我和許大力丟下你們的嗎?”


    問題丟給許根深,許根深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說不說實話,都很難開口。


    程紅月一副舍身就義的口吻,掙紮道:“老頭子,你千萬別犯糊塗,不要因為擔心我就被江氏這個惡婦脅迫,如果你順了她的意,以後我們在鄉裏鄉親麵前還咋抬起頭做人?以後老三還咋讀書考功名?”


    江黎晃了晃程紅月,拿腔拿調把她的話給翻譯了一遍:“後婆婆你別以為我聽不懂你的話外音,不就是想說:老頭砸,你千萬別說實話啊, 不然我們家就要被人噴唾沫星子啦,是不是?”


    眾人本來還沒覺得程紅月的話有什麽不對,就是一個被兒媳欺負到沒辦法的可憐婆母,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


    可是被江黎一翻譯,程紅月的話更像是在提醒許根深。


    村正看了半天,總是不能讓江黎一直這麽鬧下去的,站出來說:“你們有啥話好好說就是,程氏,你也別撒潑打滾,把事情解釋清楚。”


    許大力對江黎說:“有村正在這裏做主,我們好好和爹娘分說分說,你把後娘放下來。”


    江黎就是要阻止程紅月沒完沒了的嚎, 並沒有真想把她怎麽樣,畢竟程紅月一把年紀,給打出什麽毛病,事情沒得到解決,還得節外生枝,更麻煩!


    江黎把程紅月扔在地上,警告說:“你今天把自己嚎死,也改變不了做過的事情。”


    村正說:“你們在橫縣到底是咋回事,兩邊都在場,心平氣和的說道說道。”


    考慮到許根深夾在中間難做,村正看向許大力:“大力,你先說。”


    許大力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我倒覺得鬧開了挺好,對爹娘,對兄弟,我忍了太久太久,這些事情壓在我心裏,讓我覺得喘氣都很沉重。”


    許根深打斷許大力的話:“一大家子過日子,總有磕磕碰碰,你的腿癱了這麽久,吃喝拉撒的全靠我們,一點小事情,你還記恨上了?”


    許大力拔高音量,強勢質問許根深:“我的腿為什麽會癱?為誰了癱的?三番兩次把我們大房丟在路上是一點小事,在爹的心裏,到底啥才是大事?”


    許大力沒有癱瘓之前,是個很少讓人操心的孩子。


    癱瘓以後,他開始寡言少語,更不可能和家裏發生什麽矛盾。


    許根深似乎也習慣了許大力的退讓,突然強勢起來,要為自己爭取一個公平,倒是讓許根深不會了。


    許大力開始控訴許根深:“爹,你是不是習慣了我平時啥都不爭不搶,不管你說啥,我都不會反抗?突然見我不肯再忍受,一下子不知道該說啥了?”


    “爹,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大度和忍讓,從來都是建立在血緣至親的份上?”


    “而你,似乎隻在我對家裏有用的時候,才會把我當成兒子看,我還是理所當然要受委屈的那一個兒子。”


    “當我的腿受傷,家裏是真的沒有錢了嗎?你也不過是覺得不值得為我掏空家底子去拚一下,卻從來不想那些家地裏都是我賺來的。”


    “同樣的事情,換在老二老三的身上,你又會咋做?後娘又會咋做?”


    “所以啊,不要總是用給我娶了兩個媳婦,不要總是用我癱瘓家裏也沒有丟下我不管這樣的說辭,來讓自己問心無愧,試圖讓別人對你們豎起個大拇指,你們這些虛偽至極的話,我早聽的厭煩無比!”


    程紅月已經感受到周圍的目光發生了變化,讓她如芒在背。


    甚至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暗戳戳的議論,把矛頭指向了她。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我就說程氏咋可能對前人的孩子這麽好,感情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可不咋地,我之前一直覺得程氏作為一個後娘,對大力真心沒的說,但是你們看看今天這事鬧的,大力明顯是受了不少委屈的啊。”


    “要我說,就是程氏和自己的親生兒女把大力一家給扔下的。”


    “這還用聽嗎?肯定就是這麽回事唄,根叔這個親爹當的像個後爹,一碗水端不平噯!”


    曹琴因為和江黎的過節,持不同看法:“你們別把話說的太死,沒準是因為江氏惡婦在裏麵挑唆,攛掇許大力來找爹娘鬧事,江氏是啥人你們忘啦?”


    王美慧也因之前路上江黎不肯分食物和水心裏記恨,和曹琴持同樣看法:“曹嬸說的有理,以前在村裏時,我家和根叔家是鄰居,啥事我不知道?江氏就是禍害!”


    “切,江氏再咋潑辣,也不能扭曲事實不是?大力控訴家裏的事,哪一件是江氏摻和進去的?”


    程紅月覺得再讓許大力說下去,她們一家就要沒臉見人,趕緊開口打斷,猙獰著瞳孔,好像受到了天大委屈:


    “你是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我有沒有苛待你,這麽多年難道村裏人看不到咋地?你現在拿這些話出來說,好像是在我這個惡毒後娘手下艱難討生活的可憐繼子,我說的天花亂墜也解釋不清楚,你這是逼我去死啊大力!”


    江黎對坐在地上的程紅月踢了一腳:“閉嘴,許大力在質問他爹,還沒輪到你,你插什麽嘴?又想把事情往自己身上引,好讓許大力他爹置身事外,最後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對吧?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得攤開來說,讓大家看清楚,你們全家都是什麽玩意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逃荒路上丟下我,那我吃肉你別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生不熟的包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生不熟的包子並收藏逃荒路上丟下我,那我吃肉你別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