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聽著江黎的話似乎哪裏不對,尤其是那句這個條件對於你這種人來說。


    但是吧,一時間曹琴又品不過味,隻知道江黎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的輕蔑都溢出來了。


    曹琴唾沫橫飛的說:“我為啥要答應你的無禮的要求?是你偷了我家東西,馬肉全賠給我家理所應當。”


    江黎對村正說:“我懶得和曹嬸扯皮,村正你既然要出來做主,這就我的條件,寸步不可能退讓的條件。”


    屋裏的許大力接話說:“前幾天曹嬸把江氏頭上砸出那麽大一個血窟窿,今天又欺上門,曹嬸是看我這個癱子動彈不得好欺負嗎?!”


    曹琴衝著屋裏嚷嚷:“許大力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為啥和你媳婦結下的梁子?還不是你媳婦跑了,你爹招呼我們大家去追?現在好了,成我欺負你們家,要不是我,你媳婦現在都跑沒影了!”


    許根深站出來對曹琴賠禮又道歉的:“他嬸你消消氣,大力這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挺大個歲數一點事不懂。這不,昨天還把自己的頭發都絞了詛咒我和他娘死。你就當是看在我的麵上,別和他一般計較,你的人情他不領,我領!”


    江黎最瞧不上許根深這種人,在家裏威嚴大的很,對外有一點矛盾都要賠禮道歉,給自己塑造一個通情達理的人設。


    軟弱又虛偽!


    許大力沒有如以前那樣選擇沉默:“江氏上次並不是要跑,而是出去找食物和水,是你們沒有搞清楚情況就把她打成重傷。”


    江黎聽到許大力為她撒謊遮掩,心裏微微詫異。


    她覺得許大力挺傻的一個人,原主是真的想要跑,這一點他心裏很清楚。


    曹琴推了許根深一把:“你們家一人一個話,現在全成我的不是,好心腸辦了壞事,被他兩口子記恨。”


    江黎糾正道:“你可不是什麽好心腸,你是壞,純粹的壞,因為逃荒路上沒吃沒喝的焦慮,把自己的苦難化為憤怒,發泄在了別人的身上,是也不是?!”


    大家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此刻卻是被江黎簡單的一句話詮釋了內心。


    路上水都很難找到,天天吃草根,啃樹皮,碰見個耗子一堆人搶,誰會不焦慮呢?


    隻是大部分人選擇把這種焦慮放在心裏,默默消化,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趕路和尋找吃喝上。


    如曹琴這種人,便是放明麵上的,潛意識裏借用了江黎逃跑一事宣泄了自己的焦慮。


    曹琴說:“你別說這些有的沒得,心裏沒鬼就趕緊讓開!”


    江黎看向村正:“既然他們把你叫過來就是要主持公道的,依村正的意思,這事怎麽個公道法?”


    事情本來沒那麽麻煩,就像曹琴說的,心裏沒鬼讓搜一下就是,可江黎偏偏要上綱上線的。


    村正深深的看了江黎一眼,說道:“曹氏,你們家無憑無據就挨家挨戶搜大家夥東西,確定不妥,如果你能同意江氏的條件,那就去搜,如果不同意,此事就當是鬧劇一場作罷。”


    曹氏急道:“咋能作罷?被偷的東西那是我們所有家當,還有昨天分到的馬肉,都沒了!”


    村正不耐:“那你到底是答不答應?”


    曹琴猶豫,她沒看到江黎來家裏偷東西,一切都是猜測,要是搜不出來,自己就要給一個小輩下跪道歉,裏子麵子都沒了。


    家裏一直是曹琴強勢做主,許天水沒什麽主見,但是這次,許天水很果斷替曹琴做了決定:“就按照大力媳婦說的!”


    曹琴看向許天水欲言又止:“他爹!”


    許天水說:“找不回家當,我們這一路上咋辦?”


    沒有更好的法子,夫妻倆都覺得江黎的態度有鬼,今天要不搜,她們不會甘心。


    為了公正,村正和許根深也一起進屋,看著許天水一家翻找,其他人則是站在門口張望。


    許大力這邊的東西也不多,一大家子的舊衣服和幾床被褥,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雜物。


    馬肉倒是不少,但肯定不是許天水家的,大家的馬肉是昨晚才分到的,新鮮的很。


    而貨架上的馬肉經過一晚上風幹,肉已經有點發硬,特地留下來燉湯的肉顏色也可以看得出來不那麽新鮮。


    曹琴不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江黎坦坦蕩蕩的靠在門框上:“搜不出來,難不成你還要硬說我偷了你家東西?要我說啊,曹嬸,你這麽的麵狠心毒,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人被晚上報複了呢,不然為什麽別人家不丟東西,偏偏就你家丟了。”


    曹琴凶狠的指著江黎:“你放屁!”


    江黎噗呲笑道:“你不是正空口白牙放著屁了呢嗎?”


    曹琴氣結:“你!”


    江黎對村正說:“現在可以還我家清白了吧?村正讓曹嬸下跪磕頭吧。”


    村正問:“都是一個村的,接下來我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走散,或是死在路上,你當真要把事情做這麽絕?”


    江黎反問:“如果今天我家搜出了曹嬸家的東西,村正可會對曹嬸說同樣的話?”


    村正想說我會!


    可是他覺得自己如果這麽說,江黎會把更譏諷的目光投向他。


    許根深出來為村正和許天水一家解圍,指責江黎道:“沒拿天水家的東西讓他們搜一下就是,非整這一出幹啥?這事算了,別得理不饒人!”


    許根深覺得江黎這麽針對曹琴,其實也是在變相給他難堪,畢竟曹琴打江黎,是他默認的。


    曹琴應和道:“沒錯,要不是你故意裝出心虛的樣子引我上套,我咋可能和你一個小輩做賭?我以為你隻是放蕩,今天才知道,你還卑鄙的很!”


    江黎用戲謔的口吻對許根深說:“方才她們冤枉我的時候,你問都不問就讓我交出東西,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你非但不向著我說一句,話裏話外都是我不對,感情是我把他們拉倒門口,給她們下套的?爹,你平時偏心程氏婆母生的幾個兒女也罷,怎麽的,外人欺負到頭上,你還要偏心一下外人才能顯示出自己是個通情達理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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