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裕一臉疑惑,他從未聽過還有戲票這種玩法,靜靜的等待馮止解釋。


    馮止取來紙筆,毛筆沾了沾墨汁在紙上畫出幾個圈,開始解釋:“萬青請看,這有七個圈,從第一到第六為流號,數字從一到三十三,第七為定號數字從一到二十。


    二分銀子為一注戲票,而一注戲票包括七個號碼,定號中了即可獲得一兩銀子。


    流號中了三個加上一個定號獎勵五兩……七個號碼全中獎勵為五百兩,購買注數不限,若買了十注同樣的號碼,那便是五千兩。


    最終決定號碼時,就守著大家現場抽,也顯得公平,後續中獎號碼記錄下來,也給不在場的人看看,當天沒來中獎依然承認,有效期三十日。”


    張博裕也是賭中行家,略一思索便說道:“馮將軍是利用了每個人想貪小便宜,或者不勞而獲的心理,積少成多。


    可是在下擔心,若真有人中了……”


    “那便真的給他!前期就算沒人中,我還想故意找一兩個托,內定他們中獎,把銀子給了也把咱們的名頭打出來了,購買戲票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更何況,咱們是有最終決定權的,戲票發行出去的號碼也要登記造冊,專門挑沒人選的號摸就是了,隻要定期讓大獎出現一下,吊著眾人一直買,別放棄,就算成功了。”


    馮止直接攤牌說完,總結為想讓誰中獎誰就能中,運氣再好也頂不住背後操盤。


    張博裕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坐莊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呀,但這也確實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這種玩法三日一開獎,畢竟獎金比較大,還有當場開獎的,我與你說來……”


    終於馮止將這一套說完,張博裕記的手都酸了,馮止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按照我的要求,去印一些紙牌,也稱為撲克,玩法就更多了,比如鬥地主,炸金花,幹瞪眼……”


    一時間太多的賭法被馮止說出,他還拿過來張博裕記的草稿檢查了一下,點點頭說道:


    “萬青,可能憑我說,有些玩法你覺得並不怎麽樣,這些需要你親自體驗一下,才知道有多麽上癮,隻是我沒那麽多時間來賭坊,你多費心吧。”


    張博裕欠身說道:“這都是在下應當做的,必然將馮將軍所說研究明白。”


    “嗯,這個賭坊給你三成幹股,後續還會有別的東家參與進來,但是經營管理權都在你手上,他們不會參與,我說了這個賭坊是我們的,自然有你有我還有他。


    賺的銀子在年底進行分紅,軍費不支的時候還要挪用一些,不過肯定是暫時的。


    同樣的,還有別的生意你也可以參與進來,並且也是股東。


    哦對,用東家形容更合適,告訴你也無妨,川西的鹽跟茶我勢在必得,這些肯定離不開行商之人,所以你也可以入股,躺著就把銀子賺了。


    隻有經營管理不善,出現虧損或者大的岔子,你們這些股東就可以投票踢走經營人。


    不知我說明白了嗎?”


    張博裕一時間沒消化過來,但是他聽的最真切的一點是馮止要控製川西的鹽茶,這絕對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虧是不可能的,趕忙說道:“全憑將軍安排。”


    馮止點點頭,又說道:“舉業不順的人給我找一些,家世要清白,最重要的能吃苦。”


    “這倒不難,落魄秀才很多,一日便可找齊。”


    馮止嗯了一聲,想了一下又說:“成都府的布局也要開始,從成都府最繁華的地界找找,最好靠著青樓,準備在成都府開一家賭坊,遇到棘手的事來找我。”


    張博裕內心激動,趕忙記在心頭,迫不及待想實施下去。


    ……


    數日後,馮止挑來挑去,選擇了彭縣北關灘仁和場附近立營,此處鴨子河,小石河分別流過,水源充足,再往北就是牛心山和天彭山,方便訓練,更方便緊急情況可進山躲藏。


    原本此處就是軍戶的屯田處,後來慢慢的荒廢掉,變成了走商的地方,田地也被分的七零八碎,馮止軟硬兼施,終於把所有人全部趕走。


    幾個把總帶著幾個落魄秀才終於把募兵這件事完成,馮止將他們打散,相同戶籍的人不安排在同一個作戰部,並且一個把總招來的人分散編入其他把總部中。


    這樣有效了降低了鄉間勢力報團挑戰把總權威的風險,又免了把總募兵時,有可能會有私心招募自己中意的人,利用這份招徠之恩,培養私人勢力。


    馮止對著這幾個把總說道:“戰兵我已重新分好,各把總按照標準進行裁汰,汰兵我另有安排。”


    “是!”幾個把總齊聲說到,唯有池榮懂得軍中規矩,他明白現在的馮止已經是一名主將,把總行禮是必須的,便磕頭行禮。


    楊貴強眼瞅著池榮跪下,也趕忙彎膝蓋準備,其他幾人慢了半拍,也都反應過來,今非昔比,馮班頭已經是馮將軍了。


    馮止製止住楊貴強等幾人,上前扶起池榮,開口說道:“池把總請起,諸位都聽著,我輩從今以後乃職業軍人,軍人有軍人的榮譽,要知道介胄之士不拜,我等跟那些丘八是有大不同的。


    從今往後,凡是在軍中所有人行禮須肅立、注目、右手握拳在胸前即可。”


    他向著諸人演示了一遍,幾人也有模有樣學著進行回禮。


    ……


    “娘的,老子一兩銀子白送了,好不容易讓那個秀才給老子打了個勾,能來領這月餉,誰想出來的餿主意又一個新秀才給登記。”


    “噓,熊子哥小點聲,聽說這是那遊擊將軍馮止的主意,別被聽了去。


    把你汰下來可能是覺得你忒白,我這不也被裁汰下來,還不讓咱們走,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去。”


    “滾蛋,老子又不像你這個白臉不幹活,啥力氣活咱都幹過,身上就是白,這是爹娘給的,變不了了,就是心疼我那一兩銀子。”梁雄說道。


    一聲號子響起,所有的汰兵在帶領下,忐忑的來到了一大片空地上,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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