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錦越出來,兩人又遇上了江宴回。


    “我有事要和你說。”江宴回看向江渝辭。


    說完又轉頭看向阮鯉那邊。


    阮鯉正猶豫要不要給兩人騰出空間,江渝辭的手握她更緊,“我沒時間。”


    拉著阮鯉要離開,身後的江宴回身量頗大:“就算現在在一起了,那以後呢?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回家了嗎?”


    阮鯉以為江渝辭會停下來說些什麽,卻沒想到被他拉著直接上了車。


    “你說的那個謠言,為什麽會傳出啊?”阮鯉提到江宴回,“他傳出的謠言?”


    “我不知道,那些也不重要了。”


    江渝辭說到有關家人的事情,語調總是要冷上幾分。


    阮鯉便也不想提那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了,“哦對了,我明天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小懶和落落約了我吃飯,她們要開學了,我們打算一起吃頓飯再玩一天。”


    江渝辭:“好,到時候給我發消息。”


    “不用啦,我到時候自己打車回來就好。”阮鯉說到打車,想起另一回事:“你說我要不要去考駕照?但是又感覺我很少需要自己開車出去。”


    阮鯉偶爾出門,其他時候都在屋子裏畫畫,出門也不是很遠的地方,坐地鐵打車也挺方便的。


    “雖然你現在不用自己開車,但多一項技能是好事。”江渝辭看她一眼:“你要考的話我給你推薦。”


    “唉,等她們都開學了就忙起來了。”阮鯉肩頸下陷著,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我除了畫稿子也沒其他的事情能做了?”


    這是還在猶豫。


    江渝辭猶豫幾下,還是開口問她:“阮鯉,我對你了解很少,也不知道能不能問你。”


    阮鯉笑了:“有什麽不能問的,問呀,你問我什麽我都告訴你。”


    “你是不記得自己以前的事情?還是,你是孤兒?”


    江渝辭本想等過段時間再把這些事情問清楚。


    車緩緩開著。


    阮鯉坐在旁邊,有氣歎不出。


    她該怎麽和江渝辭說呢,她從來沒有什麽中二病,和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但他們又不相信。


    阮鯉已經放棄說服別人相信自己是十年前來這件事情了。


    “我,我就是好好讀著書,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就找不到我的爸爸媽媽了,我也沒有身份。”


    “你小時候,是老人帶大的嗎?”江渝辭知道在一些偏遠的地方,有小孩被家裏的老人帶著,可能一年都沒法見上自己父母一麵。


    才見到阮鯉時,她對很多科技用品都不熟悉,甚至連熱水器都不會用。


    那時江渝辭還以為她是家裏人訓練好出來特意騙自己的。


    現在看來,她是真的不會用。


    阮鯉轉了轉眸:“嗯,是吧。”


    “你幾歲時,他們丟下你的?”


    阮鯉抬眸看他,知道江渝辭顯然是誤會了。


    她也順著他的話回答:“應該算不上丟下我吧,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但我了解他們,他們不會丟下我的。”


    “你那時小,怎麽會知道大人心裏到底怎麽想的,有些父母,並不想表麵那樣的對孩子好。”


    江渝辭覺得自己懷著惡意揣測的心思對阮鯉來說太過沉重,很快又換了話題,“你現在很想找到他們?”


    阮鯉眸光一亮:“我當然想,但是我什麽聯係方式都沒有。”


    “我幫你。”江渝辭說。


    江渝辭把阮鯉送回家。


    阮鯉的門鎖已經換了密碼鎖,還是江渝辭特意叫人來換的,和江渝辭家的是一樣的。


    “你先進來吧?”阮鯉詢問他。


    江渝辭跟著她走進去。


    一進去順手就拿了阮鯉隨意放在角落的清掃工具,“你幾天沒掃地了?”


    阮鯉看向自己隻是有些頭發的地板:“我,也就四天而已,這不是挺幹淨的。”


    江渝辭在旁邊從角落掃到門口,“阮鯉,你到底幾歲?”


    阮鯉並不知道江渝辭怎麽突然就問起自己的年齡來了,但還是乖乖回答:“我十八呀,再過兩個月就是我的生日了。”


    “真的?”江渝辭很想信任阮鯉。


    但透露出的目光顯然都在說一句話,那就是不信。


    “真的呀。”阮鯉抱著一包薯片坐在沙發,“我看起來不像是十八嗎?”


    江渝辭認真掃過她的眉眼,阮鯉的很多脾氣還有習慣,都有股孩子氣。


    但江渝辭可能潛意識還是不想相信阮鯉今年才十八歲的。


    太小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阮鯉躺下,看著天花板發呆:“是呀,我什麽都拿不出,一無所有。”


    被人懷疑其實也挺正常的。


    阮鯉突然彈跳起來:“所以,你一直不相信我的年紀還我的經曆?你給我的身份證上,顯示我是二十歲。”


    “那是我讓家裏幫忙弄的,年紀應該是隨便弄的。”


    “阮鯉,如果真的是家人找不到了,你沒有身份證其實是可以重新辦理身份證的,隻要你有證明。”


    阮鯉歎氣:“我就是沒有證明啊。”


    江渝辭把地掃了一邊,看阮鯉桌子又太亂了,順手又去收拾茶幾,“有人能幫你證明嗎?”


    阮鯉從沙發上站起來,彎下腰撐著茶幾和江渝辭對視:“我沒有騙你,真的,所有人都不記得我了。”


    “嗯......”江渝辭回應阮鯉,“沒事,既然都過去了,就不想了。”


    反正他也不在意那些。


    說到底,其實他也是一無所有的。


    阮鯉沒有父母,他的父母也名存實亡,甚至不如沒有。


    好像從小到大受的苦難都來源於父母孝德幾字。


    阮鯉手機的物業群彈出消息。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今天晚上要停電,明天才來。”


    阮鯉嘀咕:“還好現在已經沒之前那麽冷了,嘶不對,我得趕緊去給手機充電。”


    正這樣想著,阮鯉手機又發來一條消息。


    “啊!”阮鯉一個蹦跳。


    江渝辭看得一愣。


    “我居然把單主漏掉了,她的稿子是截止日期是今天啊,要不是她來催我,我今天都忘了。”


    “那你現在怎麽辦?”


    阮鯉已經抱著自己的畫板,還有收拾貓包,“回你家啊,借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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