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夜,又什麽辦法都沒想出來,姚將軍哪裏有心情理範宏邈。


    他瞥了一眼幾人,見幾人衣服上麵滿是泥土,還破了不少的口子,那口子一看就是樹枝掛破的。


    不用問,他也知道幾人昨晚的行蹤了。


    見他不說話,範宏邈尷尬地訕笑了一下,賠禮道:“昨天是我誤會了姚將軍,昨天我們應該聽將軍的,快些離開此處的。”


    在發現不是姚將軍搗的鬼後,他就後悔了。你說,他要當時不跟他對著幹,聽他的話,趕緊走多好?


    要是聽他的話趕緊走,他們說不得也不會遇見這怪事了。


    不過想著在出事之前,姚將軍堅持要全力趕路,他又道:“將軍,你之前要不肯歇腳,催著大家趕緊趕路,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觀著姚將軍的神色道:“你是早知道什麽吧?”


    姚將軍被他的話氣笑了。


    他諷刺一笑道:“都這個時候了,範使節還不相信我?還在懷疑我?”


    範宏邈剛才雖排除了這場事是姚將軍搗的鬼,但心頭也懷疑他是不是早知道點什麽。


    現在被姚將軍毫不留情麵地戳穿他心裏的想法,他頓時一陣尷尬。


    另外幾個文臣這會兒也覺得臉麵掛不住。


    想他們這一路上一直針對姚將軍,現在卻發現,他們一直誤會了他,甚至接下來還指望他活命。


    範宏邈道:“沒有懷疑將軍你,老夫就是問問,想弄清楚怎麽一回事。”


    姚將軍也沒與他們計較。


    如今就剩他們這幾個人是清醒的,應當放下成見,想辦法渡過當下的難關才對。


    是以,他到底還是解釋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我之前不建議在此停留,隻是覺得這一路安靜得不對勁。


    據我了解,這一帶有好幾幫凶狠的山匪,這些山匪不可能到門口的肥肉都不吃。”


    說實話,在改道走這條路之時,他已經做好了與山匪惡戰一場的準備。


    姚將軍的話讓範宏邈有些失望。


    他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平平無奇的理由,並非是他提前知道了什麽。


    不過他這般解釋,顯然是放下他們之間的矛盾,邀他們一起想辦法,共渡難關的意思。


    他道:“那姚將軍現在有什麽打算?這些士兵都是怎麽回事兒?”


    姚將軍這會兒也沒什麽主意,他道:“我們看見有黑的,像絲線一樣的蟲子進入了他們耳朵,我們現在懷疑我們被困在這,和疫病有關。”


    聽了這話,範宏邈幾人都麵色一變。


    範宏邈隻覺得雙腿發軟,險些站立不穩。好半晌後,他才道:“當真?會不會是天色太暗,看錯了。”


    舒天和也下意識道:“晚上哪裏看得清楚,肯定是看錯了。”


    “不會有錯,那會天還沒黑透。我還不至於這點眼力也沒有。”


    姚將軍口氣有點衝,心中仿佛憋著一口火,想要燃燒,但又強壓著的感覺。


    若是往常,就他這語氣,範宏邈高低得和他吵幾句。


    但這會兒他卻是再沒心力去和姚將軍吵了。


    他隻想知道他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在朝堂上與人鬥心眼子他沒輸過人,嘴皮子也利索,讓他去談判,他自認他不會輸。


    可如今這樣的情況他從沒遇見過,也不知該怎麽辦。


    姚將軍之前還指望他們一起想想辦法,現在看他這樣子,頓時覺得白費他那麽多口舌。


    當真是勾心鬥角第一名,別的啥都不行。


    他氣得沒說話。


    倒是竺奇道:“我和姚將軍都以為,我們現在沒辦法將那些蟲子弄出來,隻能先想辦法出去求救。姚將軍說季氏很擅長對付這種蟲子,若是有她在,肯定能救大家。”


    範宏邈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我們昨天進了林子,本是想朝著瓊都的方向跑,不想跑了一晚上,最後還是回到了這裏。我們還以為是遇見鬼打牆了!”


    “會不會不是瘟疫,而是遇見髒東西了?”


    舒天和同範宏邈的想法一樣,比起他們從沒聽說過的什麽蟲疫,他更信鬼神之說。


    他道:“你看這四周都是山,遇見髒東西也是有可能的。我們要不試試什麽對付鬼的辦法?說不定就能走出去了?”


    姚將軍這會兒不想說話,他本來就帶傷趕路,昨晚還折騰一夜沒睡,這會兒頭昏昏沉沉的,有點吃不消。


    竺奇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道:“也可以試試。現如今也沒什麽別的法子,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於是他們將自己所知道的,對付鬼魂的辦法都試了一遍。


    最後自然是什麽用也沒有,反倒將自己累得夠嗆。


    範宏邈幾個文臣本就年紀大了身體經不起折騰,更何況昨晚還拖著身體逃了一晚上的命。


    這一番折騰下來,好幾個文臣都覺得頭暈眼花,喘不上氣來。


    範宏邈無力地坐在地上,歎氣道:“還不如讓我躺在地上當那沒知沒覺的人呢!也省得我自己嚇自己,遭受這折磨。”


    “你就知道他們沒遭受折磨?那蟲可是進入了他們的身體,指不定他們現在身體承受著什麽樣的痛苦呢!”


    姚將軍想著軍營之中,那些染疫病時間過長,沒能吃上治病的藥,最後蟲子從他們身體孵化出來時,發出的各種慘叫……


    他心中升起一抹悲涼。


    當時在軍營,他沒能救下他們。現在,這些士兵,他也救不了。


    這也許就是上天給他們的懲罰。


    是他們挑起戰爭,讓那麽多的百姓流離失所,讓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死於非命……


    範宏邈聽到他的話,頓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們折騰了大半天,驅邪,逐鬼……什麽都鬧了,一點用都沒有,現在他已經相信姚將軍的話了。


    他說有蟲子進入了那些士兵的身體,那隻怕是真的有。隻是不知道為何唯獨他們幾個沒事。


    範宏邈想不明白,姚將軍幾人也同樣想不明白。範宏邈想了一陣,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


    幹脆也不想了。


    他道:“要不我們來求求上天?”


    除了祈求上天,現在也沒什麽別的辦法了。是以,另外幾人也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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