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差點沒控製住臉上的表情,小師妹這個計劃不是有點冒險,而是非常地冒險。


    這世上除了小師妹,大概也沒人敢製定這樣的計劃。


    雖然一直很相信小師妹的能力,他還是覺得她這個決定太瘋了。


    “小師妹……你要不要想一下再決定?這樣實在是太冒險了……”


    “雖然冒險,但我覺得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方案。”季雲霜看著傅辭道:“還是說,三師兄能想出更好的方案?”


    如果沒有瘟疫,傅辭覺得他能想出好幾個不同的方案。但是有瘟疫,他能想到的計謀都沒辦法實施。


    他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隻能同意季雲霜的方案,隻是滿是擔憂地叮囑道:“那……小師妹,你多注意安全。”


    對上他滿是擔憂的眼神,季雲霜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們雖是師兄妹,但好像也沒什麽感情吧!他這麽擔心她?


    她也懶得管他是真的擔心,還是一種手段。接下來,她又跟傅辭說了一些具體的安排。


    事情談好後,傅辭便帶著人先一步離開了。


    季雲霜回去的時候,就發現陸寅珩和傅巍奕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她道:“走吧!我們趕緊趕路,不然一會兒天黑透了,路更不好走。”


    陸寅珩轉頭關心傅巍奕道:“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能跟上嗎?”


    “怎麽了?”季雲霜也關切地看向傅巍奕。


    陸寅珩替他回道:“他剛才說好像恢複了一些記憶,我擔心趕路太快,他身體吃不消?”


    “真的?”季雲霜笑道:“那恭喜你,看來你傷得並不重。”


    傅巍奕看著季雲霜滿臉真誠的模樣,以及陸寅珩隱隱有幾分戒備自己的樣子,越發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在他沒失憶之前,肯定也愛慕著這位季大人。這個男人,與剛才那個男人一樣,都是他的競爭者。


    他應當不是一個普通的工人。


    或許,他是為了獲取芳心,偽裝成工人接近季大人,以獲得芳心。


    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他的本能不會騙他。他的本能讓他非常排斥季雲霜身邊出現的人……


    季雲霜不知他在腦子裏腦補出了一出大戲,她不著痕跡地觀察著他。很快,她就發現,他並沒有恢複記憶。隻不過是在試探而已。


    傅巍奕的反應,和幽影的反應差別很大。


    路上,季雲霜暗中分析,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們兩者之間差別這麽大。


    他們兩人之間,主要的區別好像就是幽影染上了蟲疫?而傅巍奕並沒有。


    要看看是不是因此造成的差別,隻要下次遇見機會再試一試就行。


    季雲霜把這件事情先放到一邊,借著大夫給傅巍奕檢查身體的機會,她找到陸寅珩,把傅巍奕的真實身份,無意中算計他們的事情,告知了他。


    陸寅珩的反應和傅辭一樣震驚。


    他前世的時候是見過傅巍奕的,甚至兩人還多次在戰場上對戰。


    而在桃源村,他也見過這個叫魏澤的男人好幾次,但在此之前,他卻一次也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


    不得不說,傅巍奕的偽裝很成功。


    若非這次被霜霜發現,他的算計隻怕還真能成。


    他壓下心中的憤怒道:“你留著他,是想做什麽用處?”


    “剛才世子帶了消息過來,說我們當時分開沒多久,他的人就傳了消息回來。


    根據他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已經可以確定,是那種蟲子的瘟疫傳到靖州去了。為防止形勢惡化,我們得立即準備,出發去靖州。他我準備帶去靖州,對付宣王。”


    雖然已經找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季雲霜也用念力感受了周圍的情況,確定並沒有人偷聽。


    但說到具體計劃的時候,季雲霜還是習慣性的離他更近了一些,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與他耳語。


    再次與她靠這般近,陸寅珩心跳倏地跳快了幾分。


    他下意識抬手,按住那一顆飛快跳動的心髒。


    季雲霜看到他的動作,想著他今天護著自己,從那麽高的懸崖墜入江中的事,她關心道:“怎麽了?心髒不舒服?”


    對上她關切的眼神,陸寅珩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上輩子帶領幾十萬大軍,征戰南北的堂堂戰神,此刻卻覺得臉頰發燙,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想說他沒事,但他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是有一點不舒服。”


    季雲霜眼裏多了一絲擔憂,“是什麽時候開始不舒服的?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這次去靖州,她還打算帶上他呢。


    他功夫好,之前還幾次隨她去對付那些蟲子,也算是經驗人士。帶著他去,比那些沒經驗的兵好用多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相互掌握著彼此的秘密,他這個人也知趣,不會多問,帶著他比別的人都好用。


    陸寅珩不知她心裏有些什麽打算,隻以為她是在關心自己。一時間,他覺得自己仿佛喝了幾大壇子白酒一般,整個人都醉了。


    他的行為,也不受控製起來。


    “你別擔心,我無礙。”他嘴上雖是這般說,但整個人的表現,卻看起來比之前更難受了幾分。


    季雲霜見此,忙借著衣服的遮掩,從空間裏拿了一粒藥丸出來,喂給他後,有幾分遺憾地道:“本來還想讓你跟我一起去靖州的,但你既然受了傷,就留下來休養吧,我讓徐瑎同我一起,帶兵去靖州。”


    陸寅珩拿著她遞過來的藥,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剛才都幹了什麽?


    他在霜霜麵前裝可憐?博取女人的同情?


    季雲霜道:+“這藥是我之前在神醫穀的大夫那求的補藥,你先吃著,我們回去吧!我們去找大夫給你看看。”


    陸寅珩忙將藥還給季雲霜道:“不,我現在覺得好多了,神醫穀的藥那麽難得,你自己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季雲霜不肯收,“好多了你也吃,這是補藥,吃了對身體也沒有壞處。”


    說是補藥,其實她是拿來當糖丸吃,提升精神的。


    如今每天她都能收取一大杯的花蜜。


    花蜜多到她天天當糖水喝都不成問題。


    徹底實現了花蜜自由後,她便用花蜜製作了各種養生丸。由花蜜和各種藥材一起製作的養生丸。


    也有這種,單純的花蜜和空間中的果子一起製作的糖丸,沒事拿著當零食吃。


    既美味,又提神養顏。


    因為果子都是出自空間,裏麵還加了花蜜,也不會因為吃太多,就對身體不好。


    這東西她是真的多,也真的不稀奇。


    見陸寅珩萬分寶貝,像是他吃了,就讓自己以後麵臨危險時,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一般,她有點感動,也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好笑。


    她從他手上接過來,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喂到了他嘴裏。


    陸寅珩有瞬間的呆滯。


    似乎一下子不會動了,也不知怎麽辦。


    季雲霜看著他這個樣子,突然覺得他有幾分可愛。


    以前她見他最多的樣子,便是冷著一張臉。因為他臉上嚴厲的表情,一直讓季雲霜有種他比自己大一輪的感覺。


    但這會兒,看著他含著藥丸,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她是真的樂了。


    今天,因為遭遇傅巍奕算計,以及靖州傳來的壞消息……所有的沉重與疲累,在這一刻,都被她拋之腦後。


    她莫名想要逗逗他。


    她笑道:“已經到你嘴裏,沾了口水,你可別吐出來了啊!難道你想要把沾了你口水的藥吐出來,給我吃?”


    陸寅珩看著她的笑顏,還有那一張紅潤可愛的嘴唇,腦海裏莫名浮現出他捧著她的臉,將自己嘴裏的藥丸硬塞她嘴裏的場景。


    他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躁動起來,不受控製地朝著某處而去。


    “咳咳……”他猛地咳嗽起來,藥丸隨著他的咳嗽,卡在了喉嚨。


    季雲霜忙給他拍背,“你沒事吧?”


    這也太不經逗了吧!怎麽她才說一句話,他就嗆成這個樣子?又不是純潔小處男!


    “我沒事!”陸寅珩紅著臉,回答她的話。隻覺得羞窘得無地自容。


    他剛才都在想什麽?


    他怎麽能有冒犯她的想法!


    “沒事了就好,我們現在回去,找芮大夫給你看看。”季雲霜現在可不敢再開玩笑。


    “不用。”陸寅珩忙道:“我現在已經好了,剛才可能隻是被什麽碰撞了一下,你不用叫徐瑎,我可以同你一起去靖州。”


    季雲霜道:“你不用逞強,徐瑎雖功夫比不過你,但他對瘟疫也算比較了解,帶他去也一樣。”


    “那也可以讓他一同帶兵去靖州,把上次參加特訓的人都帶去。人多一點,行動起來勝算也多一些。我真的沒事,我可以一起去幫忙。”


    陸寅珩現在恨不得耍一套劍法,好好地自證一番,證明自己的身體很好,完全能勝任靖州之行。


    季雲霜想了想,道:“那要不,我給你檢查一下。”


    她左右看了看,隨手指向右前方的軟榻道:“你上去躺著。”


    雖然知道,她讓自己躺在軟榻上絕對沒有別的什麽意思。但陸寅珩腦子裏還是再次不受控地浮現出一些讓人麵紅耳赤的場景,他不自在地擺手道:“不……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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