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彭祖帶著一家人,一路上風塵仆仆,好不容易逃到寧城,本來以為到了寧城就好了。


    沒想到到了寧城後,發現寧城也不太平。


    他朝著那懷疑他的人翻了個白眼,罵道:“你簡直有病!老子帶著一家老小,一路上命都差點跑沒了半條,你懷疑老子是在演戲?”


    罵完,他也懶得理會那質疑他的人,轉頭找一同逃難的大堂哥商量去了。


    施家是做生意的,家裏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不愁吃喝。


    施彭祖也是個果決的性子,在發現不對勁後,立刻收拾了金銀細軟,帶著家中妻兒逃命了。


    此番與他一同出逃的,還有大堂兄施光祖。


    他找了大堂兄道:“寧城被火燒了,這些人又鬧事,看樣子寧城是待不得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就不要在寧城都逗留了,你意向如何?”


    施光祖道:“我也是這個想法,不過去哪裏的好?”


    施彭祖皺眉歎了一口氣,道:“如今戰亂,到處都不太平。”


    施光祖也情緒不高。


    他想了想道:“要不我們去京都吧!那裏是皇帝住的地方,肯定比別的地方更安全。”


    施彭祖心裏合計了一下,覺得大堂兄說得有道理,立即做了決定,帶著一家人往京城奔逃。


    施家人離開後,陸續有難民到了寧城。


    原本並不相信,真有瘟疫的百姓,也不得不得信了。


    而這些人,也帶來了更多的消息。


    “你們不知道,那瘟疫有多可怕。聽說隻要稍微靠近,就疼得渾身冒冷汗,口吐白沫,癱軟在地上走都走不了,霸道得很。”


    “瑤光縣的人隻怕都要死光了,太慘了!太慘了!”


    ……


    逃到寧城的百姓,紛紛說起與瘟疫有關的消息。


    原本還鬧著,要季雲霜出來,給他們一個說法的百姓傻眼了。


    顫顫巍巍地詢問道:“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啊?”


    被她問到的人白眼道:“這還能有假?若不是瘟疫鬧的,我何苦逃出來?”


    想著家裏的田地,有人哭了起來。


    先前鬧事的百姓問,“那官府呢?官府就不管嗎?”


    “聽說官府之前派兵去了,好像兵去了就沒出來,多半是折在那了!”


    “官府能怎麽管?那可是瘟疫!”


    “可不是,那可是瘟疫!”


    “怎麽這麽多災啊!”


    ……


    江元亮躲在人群中,聽著人們的談話,眉頭不自覺皺了皺。


    怎麽會這麽巧?


    剛好在這個時候鬧瘟疫。


    他把手下人召集了起來,到了一個無人之處。


    眾人一聚在一起,吳楊就迫不及待道:“看樣子瘟疫是真的,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之後的計劃,還能實行嗎?”


    江元亮道:“瘟疫是真的也沒事,這也並不是不能利用。”


    說著,他讓幾人湊過來,在他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有人聽他說完,有些擔憂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吳楊也道:“這可是瘟疫!”


    “瘟疫怎麽了?”江元亮道:“要事情沒辦好,王爺會聽你們的辯解?不責罰你們?”


    眾人一想,都沉默了。


    江元亮道:“就按我說的去做。”


    眾人也沒再多言,都按著江元亮所言,分頭行動起來。


    很快,寧城就有了新的傳言。


    說瑤光縣瘟疫,是上天降罰。因上天不滿睿王麻木不仁,為滿足一己私欲,派季雲霜放火燒寧城,而降下的懲罰。


    如果想要平息瘟疫,就得犯罪之人自殺祭天,才能平息上天的憤怒。


    人們也沒有去想,為何上天要懲罰睿王和季雲霜,不是直接降罰於兩人身上,而是降罰於無辜的百姓。


    人們都信了。


    特別是一些因為瘟疫,而不得不拋棄家園,逃走的百姓。


    更是對這個傳言深信不疑。


    將自己經曆的苦難,都怪在了睿王和季雲霜身上。不斷咒罵,宣泄著心中的憤怒。


    他們離開寧城,逃往別的地方,也把這個瘟疫是上天降罰於睿王和季雲霜的言論帶到了別的地方。


    比起先前,隻是寧城大火中的難民,反感睿王和季雲霜,現在更多的人,反感兩人。


    江元亮看著事態的發展,心中滿意,再次派人給宣王送信,得到了宣王的讚賞。


    而寧興州發生的事,也傳到了江州。


    一些本就不滿季雲霜一個女人帶兵的官員,趁此機會到睿王麵前進言。


    “王爺,那季氏到底是個女人,女人在家相夫教子還行,哪裏會當官?”


    魏長史抖著胡須,道:“你瞧瞧,她去寧興州後,鬧出多少事?她毀她自己的名聲就算了,還毀王爺你的名聲。”


    顧指揮使也道:“王爺,要不還是召季參將回來吧?她或許在打戰上,有一定的能力。但卻沒有管理之能。下官以為,當派有管理之能的人才去寧興州。”


    睿王似讚賞地看了顧靖武一眼,問道:“那卿以為,當派誰去合適?”


    顧靖武道:“下官以為,當派二公子前去。二公子有治世之才,若是二公子去了,定能治理好寧興州,挽回王爺的威名。”


    “你們也這麽覺得?”睿王看向殿中,餘下的官員道。


    魏驍道:“下官也以為,季氏無能,應當撤職治罪。”


    睿王派人宣了傅柘過來,道:“魏長史和顧指揮使一致認為季參將無治理之能,當派你去寧興州,你怎麽看。”


    傅柘雙手抱拳,“兒臣不敢逾越……”


    睿王擺手,道:“你大膽地說,若是你去了寧興州,你當怎麽治理瘟疫。”


    傅柘在心裏狠狠把傅辭痛罵了一頓。


    肯定是他想害自己,故意讓魏長史和顧指揮使推自己去寧興州。


    既讓自己出醜,還順便在父王麵前上自己的眼藥,說他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當真是狠毒。


    但現在,父王正眼含期待地看著他。


    若是他不能說出個好的解決辦法出來,他就中了他的奸計了。


    傅柘腦子裏飛快地急思著,因為遲遲沒想出來對策,他後背都急出了一層薄汗。


    睿王食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沒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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