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軍師率先開口道:“將軍,在下以為我們當派軍去絞殺那姓陸的士兵,為我大齊的男兒報仇。


    我大齊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被他殺後還如此侮辱,實在是欺人太甚。我們當趁著士兵們心懷仇恨的時候,一鼓作氣,殺了他。”


    “不妥不妥!”郭軍師道:“據我所知,那姓陸的士兵不過是一無名小卒,為了絞殺一個無名小卒,花費大量的兵力,實乃本末倒置,這絕非行軍之道。”


    “你的意思是?這事就這麽算了?”賈軍師臉紅脖子粗道:“這不讓周國笑話,我齊軍是孬種?”


    郭軍師冷聲道:“周國此番如此行事,說不定正是他們的陰謀,為的就是激怒我們。說不定他們早設了陷阱,正等著我們上鉤。”


    “陷阱又如何?我們就不能破了他的陷阱?”


    賈軍師說著,站起來,朝著姚將軍拱手作了一揖道:“將軍,我以為再拖下去,於我軍不利。


    我們如今不光糧草短缺,長時間的異地作戰也讓我軍疲憊不已。我們當趁著將士們心懷仇恨,一舉拿下了大周。”


    郭軍師也站起來,朝著姚將軍重重地行了一禮道:“將軍,不妥。我們還沒弄清楚周軍暗藏著什麽秘密武器,就貿然進軍於我軍不利。


    更何況周軍還養了猛虎。依老夫看,周軍此舉為的就是激怒我們,讓我軍貿然出手。”


    “難不成就因為我們還沒弄清楚周軍暗藏著什麽秘密武器,我軍就一直躲在這當縮頭烏龜?”


    “我並非是要我軍當縮頭烏龜的意思,我隻是認為,應當知己知彼,起碼先弄清楚周軍手中的秘密武器是什麽。”


    ……


    兩軍師各自意見,如往常一般,再次吵了起來了。


    姚將軍覺得兩人考量的都有理,深思之後,決定中和兩人的意見。


    他叫了兵器司郎中過來,問道:“最近可有進展?”


    蔡環藏慚愧道:“下官至今還沒弄明白,那是何等武器。”


    姚將軍眼裏閃過一抹失望,片刻後又道:“若是讓你親眼見到,你能不能弄清楚那武器是什麽,威力幾何?”


    蔡環藏道:“若是下官親眼所見,必然能看出門道來。”


    “好,這次出兵,你跟著一起去。”姚將軍走到戰事地圖前,思索起了接下來的行軍部署。


    賈郭兩軍師互瞪一眼,也彼此收起了對各自的不滿,幫著姚將軍一起出謀劃策。


    另一邊,陸寅珩正帶著士兵一起往軍隊運送物資。


    他們此番的收獲很不錯,不但繳殺了大批假扮成土匪的齊軍,還繳獲了不少的武器與衣物。


    衛慎看著滿車的舊衣物,有些不解道:“師公,這麽多齊軍的衣服,我們拿回去了做什麽?”


    齊軍假扮成土匪,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是,沒有盔甲。在衛慎看來,若是齊軍本來的軍服,還可以用來混進齊軍的軍營,盔甲他們也能像武器一樣拿來自己用。


    這些假扮成土匪的衣服,能有什麽用?


    陸寅珩道:“先拿回去再說,反正不能留給齊軍。”


    有上輩子記憶的他,自是知道睿王如今的處境有多艱難。


    朝廷不支持他們不說,還處處使絆子。


    軍中的軍糧,衣服、武器……樣樣都要他們自己想辦法。


    他記得有一年,大冬日的,新兵沒有冬日禦寒的棉衣,有不少士兵凍生病了。


    他起初以為睿王如別的權貴那般,隻顧自己享受,故意克扣了軍餉,險些與之起了衝突。


    後來他才得知,並非是睿王有意克扣軍餉,而是有人控製了布商,不讓布商將布匹棉花運送到江州來。


    睿王隻得在江州想辦法。


    為了湊夠士兵們身上的棉衣,他讓手下的官員全部出動,去商戶家裏募捐。


    商戶家中募捐的布料棉花還是不夠後,就挨家挨戶募捐。


    很多百姓為了支持軍中的士兵,把自己的棉服捐了出來。


    想著當時的場景,陸寅珩心裏便不是滋味。


    雖然發生那件事是在幾年後,而且這輩子也和上輩子有許多不同。


    不過這些衣服他還是打算收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軍中用不上,拿來救濟窮人也算是一善舉。


    衛慎點頭,“對,不能便宜了齊狗。”


    士兵們都以為陸寅珩將齊軍衣服扒光,又用火焚燒,是因為心中憎恨齊軍,所以才這般做。


    實際上陸寅珩這般做,主要是為了防止瘟疫。


    上輩子四處開戰,屍橫遍野,無人處理。後來發生了規模極大的瘟疫,讓經曆了戰火的大周百姓雪上加霜。


    好多戰士的親人朋友,都死在了瘟疫之中。這輩子重來,他想要盡可能地避免這些災難。


    不過看著憤怒的士兵們,他並沒有過多解釋。


    衛慎跟著士兵們一起憤慨,咒罵了齊軍一通後,又自言自語道:“也不知石姑娘在宏都安頓下來沒有,我們這次回去應該能見到師父吧。”


    聽他說起季雲霜,陸寅珩的思緒也不自覺飄了好遠。她這些日子都去了哪?都做什麽去了?


    他發現她就像個謎一樣,他永遠猜不透她。越是猜不透,他就越是忍不住去想。


    而此刻,被陸寅珩惦記的季雲霜,正穿著一身夜行衣,穿梭在寧城的大街小巷。


    今晚城中巡邏的官兵比前一日還要多,還有不少的官差拿著圖紙黑布,在挨家挨戶地巡查。


    看起來他們是打算將城中所有地方都盤查一遍。


    季雲霜本是想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將暗一抓起來,拷問清楚噬心蟲的事。


    不想這晚暗一並沒有單獨行動,總是帶著一群官兵在寧城中來來去去,她跟蹤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動手。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對暗一動手,反倒是見到韓甸借著職務之便,在欺負一小姑娘。


    看那姑娘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季雲霜頭上的火噌噌噌地往上冒。


    這人渣!


    這次她要是再放過他,就對不起自己的乳腺!


    她正打算動手,給他使個絆子,卻突然發現,這地方離蘇慕塵藏韓氏與徐氏的地方不遠。


    她眼珠子轉了轉,心裏突然冒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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