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二太太其實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而且給季雲霜下藥這件事對酒樓的損失已經造成,早已無可挽回,現在最好的選擇便是最大程度地減少損失。


    如果保住了董氏,她雖然損失了吉祥樓,但好歹保住了兒子的前程,她還是有收獲的。


    而且就是給季雲霜下藥這事其實可大可小,又沒有真的對她造成什麽傷害,最多也就是她的名聲受損而已。


    她心裏打算得很好,可是真正開口的時候,身體卻像是不受控製一般,把董氏一股腦地供了出來。


    董二太太說完後,眼裏滿是愕然,不明白自己嘴巴怎麽不受控。


    董氏險些氣得暈死過去。


    她心裏直腹誹,董二太太這個蠢貨,怎麽不講信用,把自己供出來。


    但等到官爺審問她的時候,她自己也不受控一般,把自己幹過的惡事全都說了。


    她不但說了自己這些年故意陷害衛慎,打壓衛慎,在他們父子之間故意製造矛盾的事情。


    說到激動之處,她還猖狂地描述了當年如何用藥害死嫡姐,勾引衛震方,用手段嫁給衛震方的事情。


    周圍的吃瓜群眾全都瞪大了雙眼,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董氏是不是瘋了?


    原本給季雲霜下藥這事,就算被抓住了,說明是她指使的,但因為季雲霜並沒有將下藥的食物吃下,並沒有對她造成具體的傷害。


    再加上大夫查明碗裏的藥是春藥,而並非是什麽毒害人性命的藥,按照大周的律法,也就罰她一點銀兩就算了。


    可是她主動交代害死嫡姐的事情,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這可是謀害人命。


    根據大周的律法,謀害人命者,將一命抵一命,按律當施以斬刑。


    她這不是明晃晃的找死嗎?


    前來審案的官老爺,也沒想到董氏居然如此猖狂。那衛震方雖得睿王重用,但也不能藐視律法吧!


    官爺當場就讓人給董氏畫押,下令將其關押入監牢,等上報睿王後再行處理。


    董二太太則被判罰款兩百兩銀子,其中五十兩銀子給季雲霜壓驚,另外一百兩上繳朝廷,吉祥樓給顧客下藥屬於管理不善,也被責令關閉。


    而酒樓的夥計,掌櫃等協助董二太太和董氏為非作歹之人,被判處去軍中服役半年。


    大周的法律法規並不是很嚴明,判得重還是輕,很多時候依賴的都是審案的官員。


    而這次的處罰,與以往的案件比起來,明顯算是比較重的了。


    顯然,審案的官員半點沒有顧及衛家和董家。


    董家雖隻是商戶,但尋常該孝敬官員的,肯定不會少。更不要說衛震方還是睿王手下的大紅人。


    不少人都暗暗猜測季雲霜的身份,在他們看來,如果她隻是尋常百姓,官爺不可能半點不給衛家和董家留麵子。


    官爺的判決如此偏向她,肯定是她的身份不簡單。


    有人悄悄派了人,去暗中查訪季雲霜的身份。


    不過人們最感興趣的還是董氏自爆的事。


    許多人都說想不到董氏小小一商戶庶女,居然有這等手段。


    還有人對衛震方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一個連枕邊人到底是什麽貨色都看不明白的男人,真的能帶好一個軍隊嗎?


    這樣識人不明的男人,到底是如何得到睿王重用的?


    有不少人都覺得今天的事,肯定會對衛震方的仕途造成影響。


    有人甚至決定不要再和衛家來往。


    不過這些事都暫時和季雲霜無關。


    今天從夥計到掌櫃,再到董二太太以及董氏,能將自己所幹之事交代得如此詳細,全都是受了季雲霜影響。


    季雲霜用念力影響了這麽多人,可說是到了她的極限。她整個人都疲累得不行,大腦深處還時不時,就像被針紮一樣疼。


    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去休息。


    不想剛走出酒樓,就被一小廝攔住。


    季雲霜皺眉。


    小廝道:“小娘子,我家先生在隔壁茶樓,他想見一見你。”


    季雲霜剛想說不見,就看到穿了一身常服的梁生站在茶樓門口,正看著自己,見自己朝他看去,他還朝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季雲霜將兩小隻交給陸戌暮兄弟兩人照顧,自己同小廝去了茶樓。


    季雲霜先跟梁生打招呼,“叔叔,是你找我?”


    梁生微微搖頭,道:“是謝老先生找你。”


    季雲霜疑惑,“謝老先生?”


    梁生看她一副完全不知謝老先生是何人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感歎,她也算是有大運道的人了。


    如今戰事吃緊,謝老原本是很忙的,之前說想收她為徒,都一直沒得空安排。


    哪裏想到他今天難得有空回城裏一趟,居然就遇上了這事。


    謝老這樣地位的人,居然為了她把要事都丟一邊,專門派人去衙門走一趟,給衙門的官員打招呼,說一定要把案件審理明白,不能讓她受委屈。


    他沒多跟季雲霜謝良是何等厲害,隻言:“你運氣不錯,跟著小安去吧!我還有事要辦。”


    季雲霜覺得他不像有事要辦,倒像是專門等在這裏,交代這幾句話的感覺。


    這個謝老到底什麽來頭,她倒是有幾分好奇。


    她跟著小安去了茶樓的雅室,就見雅靜的房裏,坐著一個胡須花白的老者。


    老者見到她,順了順胡須,道:“坐!”


    季雲霜也沒客氣,大大方方在他對麵坐下來道:“不知老先生找我何事?”


    謝良笑了一下道:“梁生那小子沒跟你說?”


    季雲霜道:“叔叔說他還有事要辦,並未與我多言。”


    “他這次倒是忍得住。”謝良啜了一口茶,道:“老夫瞧著你很不錯,給我當弟子吧!”


    季雲霜眨了眨眼,梁生說她運氣很不錯,想來就是指這件事吧!


    他想收她為徒,就用運氣不錯來形容,顯然這老者的身份不簡單。


    雖如此,她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反而問,“老先生不知該怎麽稱呼。”


    還不等謝良說話,引季雲霜進來的小廝便道:“我家先生可是整個大周都出了名的文學家。


    但眾人隻知我家老先生文采出眾,卻不知我家老先生最厲害的是軍事上的發明,如今我家老先生在睿王帳下當軍師。隻出一計,就將齊軍攔在宜安縣外。


    我家老先生想收你為弟子,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不趕緊拜師,還問東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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