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霜和趙靜茹說好合作事宜後,本來打算第二日帶她去街上看看她的鋪子,卻不想當天半夜外邊便下起了大雨。


    方裏正家的老屋雖然翻修過,但雨下得太大,還是有不少的地方漏雨。


    陸趙兩家人都被驚醒了,紛紛起床,拿了家裏所有的盆和桶去接雨。


    好一通忙活後,眾人身上都濕透了。陸午正生了火,眾人圍著一起烤火。


    顧春枝烤著火,不免擔憂道:“也不知穆家和周家如何了?方裏正家的房子還好一些呢,我們就被淋成這樣,也不知他們怎麽樣了。”


    穆家和周家人當時為了圖便宜,租的房子比方家的老屋還差一些。


    都是從一個村逃難出來的,幾家人關係又處得不錯。不說顧春枝擔心,就是陸寅珩兄弟也有些放心不下。


    陸寅珩戴上鬥笠,道:“我去看看。”


    陸午正見此,忙起身道:“大哥,我也跟你一起去。”


    陸寅珩製止道:“你留在家裏,多看顧著一點,我也安心。”


    陸戌暮和陸子臨都在城裏的鋪子裏幫忙沒有回來,兄弟兩人都走了,家裏便一個男人都沒了。


    季雲霜雖然厲害,但在陸寅珩的意識裏,保護家人,就應該是他們男人的事情。


    陸午正想了想,便也聽大哥的話,留了下來。


    陸寅珩戴著鬥笠,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這天晚上,不止雙河村下起了大雨,江州其他地區也都下了大雨。


    周家和穆家住的房子雖也漏水嚴重,但兩家好歹沒有人員傷亡。


    而遠在葦沙村的孫胡兩家人就慘了。


    葦沙村不僅靠近江邊,而且村裏住戶少。


    村裏原本隻有十幾戶人家,這十幾戶人家也都日子過得艱難,根本沒有多餘的房子出租或者出售。


    當然,兩家人都是恨不得把一個銅板掰開了花的性子,也根本舍不得花錢去租賃或者購買房子住。


    了解清楚村裏的情況後,胡大嫂又是好一通咒罵與埋怨。


    胡全更是像失了魂一樣,坐在地上癡癡呆呆的,久久不說話。


    胡老太則是捶胸頓足,好一通哭。


    最後還是胡大舟幾個小輩的牽頭,去伐木割茅草,簡單搭了個茅草屋。


    孫家人見胡家人這般,也跟著搭了個茅草屋。


    這茅草屋搭得倉促,這次一下雨,屋頂都被暴風雨給掀飛了。


    胡大嫂又如往常一般,每每遇見不順的地方,就咒罵季雲霜狠心,同是一個村的,都不順便幫他們一把,遲早遭報應……


    結果她這次隻顧著咒罵季雲霜,沒注意倒下來的柱子,當場便被柱子砸暈了過去。


    等醒過來得知自己不光被砸斷了一條腿,還傷了腰,以後很可能會一輩子癱瘓在床後,再次暈死了過去。


    孫家那邊比胡家這邊也好不了太多,孫家的茅草屋也被大風掀飛了,家裏的東西都被雨水打濕了不說,家裏人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一些傷。


    更要命的是,天亮後,大雨雖然漸漸變小了,但其中卻夾雜了雪花。


    “怎麽辦?看樣子,這雨夾雪一時半會停不了了。”胡二勇看著受傷的母親,又看看垮掉了的茅草屋,哭喪著臉道。


    胡大舟也十分地沮喪。


    但是父親傻了,母親受傷躺在地上,爺爺奶奶也都沒了精氣神,他隻能咬牙撐著。


    他道:“先想辦法,請個大夫給娘看看。”


    聽說要請大夫,胡來太一把捂住腰間的錢袋道:“家裏哪裏拿得出錢來給她看病?一個個討債鬼,這是想要氣死我啊!


    看著下大雨,房子垮了,她不趕緊逃,她站在裏頭罵季氏,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胡二嫂也道:“可不是,家裏如今這樣,哪裏還拿得出錢來。要我說,說不定家裏這麽不順,就是大嫂口舌上惹的禍。”


    她說著,故意看了胡春嬌一眼,道:“你們想想,逃難路上,誰家日子不艱難?但偏偏那季氏不管做啥,都像有天助。要我說,隻怕她才真正是那神靈庇護之人。


    大嫂天天這樣罵人家,隻怕是惹了神靈震怒,故意懲罰她呢!我們這時候請大夫給她看診,惹了神靈不滿,再次將罰怎麽辦?”


    胡二嫂話語落下,胡家眾人都沉默了。


    就是胡大舟,也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真是神靈降臨下來的懲罰。


    因為在他看來,季雲霜也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而他娘……有時候確實太過偏激,太不像話了,總是把所有的不順都怪在季雲霜身上。


    他們日子沒過好,是他們自己沒本事,關人家季雲霜什麽事?


    但他娘不明白,仿佛他們家的一切磨難,都是因為季雲霜帶來的。


    胡二哥歎了一口氣,道:“早知道,那門親事就不應該退了。


    如果沒退親,就算我們被安置在了葦沙村,我們遇了難,也能去陸家求助一二是不是?”


    胡二哥這話,眾人都表示讚同。


    胡全更是責備地看向女兒道:“我當時就說,不要輕易退親,你們非要鬧,如今好了?”


    胡春嬌委屈道:“當時若不是大哥大嫂在我耳邊念叨,我也不會鬧著退親的。這怎麽能怪我?”


    她低頭看著自己滿手的傷痕,她心裏滿是不甘與怨悔。


    如果當時沒有退婚,她是不是已經嫁到了陸家。日子再怎麽苦,也比現在好是不是?


    現在她娘也不護著她了,家裏什麽活都要幹,還吃得差。


    她沒照鏡子,但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定然差了許多。


    再這麽下去,怎麽會有人看得上她?她如何才能嫁給有錢人?


    她暗暗咬牙,她絕不能這樣任由家裏磋磨,她得想辦法……


    胡家老兩口和胡家二房都覺得今天這一切,都是老大夫妻倆自己作的。


    不但把自己折騰得這副鬼樣子,還害了整個胡家。都不同意將家裏僅剩的銅錢拿出來給胡大嫂請大夫。


    胡大舟身上沒錢,也隻能無奈地接受現實。


    外邊的雪越下越大,胡大嫂很快被凍醒,發出陣陣啼泣聲。


    胡大舟見眾人都當作聽不見,隻得歎氣道:“我去村裏問問,看能不能去誰家躲一躲。”


    胡春嬌把自己的幾樣衣服收拾起來,道:“我也去幫忙。”


    這時候亂糟糟的,胡家人也沒有多想,任由胡春嬌跟在胡大舟身後走了。


    胡春嬌和胡大舟一起離開後,卻並沒有去村裏,而是拐了個彎,偷偷上了官道,朝著宏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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