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道:“你確定她沒有騎馬,又或者是周邊沒有馬車?”


    韓凜道:“沒有。”


    “那……”陳武想說那隻怕就不是同一人了,但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轉而又問道:“你仔細看過畫像?你說的那人和畫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樣?”


    韓凜道:“要說像,最多也隻有六七分像。我認為我看到的那女子更為漂亮一些。”


    說完,他又補充道:“特別是她殺人的時候,那張臉好像看起來更明豔了。”


    陳武原本覺得這人是弄錯了,又或者隻是有幾分相似之人。可聽了韓凜的話後,他又覺得並沒有弄錯人。


    老爺帶著他們去私會那女子的時候,他先前也是見過的。


    那女子雖然很美,但那美……未免有幾分豔俗。


    可後來她殺人的樣子,他卻是覺得對方比先前更美了。怎麽說呢,用美得驚心動魄來形容,他覺得一點也不為過。


    他本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如今看來,不是自己有病,就是那女人邪門。


    他收起思緒,繼續問道:“你快說,後來她去了何處!”


    韓凜道:“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宜安縣外,她們好像錢不夠,所以打算翻山繞行。”


    聽到此處,陳武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如果沒弄錯人的話,她不至於沒有銀子進城啊?


    就算老爺的那匹寶馬被她殺了吃了,馬車裏的金銀,也足夠他們入城吧!


    陳武想不通,又仔細問了韓凜一通,在確定問不出新的消息後,給兩人各發了十兩銀子。


    出了商行,瘦猴猶有些不敢置信,“大哥,就這樣他就給了我們十兩銀子?”


    這錢未免也賺的太容易了吧!


    “這是我們運氣好。”韓凜不知想到什麽,鄭重警告道:“但過了這回,與那個女子有關的事,你都最好不要再參合。”


    瘦猴本還眼饞那一百兩銀子的獎勵。


    但想著這一路上,好幾回都是因為大哥才脫險,忙老實應道:“大哥放心,我都聽你的。一會兒回去,我就交代好兄弟們,讓他們不要亂說。”


    雖然得了瘦猴的保證,韓凜心裏卻莫名有種感覺,覺得這事隻怕還沒完。


    另一邊,陳武從兩人處得了消息後,便立刻帶著人去了洪都。


    從韓凜那得到的消息來看,他現在帶著人入山去追,肯定是追不上的了。


    宏都作為睿王定居地,比別的地方更為安全,發展也更好。


    他覺得她們去宏都附近安家的可能性更大。


    此刻,穆村長也同陸寅珩的說起了渡江之後,在何處安家的問題。


    陸寅珩正低頭紮竹筏,在聽到穆村長的話,他手裏的動作停頓了一秒,才緩緩吐出“宏都”二字。


    穆村長擔憂道:“宏都是何處?那官老爺不會也要我們交銀子才能入城吧?”


    陸寅珩道:“聽說宏睿王就是居住在宏都,收錢應當不至於。”


    就是安家落戶隻怕是不易。


    不過很快,他眼裏又閃過一抹堅毅,就算不容易他也要辦成。


    這輩子,他絕不會再讓家人跟著他吃苦。


    想到上輩子的事情,他不免又想到女兒,朝著閨女的地方看去。


    陸玉珠正在吃母親給她做的山藥餅。


    山藥是這兩天隊伍停下來紮竹筏的時候,季雲霜在山裏發現的。


    她移了一些去空間裏種,其他的便全部用來折騰美食了。


    山藥蒸熟後壓成泥,再加一點麵粉,揉成團,做成一個個的小餅。等鍋中油熱後下餅煎至兩麵金黃,便可以出鍋了。


    季雲霜才開始去山藥皮,小姑娘就軟軟地跟在母親身邊,還伸出她小小的嫩手,要給母親幫忙。


    季雲霜不敢讓她碰山藥皮,怕她手癢,搬了一塊木墩給她當凳子,讓她在一旁當吉祥物。


    珠珠太小,幫不上忙,但她所提供的情緒價值,絕對沒人能比得過她。


    小姑娘一會兒誇母親漂亮,一會兒又說做山藥餅的母親像仙女下凡……


    甜話不要錢一般,整筐整筐地往外冒,直把季雲霜哄得心花怒放。


    山藥餅做好後,季雲霜先裝了一碗,給小姑娘端著吃。


    陸玉珠正吃得開心,就看到了父親投來的目光。


    小姑娘捧著碗,噠噠跑了過去,仰頭看著父親,甜甜道:“爹爹吃餅,娘親做噠,可好吃啦。”


    看著閨女的笑,陸寅珩渾身的冷氣瞬間消散,他溫和道:“珠珠吃,爹爹不餓。”


    小玉珠卻是不依,非要喂他。陸寅珩無奈,隻得蹲下身來,配合著女兒投喂。


    看著父親吃下,小玉珠才抬著小下巴,一副求表揚的架勢,“娘親做得好吃吧?”


    陸寅珩笑著道:“嗯,好吃。”


    得了父親的讚美,小玉珠還覺得不夠,繼續發問,“珠珠的娘親很厲害,對不對?”


    陸寅珩眼眸微深,看著女兒期盼的眼神,他似妥協一般笑了笑,點頭道:“嗯,珠珠娘親很厲害。”


    小玉珠這才滿意,吧嗒吧嗒抱著碗跑回季雲霜身邊,“娘親,你聽到了嗎?爹爹說你好厲害。”


    大鍋和紮竹筏的地方不遠,父女兩人的對話季雲霜自也聽到了。


    想著男人無奈的神情,卻不得不順著女兒誇自己的樣子,她便覺得好笑。


    她道:“聽到了,我的乖寶貝!”


    陸玉珠聽到娘親叫她寶貝,臉都樂開了花。


    她雖然年紀小,但卻是曉得寶貝的意思。村裏人常常用這個詞來形容特別特別珍貴的意思。


    現在娘親叫她乖寶貝,是不是說,她也是娘親特別珍貴特別珍貴的東西?


    小玉珠這般想著,便把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季雲霜看著她,認真道:“你當然是爹娘非常非常珍貴的寶貝!”


    “可是……”小玉珠還是有些疑惑,“以前,他們都說我是丫頭片子,是沒用的賠錢貨……”


    不光堂叔堂嬸這般說,就是現在和他們一起逃難的孫家嬸嬸,胡家嬸嬸,有時候也這麽說。


    季雲霜眼裏閃過一抹冷光,她最煩那些重男輕女的人了。


    又特別是那種自己都是女性,卻從男權社會的受害者,最後變成一個加害者。


    她道:“那是她們愚昧無知,她們不懂,珠珠不要聽她們的,你隻要記住,你永遠是爹娘的寶貝就行了。最最珍貴的寶貝。”


    “嗯嗯!”陸玉珠甜甜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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