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不掉, 隻能聽他說。


    “許自在, 聽好!我,愛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他認真的說。


    許自在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把頭都埋進程子執的胸前,“是的, 我都知道了!”她眼裏溢出幸福的淚。


    “我也愛你!”她在他耳邊低喃。


    他抱緊她,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她剛才說什麽?他沒有聽錯?


    “再說一遍!”他閉著眼睛, 怕一睜開會是一場夢。


    “愛你!”她吻他的下巴。


    她感覺他的眼角有晶瑩的液體, “子執!”她喚他。


    “我太高興了!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許自在,你會不會笑一個會哭的男人?”程子執抱著她,在他的信念裏, 抱著她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


    許自在把頭深埋在他的懷裏, 感受著他劇烈的心跳!


    從相識到相愛,他們走過20多年的漫長時光。在20多年的歲月裏, 她懵懂, 排斥,他堅持,等待!他們走過了很多彎路,才彼此相知。這一路上,鍛煉了他的毅力和勇氣, 考驗了他對愛情的認真和執著,能夠堅持走過來,不論結果如何, 他都是勝利者。


    繞過了20多年的青蔥歲月,程子執終於找到了他的幸福:終是自在!


    已是十月,香山遍山紅葉,層林盡染!在香山別墅的屋子裏正好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紅,許自在沒課,下午和程子執一起來消磨時光,她彈琴,他唱歌,他笑,“這樣,是不是有點夫唱婦隨的意思?”


    “亂說!”許自在自顧彈她的琴,《秋日》,她喜歡的一首曲子,正適合現在的心情和季節。


    他從背後環抱著她,這麽溫馨和浪漫的場景是他以前從不敢奢望的。


    “讓我起來!”他弄的她癢了。


    “不!”他吻著她的唇,熱烈的和她糾纏。


    她站在窗邊,眺望遠處,說:“程子執,你相信愛情能永恒嗎?”


    他給她端杯熱茶,搖頭,“去它的永恒!我隻相信真心和努力!再完美的愛情不去經營到最後也隻是鏡花水月,隨著時間和歲月的流逝,了無痕跡!”


    他擁住她,撫摩著她光滑的臉頰,“我會全力經營我們的愛情!相信我!”他堅定的說,似乎感染到他的決心,她點點頭。


    她從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與寧浩相遇。


    導師帶她參加一個聯合國在中國舉辦的課題研討會,導師是重要的項目負責人,她是她的助理。臨行前,導師就說,“這個課題有英國的專家組參與。”許自在頓了一下,英國,好遙遠的國度。她想到寧浩,他學物理,應該跟經濟與文化無關吧!


    中科院的大樓,總是遠遠的看到,並不巍峨,卻很神聖。


    許自在隨導師進去,專家團都在門口簽到。她們停下來和認識的人打招呼。


    “自在!”她聽到紛亂中有人喊她。


    “自在!”聲音加大,周圍的其他人都不自覺的靜下來。


    她聽到一個熟悉卻陌生的聲音,緩緩回過頭,看到人群中的寧浩。


    對望著,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腳下仿佛生了根,一動也不能動。


    他依然幹淨、清朗。


    他衝過來,站在她麵前,可能因為激動,身體微微顫抖。


    他拉起她的手,聲音哽咽,“自在!”他伸開胳膊把她攬在胸前。


    盡管他們的身體那麽接近,但心卻隔了很多年的距離。她輕輕推開他,“真沒想到在這裏遇見!”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寧浩似乎感覺到她無形的拒絕,“回來之前給你發了郵件,也不知道你收到沒有?本想今天開完會去找你的!”他的聲音依然清脆、好聽。


    “哦”她輕聲應著,心已經飛出去好遠。


    寧浩無措的站在她麵前,感覺中間隔了萬水千山,怎麽才能挽回過去曾有過的美好?現在他有了這樣的實力,卻不知道命運給他安排了怎樣的機緣?


    西單舊日的建築大部分都已重建,拆除的除了磚瓦,還有回憶。他們走在街頭,他尋著她的手,牽過來,就象小時候他牽著她走過大院的草坪。


    他的手依然溫暖,而她已經不再對這溫暖有絲毫的貪戀,因為不能確定什麽時候,這樣的溫暖又會淡下去,最後尋不到蹤跡。


    他送她回學校,仍是熟悉的校園,卻是不一樣的心情。當時,對幸福和快樂的定義很單純,所以他享有愛情。


    他象以前那樣吻她,甜蜜芳香的唇如今卻感覺冰涼和枯澀。


    “自在,我們之間還能回到以前嗎?”他惶恐的問。


    她搖頭,想給他一個瀟灑的笑,卻發現無論怎麽努力都笑不出來,她低喃:“為什麽要回來?”


    她背對他,輕聲說:“愛情經不起等待,也經不起考驗,既然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聽到她決絕的聲音,他頓感淒涼,內心的惶恐和哀傷絞成一團,絞的心髒也跟著疼。


    “可是,我不想錯過!”寧浩痛苦的看著她。


    “如果真的顧念我,就不會等到今天!”許自在淡淡的敘述,仿佛往日經曆的憂傷從來沒有存在過,或者她早已經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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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寧浩鎖緊眉頭。


    “我了解!所以我放棄!”


    “自在!”


    “再見了,寧浩!”她轉身上樓,留給他一個淒美的背影。


    而他則佇立在原地,仿佛忘了時間,空間!


    研討會開了一周,每天都看到寧浩,幾日來他迅速憔悴,連導師都說,“英國專家團的那個小夥子剛來時好象沒那麽瘦呢?”


    她隻是輕笑,說:“可能是水土不服!”


    程子執來接她,見她一臉凝重,問:“遇到什麽難題了?”


    她沉默著。


    “說話啊!”他急了。


    “說什麽?”她靠在車後坐上,表情凝重,眼神悠遠。


    “不想說算了!”他也不再說話,隻顧開車。


    許自在看著程子執的背影,有時候真是沒天理,一個人怎麽可以連背影都能散發著高貴?老天似乎太偏心,把所有的幸運都給了他。


    愛上他太容易,同時忘記寧浩又太難,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誰都不知道以後會在哪裏重縫。


    開完研討會,寧浩要隨團回英國。


    沒回國之前,還總抱著幾分僥幸,認為許自在還會在原地等他。這次回來,卻徹底死心了。雖然她還在原地,但已經不再等他了。


    失落,心灰意冷,他終於知道,為了將來,他失去了過去和現在。


    他麻木的跟著人流在關口等待。


    程子執的出現讓寧浩愕然,“真巧!”他說。


    “我專門在這裏等你!”程子執坦然的說。


    “你走的那年,我陪她過來送你!”


    “其實,不是因為你,我最後也會失去她。”他早知道會有今天的結果,隻是一味的自欺欺人,不願意去想那樣殘酷的結局。


    “就算你不走,輸的也不一定是我!”程子執看著遠處跑道上起飛的飛機,“因為我愛她的心從來不比你少!”


    “照顧好她!”寧浩留下最後一句話,轉身離去,或許他再也不會回來。


    清晨,暖暖的風扶過窗簾,鑽進屋子,許自在聽到鳥叫。


    打開門,看到程子執正拎著鳥籠子站在門口,“韻執剛打電話來,說讓我把這兩隻金絲雀送給你!”


    “為什麽要給我?”


    “她說隻信任你當她大嫂!”


    “無聊!”她白他一眼。


    某天他搬家,她幫他收拾東西,打開書桌最裏麵的抽屜,嚇得一下子撲到他懷裏,“有鬼!”她大叫。


    他拿出那個恐怖的獸皮麵具,“隻是一個麵具啊!”他戴起來,“看看,很帥吧?”


    她藏在他懷中,偷偷看一眼,再看一眼,怎麽有些眼熟呢?原來,他一直保存著她送的禮物。


    再整理那個抽屜,翻出來他畫的素描。


    “什麽時候給我畫的素描?”她舉著問。


    “忘記了!好象很早以前。”其實,畫這幅素描的時候,他已經愛上她了,“別弄壞了,那是我的初戀,以後要給兒子看的!”


    “好醜,重新畫張漂亮的!”她膩著他。


    “好!”現在她說什麽他都同意,沒辦法,誰讓他要準備向人家求婚呢!


    某天,他騎自行車帶她穿過校園,她在車後座靠著他的背,說,“不知道你也會騎車啊!”她撓他的癢處,“當初,我學騎車的時候有人老是嘲笑我呢!”


    他說:“你那不是笨嗎?”


    “別鬧,小心摔了!”他喊。


    車停下來,她繼續給他瘙癢。


    “好,好!我錯了!”他回頭,笑著偷吻他的唇,“那時候笑你,不就是想讓你求我教你騎車嗎?”


    “求你?”她使勁戳他的背一下,“想的美啊!”


    某天,她心血來潮,吵著叫廚師教她做蛋糕!


    忙了大半天,把廚房折騰的一片狼籍,渾身沾滿了麵粉,出來的時候,程子執笑的前仰後合,說:“許自在,你真行,怎麽沒把自己當蛋糕烤了?”


    “哎!”她一個勁的哀歎。


    最後走到程子執跟前,輕吻了一下他光潔的額頭,“可憐的孩子,過生日沒蛋糕吃,你居然還笑的這麽開心?”


    又某天,午後的微風輕柔的撫過大地,她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蕩啊蕩!


    小花圃裏的玫瑰開的正好,發出一股醉人的清香,她閉著眼睛,感覺睡意襲來,身後,有人輕輕晃動著繩索,輕聲哼著那首《童年》的老歌。


    半睡半醒之間,她喃喃的說,“子執,我們結婚吧!”


    一個盛大而隆重的婚禮,他等了20多年。


    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他的愛情已經圓滿!


    終是自在!


    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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