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雨柱帶了兩個飯盒到醫院。


    聾老太太的病房比較靠近醫院門口,於是何雨柱先去了聾老太太病房。


    她住的是四人間,房間裏還有另外三個病人,以及病人家屬。


    聾老太太早就餓了,她雖然年老體衰,可飯量卻不比年輕人差。


    陪床的婦女張嫂隨身帶著兩塊窩頭。


    張嫂本來好心分給她一塊,聾老太太卻堅決不吃。


    “我才不吃窩頭!”


    盡管餓的肚子咕咕叫,聾老太太還是看都不看一眼那塊窩頭。


    昨天她吃了何雨柱做的紅燒肉以後,怎麽還能吃的下窩頭?


    “老太太,你到時候餓出毛病來醫生可就不讓你出院了!”張嫂嚇唬老太太道。


    哪裏知道聾老太太卻大言不慚地說:“不出院就不出院,住院有什麽不好?有人陪著還有人送飯。”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本來張嫂就和聾老太太沒有血緣關係,更不要說聾老太太是個特別難伺候的主兒。


    以前在院子裏,聾老太太能走能動,沒事就把幾名院裏沒工作的婦女拉到一起,給她們上上課,話裏話外教的也是如何讓她們拿捏男人。


    還時不時教給她們一些玄之又玄的小手段。


    反正教的都是封建糟粕。


    不過那位文化不高、沒有說收入的婦女倒是輕易就上當了。


    一堆人圍著聾老太太,崇拜的五體投地,好幾個都認她做了“幹媽”。


    這張嫂也是其中一位。


    不過對聾老太太崇拜歸崇拜,親手伺候聾老太太之後,張嫂才感覺這位老太太有多讓人心煩。


    昨天何雨柱帶來紅燒肉以後,本來吃飯都讓人喂的聾老太太像換了個人一樣。


    一手拿筷子,一手護著飯盒吃的賊香。


    張嫂在一邊眼巴巴看著,聾老太太甚至連和她客氣客氣都沒有。


    那個年頭所有人都吃的不好,有的家庭逢年過節都吃不上一口肉。


    更可氣的是,聾老太太一邊吃飯還一邊吧咂嘴,那聲音聽的人想要抓狂。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何雨柱帶來的紅燒肉以後有了精神。


    聾老太太一直絮絮叨叨地講故事。


    一開始滿病房的人都在聽,後來大家都扛不住去休息了。


    聾老太太還沒完沒了,見沒人聽她講,就拉著張嫂說。


    張嫂困得眼皮都打架了,聾老太太見狀還說:“你不是專門來伺候我的嗎?難道你在家也這麽伺候你媽?”


    語言可謂相當尖酸刻薄。


    張嫂當時就想翻臉。


    不過她想到自己的丈夫還在軋鋼廠工作,想要在崗位上進步一些不敢得罪易中海。


    要是這聾老太太跑去易中海跟前告狀,說自己沒伺候好她,那就麻煩了。


    想了想,張嫂還是忍了下來。


    聾老太太雖然後半夜才睡,可一大早就醒了。


    餓醒的。


    昨天的紅燒肉有七八塊,對她來說還是有點不夠吃。


    她夢裏都是何雨柱做的紅燒肉味。


    一睜眼就扒著病房的窗戶等著何雨柱的到來。


    扒著窗戶看了一會兒,聾老太太想起昨天她吃紅燒肉的時候張嫂那眼饞的樣子,覺得還是把她支走的好。


    要不影響自己吃獨食啊!


    “他張嫂,天亮了,你回去給你男人做飯吧。我這裏沒事了。”


    聾老太太搖醒還趴在床邊睡覺的張嫂。


    張嫂被聾老太太熬到後半夜才睡,正睡的沉。


    聾老太太一搖晃,她還以為有什麽事,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不行啊,我還不能走,老易說了您這裏不能斷人!”張嫂看看外麵的還黑著,估摸著也就五六點鍾


    “走吧走吧,馬上換班的不就來了嗎?趕緊回家歇著吧!”


    此時的聾老太太竟然變的善解人意起來。


    張嫂還是不放心,摸出兩塊窩頭,邊吃邊等,等到何雨柱的身影出現才離開。


    聾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何雨柱手裏提著兩個飯盒。


    她心中一陣興奮。


    倆飯盒就是有倆菜?


    光吃紅燒肉是有點膩,最好來條魚,再炒個素菜,葷素搭配吃著那才美呢。


    “柱子,柱子!”聾老太太忍不住隔著窗戶朝何雨柱喊。


    不過何雨柱根本沒有聽見。


    隔壁床的病人是個女的姓牛,人稱牛姐。


    見聾老太太如此興奮,忍不住問道:“老太太,這個給你送飯的是誰啊?”


    聾老太太自豪地說:“是我大孫子啊!”


    “敢情您有孫子啊!”牛姐有點疑惑。


    這兩天來伺候聾老太太的人換了好幾個,聽她們和聾老太太說話好像根本不是一家人。


    牛姐就判斷聾老太太應該是孤寡老人。


    “你看你說的什麽話?我當然有孫子,這就是我親孫子!”聾老太太自豪地說。


    “我看您在吹牛吧,有孫子的話就得有兒子兒媳啊,怎麽不見他們來?”


    “你懂什麽?我兒子兒媳都是大官!不能輕易露麵!”聾老太太信口就來。


    她這一張嘴忽悠人那是有一手的。


    牛姐聽的半信半疑。


    他們的對話病房裏的其他人也都聽見了。


    所有人心裏都在琢磨,這老太太什麽來曆,好大的口氣啊。


    “老太太,您兒子要真是大官,能讓您住這種病房嗎?趕緊讓您兒子給您挪到單間吧!”


    牛姐隔壁病床的花姐說。


    “什麽?今天是大晴天?”


    聾老太太眾人都開始參與進來了,自知雙拳難敵四手,就開始常規操作裝聾。


    你說你的,反正我老太太聽不見!


    靠著這一招,她這些年沒少幹裝傻充愣還占便宜的事兒。


    “哎呀,也不知道我大孫子今天給我帶了什麽好吃的來!你們上次吃肉是社會什麽時候?過年還是八月節?”


    聾老太太故意問道。


    屋裏的人都沒有說話。


    他們都是普通勞動人民。


    家庭條件都一般般,確實也是很久都沒有吃到肉了。


    但凡咬牙買一點點肉,家裏大人也都先緊著孩子吃。


    等孩子吃剩下他們才從盤子裏撿點肉渣,喝口肉湯。


    這都算是難得的美味了。


    昨天聾老太太吃紅燒肉的時候,他們其實都饞壞了。


    一個個都看著手裏的窩頭悄悄咽著口水。


    別說他們和聾老太太在一個病房裏了。


    那紅燒肉的香氣甚至都飄到了醫護人員的值班室。


    查房的時候,小護士還開玩笑說問誰吃肉了。


    當時聾老太太就特別自豪地舉手:“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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