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抵著太陽穴的這聲槍響,結束了這個西裝男人的生命,同時也將他的腦漿、血液,濺射到了自己身邊的三個人的身上。


    曹睿不知道近距離射爆喪屍腦袋會產生這麽大的濺射,但還是提前做好了準備,緊閉著雙嘴,所以隻有臉上沾上了一點濃稠又發黑的血液。


    而理查德和福斯特,則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剛剛炸裂的腦漿和血液濺滿了整個臉龐。


    福斯特看著應聲倒地,沒有在動彈的屍體,倒是比較平穩的將目光放在了曹睿身上,這個眼神曹睿讀懂了,那是一個想要讓曹睿給出一個合理交代的眼神。


    相較於福斯特,理查德就沒有這麽淡定了。在沒有觀察到男人手指頭的異樣,並且沒有看到男人背部傷口的情況下,憤怒的盯著曹睿。


    “你為什麽要開槍殺人!”


    理查德顯然是認為那個男人還是活著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而剛剛沒有預兆就將男人爆頭的曹睿,則是一個不可理喻的殺人犯。


    “理查德,在見識過剛剛的喪屍犬之後,你憑什麽證明剛剛的那個還是個人?”


    曹睿雙手高舉過頭頂,向著理查德和福斯特做著投降的姿勢,也向兩人表明自己已經放棄抵抗。


    看到這個場景,福斯特卻沒有絲毫放鬆警惕,盡管剛剛理查德和曹睿在列車連接地帶相談甚歡,還喝了理查德的水,但在人的生命麵前,理查德還是保有了作為一個警務人員的專業素養。


    任何殺人犯,都是不可饒恕的。


    正是因為理查德那極其強烈的正義感,才有了現在的憤怒,也才有了現如今拿槍指著曹睿的局麵。


    “他在行走,他的手臂在活動!這不能證明他是一個活著的人嗎?死去的人能做這些動作嗎?”


    理查德手持霰彈槍,向前逼近了一步,把槍口抵在了曹睿的胸口位置。


    “他剛剛伸手的樣子,像是,像是在向我們求救!”


    理查德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他不是沒有見過殺人犯,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在自己眼前殺人,這是第一次見。


    要是在以往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自己肯定第一時間就將拿槍射擊的人就地正法了。


    但是現在,在經曆了喪屍犬攻擊之後,又和曹睿敞開了聊了聊之後,理查德也有些猶豫,有些不理解,有些茫然。


    為什麽這個曹睿要這麽做,剛剛說的喪屍犬明顯有跡可循,但現在為什麽又忽然這麽嗜血,甚至要成為殺人犯。


    而眼前被擊殺的那個男人,又為什麽看著如此詭異,不堪,甚至有些像那些喪屍犬。。。。


    “求救?”


    曹睿目光堅定,直視著理查德。


    自己現在被理查德拿槍抵在胸口,卻能沒有慌張,保持鎮定的勇氣,曹睿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但是曹睿很清楚的知道現在麵臨的是什麽情況,接下來麵臨的又將是怎樣的情景。


    就連一項觀察細致入微的福斯特,都不能斷定眼前的情況的話,選擇射擊喪屍的頭部的話,那隻有自己挺身而出,哪怕是需要冒一些風險,也要讓剩餘的3人了解到需要麵對的這些緩慢行走,步履蹣跚的人類軀體,究竟是怎樣的怪物。


    也隻有如此,自己這個僅僅訓練了10來天的半吊子,才能配合著3位bravo小隊成員,在這充滿危機的阿克雷山區中,求得一線生機。


    “他伸出手,不是在向我們求救嗎?”


    理查德試圖躲閃曹睿那堅毅,充滿勇氣的目光,有些支支吾吾的反問道。


    “如果是求救,那你為什麽不救他,反而用霰彈槍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向你靠近!”


    曹睿反駁道,用理查德自己的行為反駁道。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想必理查德也多少帶著點迷茫和恐懼。


    這個時候,並不是理查德非得要曹睿一命抵一命,無非是想知道曹睿這麽做的原因,想要曹睿告訴一些他們所不知道的情況。


    “如果他隻是得了某種疾病,或者被催眠、操控了呢?”


    理查德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但是很明顯氣勢稍稍減退了一些,抵在曹睿胸口的霰彈槍,也往回縮了縮,但還是補充道。


    “被催眠的人可以忘記自己是誰,甚至可以短暫的忘卻疼痛,隻能依據試試催眠者的指令行事!”


    “甚至包括自己的腿骨斷裂?這種違背人體機能的事情嗎?”


    曹睿依舊不卑不亢的直視著理查德。


    曹睿的回答,讓理查德覺得自己剛剛的設想與假設越來越站不住腳。


    福斯特在曹睿和理查德爭論的過程中,早早的就收起了出於本能反應瞄準曹睿的配槍。


    而現在,在理查德漸漸找不到理由反駁,局麵有些僵持不下的時候,福斯特倒是識大體地在一旁順勢將理查德舉起的霰彈槍壓了下去。


    “理查德,這個男人的背後胸腔位置,還有傷口。”


    福斯特緩緩道來,順道給理查德指了下男人背部傷口的位置。


    這個位於背部胸腔附近的傷口,比子彈射擊的彈孔要大的多,周圍的血液早已經幹涸。


    “什麽?”


    順著福斯特的手指方向,理查德才留意到了這個不尋常的情況。


    “那也就是說,這個男人真的有可能已經死掉了?”


    理查德不敢相信,這一切已經超過自己的認知了。


    瑞貝卡也湊了過來,看了一眼這個男人背部的傷口,同樣露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時瑞貝卡和理查德兩人才明白,剛剛福斯特持槍的時候,為什麽連連後退,而不是上前查看情況。


    隻是他們兩人不知道的是,福斯特早已經發現了其背部的傷口,並且對這一切早就產生了懷疑。


    隻是出於一絲不切實的幻想,沒有直接選擇射擊他的頭部罷了。


    “如果已經死掉了,那他怎麽還能行動?”


    理查德扭頭看向福斯特,眼神像是在乞求福斯特能告訴他自己不知道的真相。


    “為什麽不問問他,他剛剛可是一槍爆頭了這個已經死掉之後又站起身子的男人。”


    福斯特輕微的抬了一個頭,將理查德的視線引到了曹睿的位置。


    此時曹睿的雙手已經不再是舉過頭頂的狀態了,在理查德剛剛放下槍之後,曹睿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擦掉了右眼下的一點粘在臉上的血跡。


    ‘下次在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貼著太陽穴射擊!’


    曹睿一邊覺得惡心,一邊還是有些後怕。


    剛剛那個局麵,自己就這麽直挺挺的衝上去了、多少是有些冒險的。要是那個喪屍扭頭瞄準自己怎麽辦,或者是理查德一不小心,開槍射擊,霰彈槍的子彈濺射到自己了怎麽辦?


    更何況,福斯特和理查德並沒有向自己求救,而且理查德還拿槍抵著了那個喪屍,並沒有失控的跡象。


    曹睿回憶了一下剛剛的情形,甚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衝動。


    但是曹睿又細細想了下,如果自己剛剛沒有挺身而出,理查德真的一個疏忽,被那具喪屍撓傷了可怎麽辦?


    瑞貝卡和福斯特一定不會丟下理查德不管,那理查德就會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時刻跟著幾人,然後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化身成為喪屍,從背後撲向自己,或者其他兩人。


    與其讓隊友成為自己的敵人,不如自己搶先一步,救下隊友。


    曹睿長舒一口氣,剛剛理查德救了自己,現在自己替理查德解決了這個麻煩,也算是還了一個人情了。


    接下來,隻要自己能夠順著剛剛聊起喪屍犬的話題,給大家科普一下喪屍的情況,並且表明自己的立場,那應該整個4人隊伍,都會依據自己所熟知的信息開展行動,那生還的概率就又會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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