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處,河流由高及低奔騰到此,激起水花無數。四濺開來,水聲隆隆。


    空中男子含怒出手,雖然一擊必中。也吃不準是否死亡,驚鴻一瞥,血花四濺,但想象的分屍兩半並未出現。


    雖然暴怒了一場,無法交差,但還是乖乖取出隨身攜帶的信鴿傳遞信息回去。


    洛陽城王城大街,等了一夜的少年與中年二人。


    “廢物,些許小事竟然失手,幹什麽吃的。上次竟然失手……這小雜種竟然還沒死,春遊竟敢對我羞辱。”


    少年一臉怒容,渾身氣的發抖。


    “管家飛鴿傳書,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有誤,就別回城主府了。真當城主府是什麽閑雜人等都養的。”


    “是。”


    中年男子低頭應是。


    懸崖處黑衣男子正在暗暗生悶氣,嘩啦……一隻白色的鴿子飛了過來,停留在他身旁。


    一看信中內容,黑衣男子一掌拍碎了信件。雖然怒火中燒,但為了免費的修行資糧,壓下了怒火,開始仔細審視起來,事情的可操作性。


    如果繞行下到崖底,無非是浪費些時間,但並不耽誤查看結果。


    略一沉吟,黑衣男子下定決心,就照此行事。


    但如何下去頗費了一番周折,黑衣男子首先嚐試了一下禦風下潛。罡風呼嘯,剛下潛十丈距離,他就不得不停下,原因是罡風獵獵作響,吹在身上生疼生疼。往下一看深不見底,他隻能取消了下潛的念頭,以求它法。


    料想這麽高你掉下去必死無疑,連我禦風境尚且如此困難,就這罡風就夠你喝一壺了。


    不再耽誤時間,黑衣男子一個縱身,躍出了懸崖。


    周圍尋找了一圈,選擇了一個方向,縱身而去。


    懸崖中,水汽滾滾,濃霧團團包裹,根本看不清崖底的狀況。黃牛因為體重,先韓青一步墜入懸崖。置身其中罡風呼嘯,鋒利的猶如細密的刀子,不一會黃牛的身上已經被一道道傷口所覆蓋,鮮血淋漓,黃牛一聲不吭。事實上黃牛早已昏迷過去,風在呼嘯,黃牛的身子極速下墜,一朵朵濃霧,一被接觸,立即潰散開來。這一過程持續了好久,重物墜地聲音才傳來。


    “咚……”


    回音傳來,黃牛先韓青一步墜於崖底,生死不知。


    萬丈深淵聽起來高不可攀,但你真正丟個石頭下去也就是幾息的事情。所以韓青的墜落沒有停留太久,緊隨其後而來。


    韓青沉浮在空中,極速下降,整個身體呈大字張開。一身衣衫俱皆被鮮血染透,活脫脫一個血人漂浮在空中遊蕩。


    下墜之勢不減絲毫,昏迷不醒的韓青對這一切猶未可知。從崖底吹來的風呼呼作響,吹的他的衣衫獵獵作響。身體不時被罡風劃過,劃過一次就是一道細密的傷口,昏迷中的他不時傳來一聲悶哼。


    現在的他一片淒慘模樣,渾身的衣衫不像樣子,成了長條狀,在空中飛舞。特別是臉上血肉模糊,本來英俊的臉龐,目前看不到一點人樣。昏迷中的韓青一身戾氣,大有生人勿近之勢,身體緊繃,作出防範姿態,緊皺的眉頭,因為疼痛使勁攪在一起,扭曲著。


    黑衣男子有句話說的恰如其分,喪家之犬。說的可不是他如今之樣子麵目。


    長於崖壁的樹木飛快飛過他的身體兩側,已經可以聽到崖底的嘩嘩水聲。上方的河流留經之處形成極具規模的瀑布,從他的身旁一瀉而下,激起水霧陣陣,水流直下三千裏,猛然砸在崖底,傳來轟鳴之音,震耳欲聾。


    瀑布伴隨著韓青一起直下崖底,隨著崖底的情況清晰可見,韓青噗通一聲掉入了崖底一個被經年日月衝刷而出的水潭。


    崖底草木鬱鬱蔥蔥,常年被瀑布之水滋潤長勢驚人,水草怕是有一人多高,一些高大的灌木,更是幾人難以合抱。崖底並不寬敞,周圍被群山環繞,水汽彌漫,導致陽光照射不進,略微有些光線不足。


    但周圍情況還是一目了然。


    崖底除了雜草叢生,灌木難以合抱之外。隻有一天蜿蜒崎嶇的大河,奔流不息,水勢湍急的一去不回。


    本來懸崖上方河流走勢就是由高及低,水往低處走,水借地勢,愈發奔騰的凶猛歡實。流經懸崖處戛然一斷,水勢無處宣泄,轟然落下形成瀑布,衝擊力驚人,崖底深不見底的水潭就是明證。那麽多水量驟然爆發,衝擊力驚人。水滿則溢,在崖底群山環繞之中,狹小的地段被束縛成瓶口狀,源遠流長,一刻不停,為水潭下方形成了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


    河流不知流向何方,一往無前。


    水潭邊絲絲血跡,轉瞬即被奔騰而下的瀑布水流衝散一空。如果你仔細查看就會發現,一坨爆裂的皮毛裹帶著一坨碎肉,在水潭邊青石上。兩隻碩大的牛角掛帶著碎骨,跌落在皮毛不遠處,鮮血淋漓,粉身碎骨。


    正是跌落懸崖的黃牛,隻差一點就會掉入水潭,也許尚可留下一條性命。很不幸,黃牛很倒黴跌上了青石,落了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不知韓青看到之後會作何感想,掉入水潭的韓青倒是渺無影蹤,看不到人。


    時間過去了幾個時辰,崖底傳來了動靜。隻見一名黑衣男子,氣喘籲籲的禦風而來。人隨風動,風助人勢,如縷清風。正是禦風境的一貫特征。


    可見所來之人是一名禦風境的修行中人,凡夫俗子頂多借助習武飛簷走壁,想要淩空虛渡,這是修行中人的特權。


    “好你個韓青,死沒死給個痛快話。浪費勞資大好精力,折騰這麽久。”


    黑衣男子罵罵咧咧的靠近了崖底,穩穩當當一個急停,站立在水潭青石處。


    站定,眼神掃視一圈並未發現人跡。隨後發現了青石上的牛角,黑衣男子俯身檢查了一遍,斷定是跟隨韓青一起跌落懸崖的黃牛身軀。


    “你這死黃牛,死得其所。要不是你,韓青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說著猶不解恨,黑衣男子一腳把牛角踢進水潭,牛角隨著水流幾經沉浮,慢慢向著下遊大河飄去。


    掃視一圈也沒有發現韓青的屍體,周圍隻有青石可以下腳,他也隻能沿著青石四周查看起來。


    巡視一圈還是一無所獲,黑衣男子略一沉吟料想韓青肯定是命大掉入水潭了。然後也不脫衣,縱身跳入水潭,一個猛子紮入水下去水下尋找去了。


    “噗……”


    吐水的聲音傳出,在水下搜尋一圈依然一無所獲的黑衣男子浮出了水麵。


    不甘心的黑衣男子躍出水麵,禦風在空中擴大範圍查看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最後隻能灰心的放棄了搜尋,掏出跳水之前放於青石的白鴿,回複了一句粉身碎骨,無法帶回。


    做完這些黑衣男子向著一個方向禦風返回。


    而下方大河之中,已經漂浮了幾個時辰的一副殘軀,順著河流從上向下而來,眼看著進入了豫洲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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