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露的毒性很強,僅十息就能讓人陷入無盡的欲火之中。


    唇齒間合歡花的香氣伴隨著滾燙的呼吸滲出絲絲甜膩,與紅燭燃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幽暗中留下一道道炙熱的軌跡。


    向雲馳身子微微後傾,兩條修長的手臂倒撐在案上不讓自己滑落,體內不斷翻滾的熱浪迫使他不得不垂下了腦袋。他凝視著自己衫袍下如海浪般起伏的胸腔,眼底的一片死寂。


    右手掌心的傷口因用力摁著案沿再次滲出了鮮血,他煩躁地一把扯開衣襟,露出一大片玉瓷般的肌膚。


    一條兩寸半長的疤痕突兀地撞入阮初音的眼簾,不經意間勾起了那段兩人在小宅院裏的記憶。


    “雲馳,你又受傷了?”


    阮初音緊抿著唇看著他胸口上匍匐的那道殷紅的血跡。


    今日秦觀之的那一劍明明沒有傷到他的皮肉。難道是舊傷複發?還是才添的新傷?


    阮初音的心髒驀地一慟,某種強烈的情緒如同開了閘的洪水頃間泄出,讓她不顧一切地敞開那件外袍細細查看起來。


    冰涼的手指撫過那抹血色,卻意外地沒有發現任何傷痕。


    “初音。”


    繾綣如醇酒般的嗓音從夜空中緩緩飄來。


    向雲馳半斂著星眸看著兩隻扒拉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深深呼出一口長氣。下一秒右手已經覆上了那雙潔白純淨的冰筍。


    大掌的溫度燙得就像一團炭火,滲出的血液順著小手的合骨沒入蓮花紋中。


    微癢溫濕的觸感讓她慌亂地掙開手上的力量翻過手背,借著燭光心驚膽戰地確認著心中所想。


    血珠宛若一抹朱紅在掌心留下濃重的一筆,順著她的掌紋蜿蜒而下。


    阮初音大腦空白了一秒,猛地翻開他的右掌,五條刀刃般的刻痕鮮血淋漓,讓她心疼地瞬間忘了呼吸。


    “怎麽弄的?”她抬起腦袋,眼睛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不停地掃視著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那張妖冶的容色綻放著過分的魅惑,眼角的紅軟宛若被晚霞撫摸過一般,帶著蠱惑的長鉤讓她明知暗藏危險卻依然忍不住想要一步步靠近。


    “雲馳,除了右手,你還有哪裏受傷了嗎?”阮初音察覺到他的異樣,用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灼痛了她的皮膚,伴隨著滲出的薄汗一起沒入她的掌心。


    男人眼底騰起的情欲,腹下不斷流淌的岩漿無一不在挑戰著他最後的理智。


    喉間翻滾的血氣順著嘴角溢出,但是他的左手卻依然死死地攥著那隻案角與體內霸道的媚毒做著最後的抗爭。


    “你別嚇我,你到底怎麽了?”阮初音顫抖著雙手撫上他的臉頰,頂著一張慘白如紙的小臉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嬌小的身子不斷向前傾去,想讓那堵高牆放下最後的倔強倒在她懷中。


    “初音,我在茶裏放了最烈的合歡露,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如果你想走,就趕緊走吧。”


    一旁搖曳的兩隻紅燭在窒息的氛圍下熄滅了燈火。


    屋裏的光線頓時暗下三分,讓向雲馳瞧不清楚阮初音眼中的神色。


    鼻尖縈繞的薔薇香氣正在變淡,伸手可觸的嬌軀也正在慢慢挺直。


    “如果解不了你會怎樣?”


    此時,她的聲音不再嬌軟,也沒有了以往的香甜,而是帶著月光般的清冷,淌過向雲馳的心尖,讓他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這絲涼意讓他變得更加渴望,可他的眼神卻依舊倔強地拉回失控,耗盡全身的意誌不去碰她,用僅剩的那一點兒殘餘氣息等著她做出最後的抉擇。


    “會死。”他穩著聲調回道。換氣之間,喉間的鮮血再也抑製不住噴灑出來,染紅了阮初音那身藕粉色的裙衫,也染紅了她那嬌豔的半邊梨頰。


    彈指間,兩隻小手死死攥上了他的領口,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


    “向雲馳,你這個大傻瓜!”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就在那張薄唇想要張啟說些什麽的時候,如櫻花般粉嫩的唇瓣狠狠覆上了那處滲著血絲的唇角。


    濃鬱的鐵鏽味充斥著兩人的鼻腔,卷入舌中,帶著絲許甜膩的腥味。


    向雲馳安安靜靜地感受著唇間的炙熱,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微微顫抖著肩膀,眼角泛起的殷紅變得更加奪目。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他揚起幹淨的左手為懷裏的人輕輕抹去臉上的淚痕。


    他賭贏了。


    唇齒間的力量明顯發生了的變化,滾燙的右手托起懷裏的小腦袋,左手牢牢地鉗住掌中的纖腰反複揉捏。


    乒鈴乓啷一陣巨響,身後案桌上的擺件被一掃而空。


    向雲馳早已被欲火焚燒得徘徊在死亡邊緣。在阮初音做出抉擇的那一瞬,終於卸掉了最後一道死守的清明俯身壓下。


    胸口緊貼的灼熱讓身下的嬌人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大掌一寸一寸地碾過她的身體,心跳的速度令她幾乎停滯了呼吸。


    頸間的酥麻,耳垂的溫濕,還有胸口明月所承受的力道都迫使她不斷地從口中溢出細碎的低泣聲。


    但是此時合歡露已經達到了最大藥效,身上的男人根本緩不下速度,反而變得更加肆意狂野。屋裏的旖旎風光也綻放出了最盛的春意。


    低沉的嘶吼聲和斷斷續續的哭泣聲一直持續到翌日日上三竿才戛然而止。


    博爾赫斯曾經說過一句話:今晚的宇宙具有遺忘的浩渺和狂熱的精確。


    這一夜,阮初音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天旋地轉,什麽叫做放飛自我,什麽叫做一室春華。


    陽光照射在雕花大床上,為兩具交纏的身體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向雲馳溫柔地看著睡夢中的佳人,指尖沿著她的眼角輕柔地劃過她的整個輪廓。


    持續不斷的癢意讓阮初音揮起小手尋求解脫,惺忪朦朧的睡眼因過度疲勞而最終放棄了掙紮。


    向雲馳知道昨夜要得太凶,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悄無聲息地走出了房門。


    而此時,在那座被毀去一半的闌珊閣裏,氣氛卻詭異得可怕。


    阮初音的徹夜未歸讓秦觀之周身的氣壓降到了冰點。


    他靜靜地端坐在桌前,眸中閃爍的火光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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